受罰
“小姐,您在此處做什么?快些進(jìn)屋去吧,這屋外下著小雨呢?!卑④顚χ驹谖蓍艿紫碌臅r若說道。
阿茴知道小姐在此處練劍,便尋了過來。
屋外是蒙蒙細(xì)雨,雖看不清楚真實,卻又一個勁的往臉上飄來。
時若練了兩個時辰的劍,也不知何時下起的雨,興許就在剛才吧。
時若笑笑,對阿茴回道:“看看這細(xì)雨,還挺有一番滋味的?!?p> 說罷,朝那圓桌走去,坐了下來。
一旁的阿茴見狀,去倒了一盞茶水,遞給時若。
“謝謝?!睍r若對她道
“小姐客氣?!卑④罨氐?。
兩人就這樣一坐一站的好一會兒,誰也沒開口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屋外的雨。
一滴一滴的從屋檐下滴落。
這時,一道男聲打破了這寧靜。
“小姐,您來嘗嘗,這是阿落剛做的米糕?!?p> 只見阿落帶著笑走來,手中還端著一盤子,上面放著幾塊方方正正的玉白米糕。還冒著熱氣。
阿落放在圓桌,對時若道:“小姐,您快嘗嘗,看看好不好吃?!?p> 眼中滿是期待。
一旁的阿茴瞧見,開口說道:“你什么時候弄的?”
阿落說:“就剛才沒一會?!?p> 阿茴聞言,對他說:“沒想到你還有這般廚藝?!?p> 阿落聞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哪有,就是之前逃荒時練就的?!?p> 此話一出,原本還要打趣的阿茴也停住了。時若也怔了一瞬。
阿落察覺不對,笑著道:“這都是過去的事了,現(xiàn)在阿落不是過的好好的嘛,還要多虧小姐的收下。小姐快嘗嘗,合不合口味。”
“嗯?!睍r若回道。
然后一人遞給他們一個,反正這也多著,自己也吃不完。
阿茴道謝后,接下。
這米糕手感松軟,表皮有些粘,但也不影響。
咬一口下去,居然比想象中的還要好吃。
阿茴有些激動的開口道:“阿落,你這廚藝不錯啊,做的這么好吃。以后要不你來當(dāng)這庖子?!?p> 時若見此,也咬了一口。
確實好吃,跟外面買的味道大差不差。
“怎樣?”阿落詢問道。
時若肯定的說道:“很好吃?!?p> 阿落得到了肯定,心中不免有些開心。
不一會兒,阿茴就把手中的米糕吃完了。但,還有些意猶未盡。
一旁的阿落看出她所想,把手中拿著沒吃過的米糕遞了過去。
阿茴看著遞來的米糕,驚喜的抬頭看著阿落。后者示意她接下。
時若看著他們,突然,發(fā)現(xiàn)阿落挽起來的衣袖的小臂內(nèi)側(cè)有一小黑痣。
很小,也很隱蔽。若不仔細(xì)瞧,還真看不出來。
奈何時若天生就喜歡觀察別人。那次,也同樣見一人在這相同的位置有黑痣。
時若心中起疑,緩緩放下還想再咬第二口的米糕,問他道:“阿落,你說你是逃荒來的,從哪兒逃的荒?”
阿落正和阿茴打著眼神,被時若這么一喊,會過來道:“阿落是從鞍州扶順逃來的?!?p> 時若裝作回想一般,低喃道:“鞍州扶順”
“怎么了小姐?”阿落出聲詢問道。
“沒事沒事,就一時間忘了。那你能用扶順方言說兩句話嗎?”時若道。
“小姐想聽,自然是可以的?!?p> 阿落說完,便用扶順的方言說了幾句話。
京城中從扶順來經(jīng)商的不算少,時若小時愛出去玩,所以聽的也就是個半吊子吧,但真真假假還是分辨的出來的。
時若表面平靜,實則是在認(rèn)真聽著。
聽著他那順口而出的話語,與記憶中的那些扶順商人說的簡直是一模一樣。
時若看著他,瞧不出幾分異樣,但心中的那股疑心并沒有打消。
見他說完,時若笑著開口說道:“你們扶順人說話語速真快,聽得有些不清?!?p> 阿落回答:“那要不阿落再說一遍?”
時若說:“不用了,本就是聽著玩玩的。阿茴你跟我來,我有件事要交于你去辦?!?p> 說罷,便起身離開。
阿茴扶著她離去。
她已經(jīng)察覺身體中的異樣,一直忍到了現(xiàn)在??峙掳④畋茸约旱倪€要厲害。
阿落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那盤米糕,笑了笑。
時若有些踉蹌的打開房門,一旁的阿茴剛想去扶,一時眩暈便昏倒在地上。時若迅速將她扶進(jìn)門,然后關(guān)上門。
若不是身體對藥物有所抵觸,怕是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不知不覺得昏死過去了。
將阿茴安放在倚靠門后,努力憑借著自己的意志力,很是艱難的,一步一步的朝梳妝臺走去。
額頭覆上一層細(xì)密的薄汗,伸出的手也是止不住的顫抖。
幸好只咬了一小口。
時若一手撐在梳妝臺上,一手顫顫巍巍,像是控制不穩(wěn)的,拉開了小抽屜。
拿出了里面的一小瓷瓶,抖在手中幾顆,然后放入口中。
時若咽下去,撐著梳妝臺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恢復(fù)了些正常。
隨后又在手中倒了兩粒棕色小丸,走到阿茴邊,蹲下,放在她的口中。又去倒了了些水和那藥丸一同入口。
阿茴吃了整打整打兩個那米糕,就算喂了藥,一時半會也醒不過來。
還不等時若理理思緒,門外傳來聲音。
落霜試探性的敲門問道:“小姐,小姐?您在里面嗎?”
時若是蹲下的。聞言,立馬將手中的茶盞藏在一旁,將倚靠在門上的阿茴輕輕放倒后,然后裝作昏倒在地。
房外的落霜隨后又喊了幾聲后,確定屋內(nèi)的人昏死過后,才輕打開房門,走了進(jìn)去。
落霜進(jìn)門,便看見倒在門口旁的主仆二人。
看了一眼,也來不及多想。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去尋找自己要的東西。
時若一動不動,靜靜聽著他翻弄東西的聲音。
落霜左翻右翻也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回首看了一眼那倒在地上的背影。
難不成……
還不等他有動作,便想到,剛才她只吃了一口,藥效應(yīng)該快過了。
落霜恢復(fù)了剛才翻過的位置,然后快走出了房門,離開了此屋。
房間內(nèi)重新恢復(fù)了安靜,時若剛想起身,便聽見屋外又來了人。是一女子的聲音。
是府中的侍女,不知怎么到這來。
侍女喊了幾聲后,見房門無人回應(yīng),便打開房門,只見時若和阿茴都倒在了地上。
那侍女驚呼一聲后,連忙去找人來。
時若已經(jīng)躺在了床上,見時候差不多了,緩緩睜開眼睛。
一旁的落霜見狀,連忙放下手中的碗,走去問時若:“小姐,您現(xiàn)在感覺如何?還有哪里不舒服?”
時若坐起身來,看了他一眼,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他:“阿茴呢?”
“她已經(jīng)被人扶回房間里去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服了藥在房間里休息。小姐,您感覺如何?還有哪兒不舒服?”
時若淡淡回了他兩個字:“沒有?!?p> 時若明知故問道:“我怎么在床上?”
“是一侍女發(fā)現(xiàn)您在昏倒在地上。”
“她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是阿落派她來找小姐的?!?p> “你派的?找我干什么?”
阿落細(xì)細(xì)道來:“剛才小姐練了劍,又吃了米糕,怕是會消化不良,剛巧阿落那時有事,便派了一侍女給您送了一壺?zé)岵鑱怼!?p> 有頭有尾,把自己摘的干凈。
時若道:“可我好像只吃過你的米糕?!?p> 阿落聞言,立馬慌張了起來:“小姐,我這米糕都是我親手做的,阿落絕不可能害小姐您,只不過…只不過…”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來。
時若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上的阿落,對他道:“只不過什么?”
阿落像是心一橫,一口氣都說了出來:“和面的時候,阿落一時腹痛難忍,正巧那時梁姑娘在那,便就讓她先和了和面。就是不知……”
梁姑娘,便是那次給時若送面的人。
時若聞言,沒說話,只是淡然的看著他。
“你是說她下的?”
“阿落不敢妄自揣測,但還望小姐明鑒?!?p> 說完,房間一時也安靜了下來。她看著低首的落霜,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你先下去吧?!?p> “那小姐…這藥…”落霜遲疑的開口。
時若回道:“先放這兒吧,我待會兒服用?!?p> 落霜回答:“是。”
之后便退了下去。
房間內(nèi),時若面上沒什么表情的看著那碗藥。掀開被子,站起身來。端起那碗藥,打開窗戶,毫不猶豫的,一絲不留的全潑灑出去,落入草地上。
潮濕的地牢中。
隱隱約約只聽得見鐵鏈磨過地上的聲音,在這靜寂的空間中,卻是格外的放大,聽得讓人刺耳又不能忽視。
施砮被鐵鏈拴住懸掛在空中,腳尖堪堪點地。
身上雖沒有傷痕,臉上卻是早已疲勞之態(tài)。
薙顧站在同他不遠(yuǎn)處。穿著光鮮亮麗的,倒是同他的破敗不堪形成了對比。
薙顧示意一旁的人將他弄醒。
一桶冰冷刺骨的寒水,自上而下澆落在他身上。
施砮被冷的一激靈,睜開了眼睛。
看清了眼前的人,只是諷刺一笑。
施砮扯了扯嘴角道:“薙大人好算計,真是讓施某甘拜下風(fēng)?!?p> 一切的一切,都是算計好了的。
薙顧說:“施卑職可是幫了本官一個大忙,本官自當(dāng)要好好答謝你,只不過…施卑職屬實是糊涂啊,怎么就到處亂殺人呢?你這樣,該讓本官如何是好?本官就是想救你,也沒有辦法?!?p> 施砮垂著頭,低聲笑了笑。笑出了聲,像是在嘆自己悲涼,又像是在嘲諷。
薙顧沒說話,靜靜的看著他笑。
過了一會兒,施砮停了下來,抬頭看著他:“薙大人,給個了斷吧。”
眼中有些許血絲,透露出解脫。
“可以,不過在這之前。還請施卑職再幫一個忙?!?p> 施砮聞言,對他說:“幫你?就是信了你的鬼話,我現(xiàn)在才被綁在這兒!你現(xiàn)在還想讓我?guī)湍??就算是我有心卻也無力。”
薙顧聽完他的一番話后,什么也沒多說,而是示意一旁的侍衛(wèi)將人帶上來。
施砮還有些不明所以。不一會兒,他此生最恨的人出現(xiàn)在眼前。
是強(qiáng)要了他妹妹的狗男人。他和妹妹相依為命,自己寵著的妹妹就這么……沒了。
之前迫于王逖板有他舅舅做后盾,沒殺了那狗人,本想等奪了權(quán),在慢慢算這筆賬,可是沒想到……不過現(xiàn)在,那狗男人就在自己面前,恨不得過去撕了他。
那人被帶進(jìn)牢房中,便看見施砮。先是一驚。
被施砮惡狠狠的盯著,心中不免有些怯怕。
薙顧開口道:“人給你。那這忙?”
施砮盯著那人,很是干脆利落的開口:“行。你想讓我?guī)湍闶裁矗俊?p> 薙顧說:“礦場的地圖?!?p> 施砮聽后,先是一愣,隨后開口道:“原先是在我這的,但在三個月前就在王逖板手中了。”
薙顧開口道:“你現(xiàn)在人都?xì)⒘?,跟我說這些?”
施砮回道:“他不可能隨身攜帶,大概率會放在他的房間里?!?p> 薙顧聽后,示意一旁的人去給他松綁。
不一會兒,便說好了綁。
“你們慢慢算賬,本官就先走了?!彼S顧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嘭?!钡囊宦?,牢間的大門被關(guān)上。隨后上了鎖。
施砮惡狠狠的看著那早已跌倒在地,淚流不止的狗男人。
他瞥見旁邊放著一鐵棍,棍頭上有一鐵球,鐵球上扎滿了鐵刺,可拆卸的。像是特意留給他的。
施砮走去,拿著那鐵棍。先拆下鐵球,然后一棍一棍的朝他打去。
先打他四肢,將他的四肢頃刻打斷,打碎。
看著他不斷求饒,他就想起他的妹妹是不是被他強(qiáng)要時,也是這么無助?
他更加的火大,越打越猛,越打越兇狠,打到四肢全都血肉模糊。直到血腥味鉆入他的鼻腔,猩紅的熱血刺著眼睛,才回過神來。
地下的人閉了眼,像是昏迷了過去。
他可不能讓他這么輕易就死了。接著,施砮把一桶鹽水提過來,倒在他身上。將他潑醒。
冰冷的鹽水穿透早已被打斷的四肢,那水流入傷口,淹沒口腔,讓人痛不欲生,苦不堪言。
他忍著疼痛,嘶啞著聲音艱難的開口求饒:“施大……人,小……的,小的……錯了,不應(yīng)該……不應(yīng)該玷污您的……您的妹妹,您……您就饒了…小的吧……”
以微薄的氣息結(jié)尾。
施砮聞言,忍不住的冷笑道:“饒了你?那你饒了我妹妹了嗎?你饒了嗎?!今日我定會讓你體會千倍萬倍?!?p> 邊說著,邊將那帶刺的鐵球組裝上去,對他道:“你不是喜歡爽嗎?我今日就讓你體會夠!”
地下的那人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鐵球,哭喊著求饒。拼命的想要往后退,只不過四肢都沒了,他還能退到哪去,只不過是徒勞罷了。
地牢傳來一聲更比一聲大的痛喊,響徹云霄,刺破耳膜。
幾只麻雀被這聲音驚走了,拍打著被渲染花色的翅膀,就連同這樹枝也一起作響。
薙顧站在地牢入口處,靜靜的聽著。
就算今日施砮不懲治他,薙顧也自然會讓他生不如死。
玷污女子的人,就應(yīng)該慢慢的折磨而死。這就是他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