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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為淪落人

第六十二節(jié) 一個新起點

同為淪落人 Uusi 2180 2024-05-19 22:28:33

  廣州

  再說那年長淵到廣州后,短時間內(nèi)就與志趣相投的廣州第一富豪之長子賀惜厚交好成了知己。這也是賀廣晟所期望的。

  長淵是大族烏拉納氏族的一個外甥,是富察氏一族的子孫,更是??蛋驳闹蹲印8?蛋踩温殐蓮V總督兼廣州巡撫時與賀廣晟關(guān)系很好,后來不知何故,福大人調(diào)任后與他的關(guān)系雖沒斷卻突然疏遠(yuǎn)。賀廣晟一度想找機(jī)會復(fù)燃,但直到??蛋惭硣硤鲆矝]再有機(jī)會見上他一面。??蛋搽m已殉國,但富察氏一族仍受皇帝重用,權(quán)勢大的直系旁系多的是,與他們搞好關(guān)系不會錯。

  賀惜厚知道父親的心思,今兒長淵主動來靠攏,他有心代表賀府新一代,重振與朝廷親信宗族、尤其富察氏一族的關(guān)系。

  聽長淵說有意成為外貿(mào)行商后,惜厚覺得這是富察氏家族給機(jī)會賀府重燃關(guān)系。于是從熱情招待到相處如兄弟、替長淵找宅子安居廣州、再讓他進(jìn)入宜和行、帶他了解行商的運作等等,樁樁安排得悉心妥當(dāng)。

  很快,在粵海關(guān)監(jiān)督薦舉和以行商首賀廣晟為首的眾行商擔(dān)保下,又有賀惜厚出銀錢資助,長淵在廣州加入了洋行,起名東升行。

  新商行起步,故有諸多繁瑣事,因此長淵接到崇贍告知父親病急、催他速返京的信時并不能馬上啟程。他安排好行里的事務(wù),耽擱了半個月才動身回京。途中耗去幾個月,他回到北京時靈巧已把樂兒帶入宮,而且分配去侍奉太上皇。

  聽到這個消息,情緒無處可泄的長淵責(zé)備崇贍沒尊守諾言替他照顧好樂兒,吼著問崇贍要人。崇贍哭著把事情前后以及自己的苦衷傾訴,說當(dāng)時太醫(yī)診斷父親恐怕不治,他一不敢忤逆母親叫母親也生病,所以……

  冷靜下來的長淵只能坐墻頭對著星星月亮喝了一晚酒,恨自己沒及時趕回來、恨太上皇、恨嘉慶帝、恨權(quán)勢、也恨靈巧和靈菀……

  他曾與福康安之子——承襲了父親貝勒爵位的德霖一起進(jìn)宮找樂兒,但樂兒并沒出來見他。

  靈菀和晴晴為了叫他死心,扭曲捏造說樂兒為攀得榮華富貴,憑著幾分姿色與主子靈巧爭寵,心機(jī)狡猾的樂兒果然靠踩壓著主子上了位——奪得太上皇的偏寵,又添油加醋說樂兒天天呆在太上皇寢宮哪還會留著少女身云云……

  長淵雖不相信樂兒是那樣一個女子,但他清楚樂兒既已成了太上皇的人,這輩子出宮的可能性已不大,他再也不會見到樂兒,想到這,他突然討厭京城和宮里的人。在京城醉生夢死兩個多月后,姑父付大人的病情有所好轉(zhuǎn),他便辭別京城,再度南下廣州。

  賀惜厚見好兄弟去了趟京城回來悶悶不樂,以為他姑父病情不樂觀,又不敢多問,便把自己包養(yǎng)的藝妓千舞姑娘送到他府上,哄他開心。

  以前長淵心中惦記樂兒,雖光顧青樓,卻只是單純的飲酒享樂,如今心被掏空了,他接受了賀惜厚的好意,把千舞姑娘留在府中同住。

  且說長淵收到賀府送來的賀惜載與易姓姑娘成婚的請柬,他還打算攜千舞姑娘同去恭賀。

  千舞姑娘再怎么有傾城貌、絕技藝,也是一名出自青樓的姑娘。賀家名聲顯赫,是商也是官,婚宴上有朝廷命官、有各界巨商,還有洋人,而且個性清高的新郎新娘恐怕不接受藝妓出現(xiàn)在他們的婚宴上。

  賀惜厚只能對長淵為難道:“廣州城人人均知千舞姑娘是嶺南名妓,這日來賀的客有各界名人,認(rèn)識千物姑娘的男人眾多……”

  長淵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只好作罷。

  再說三爺賀惜載遵父母命定下與易馨結(jié)為夫妻。他對娶馨兒為妻是期待的。

  郎才女貌、鳳凰于飛,又是豪門貴族,少不了一場奢華隆重的婚禮。賀廣晟還特地在賀府大花園內(nèi)劃出一塊風(fēng)水寶地修了一座新庭院,起名琴瑟軒,以此作為這個愛子的婚房。

  這年頭沒陪嫁妝的女兒很難找到婆家。因易馨無娘家置辦嫁妝,梁夫人把自己當(dāng)年的嫁妝拿出裝扮她,自是華貴無比,裝滿陪嫁彩禮的大車小車排了長長一條街,就算易馨的祖父和父母還在,恐怕也拿不出如此大場面的陪嫁禮。

  長子賀惜厚和大兒媳吳氏原本對老爺偏心于后娶夫人生的小兒子心有怨恨。尤其吳氏,想當(dāng)年她嫁給賀惜厚,為了嫁入賀府不被看貶,她哭鬧著要了娘家近半家產(chǎn)做排場,而且嫁妝不用人工抬,而是用豪華馬車運。裝滿嫁妝的馬車從街盡頭排到賀府正門前,引來半城人圍觀,如此多嫁妝,倒是為娘家攢足面子,也真為她自己跨進(jìn)賀府有了一立足之地。但娘家也暗暗叫苦,生女兒就是個“賠錢貨”。也難怪吳大舅后來老想法從妹夫家撈油水。

  吳氏手指一戳相公的腦袋,鼻孔哼出不公道:“如今小兒子成婚,卻是賀府倒出彩禮替她妝點撐場面,再怎么寵那后娶的也改變不了你是嫡長子,看你窩囊得大氣不敢哼一哼,我說你再怎么往死里為宜和行賣勁,我再賠整個娘家進(jìn)來,將來這家產(chǎn)還是半錢落不到咱手中?!?p>  賀惜厚瞥她一眼,仰頭把酒杯剩下的酒灌進(jìn)口里,咂咂嘴道:“惜載不過一個毛頭小子,除了揮霍老爺給的,有什么本事?家產(chǎn)是靠能力爭下來的,當(dāng)年老爺不也是憑能力從叔伯手中爭過來的嗎?”說完又翻眼斜瞥吳氏,然后湊到她耳根下悄聲問:“我們私庫里有多少銀子啦?”

  “能有多少?上次老爺詐了我們十萬兩銀子去送粵海關(guān)官員,幾時要回來?他的銀子都留給他的愛子,我們這一家大小上上下下幾十口人每日開支都是不小一筆銀子?!?p>  “就憑你說這些話——我們兒女成群、人口興旺,這賀府將來就該是我們的。惜載他剛從一條光棍變成一雙筷子,還倒貼銀子娶了個罪臣的孫女,”說到這眼睛放光、微露陶醉,“美是美,可太嬌弱,能不能生養(yǎng)還是個問題?!?p>  吳氏搡一下他,“說到女人就流口水!別忘了還有個老二,惜德也是有兒女的?!?p>  “老爺不喜歡他這庶子,擔(dān)心他還不如擔(dān)心惜物,她也是個賠錢貨,常年病痛纏身,將來老爺一定拿大筆家產(chǎn)招收一個上門女婿照顧她?!?p>  吳氏聽后咬了咬牙,沉思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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