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偉的城墻之上。
熾熱的陽光毫不吝嗇地灑落在裴劭的側(cè)臉，為他俊美無濤的容顏渡上了一層神圣的光輝。
熱風(fēng)拂過面龐時，一陣梔子花的沁香掠過鼻尖，驅(qū)散了些許炎炎夏日所帶來的煩悶。
身側(cè)的黑衣男子朝他半跪下來，言辭懇切：“陛下前來相送，濯塵不勝感激?！?p> 裴劭鳳眸微瞇，眺望著遠(yuǎn)方那一片模糊的群山，淡道：“去吧。”
濯塵頷首道：“是?！?p> ……
“駕！”
耳畔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裴劭幽邃的目光緩緩落到城墻下方，男子策馬揚(yáng)鞭的背影是那般的意氣風(fēng)發(fā)。
望著他漸漸遠(yuǎn)去的背影，裴劭的唇角彎起一個慵懶的弧度。
“從此山高水長，任爾自在縱橫。”
……
七月十五，是蕭韞玉的封后大典，亦是她的十八歲誕辰禮。
椒房殿外
潺潺的曲水縈繞在種滿蘭草的假山周圍，被和煦的陽光照得波光粼粼。
殿內(nèi)，置放在梳妝臺旁邊的銅爐里飄出絲絲縷縷染著怡人幽香的乳霧。
裴劭正半跪在女子跟前，神情專注地為她描眉，然后又用朱紅色的顏料在她光潔的額間畫下一朵嬌艷欲滴的牡丹花。
畫畢，裴劭放下手中的畫筆，一臉陶醉地凝望著眼前容顏傾城的妻子，“歲歲，你真美啊……”
他俯下身子，情不自禁地淺嘗了一口她唇上的胭脂。
蕭韞玉微垂著杏眸，暗暗勾起一側(cè)唇角，隨后扭頭看向倒映在銅鏡中的自己。
只見鏡中女子螓首蛾眉，顏如湄丹。
她及腰的青絲高盤于頂，發(fā)髻間戴著用黃金鍛造的華美無比的鳳凰花冠，耳后還垂著兩支以細(xì)珍珠作點(diǎn)綴的金玉步搖。
尤其是她額間那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鈿，更是為她添了幾分雍容矜貴。
要說國色天香，怕也不過如此了吧。
……
驕陽當(dāng)空，鼓樂齊天。
巍峨壯觀的未央宮矗立在碧空之下，宮外偌大的曠地之上，文武百官有序地分立在兩旁。
宮門前，聽到禮官的指令后，九名宮女依次將手中握著的孔雀羽扇緩緩打開，鑲嵌在扇面上的紅色寶石被陽光照射得熠熠生輝。
眾臣屏息以待著，漸漸的，一身鳳冠霞帔的女子終于顯露在他們眼前。
遠(yuǎn)遠(yuǎn)望著蕭韞玉，眾人眼中不約而同地流露出濃濃的驚艷之色。
在這些人當(dāng)中，有幾位先前想把自己女兒送入宮中為妃的大臣。此刻，他們遙望著皇后娘娘無人能及的風(fēng)采，不由得自慚形穢。
無數(shù)鮮紅嬌艷的玫瑰花瓣，從半空中洋洋灑灑地飄落在青石板鋪成的地面上。
身形迤邐的華衣女子獨(dú)自向著紅綢盡頭款款邁步。
蕭韞玉最后停在穿著一襲龍袍的男人面前，剛要向他跪下，便被他雙手托起。
裴劭勾了勾唇，柔聲道：“站著聽旨便是。”
蕭韞玉沖他嫣然一笑，小聲道：“陛下，禮不可廢，這么多人看著呢?！?p> 裴劭：“……”
蕭韞玉提起裙擺，屈膝跪在男人跟前。
禮官端立在裴劭身側(cè)，手中捧著一道圣旨，高聲道：“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鎮(zhèn)遠(yuǎn)侯之女蕭氏，系出高閎，祥鐘戚里，矢勤儉于蘭掖，展誠孝于椒闈。宜昭女教于六宮，今命以冊寶，立爾為皇后，欽矣！”
蕭韞玉雙手接過圣旨，不卑不亢道：“臣妾領(lǐng)旨?！?p> 接下來，裴劭將代表著皇后權(quán)威的鳳印交到蕭韞玉手中。
見此，禮官高呼道：“禮畢！”
裴劭動作溫柔地扶起跪在地上的女子。
未央宮前，帝后二人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他們回身望著下方的文武百官。
眾人齊齊跪在地上，口中大聲喊道：“臣等拜見皇后娘娘，恭祝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人群之中，顧懷瑾遙遙凝望著上方的一雙壁人，瞧著帝后伉儷情深的模樣，他由衷地替他們感到歡喜。
夜間
天子于未央宮外設(shè)宴，召集朝臣及其家眷，為皇后慶生。
酒宴剛過半，裴劭就拉著蕭韞玉悄悄離席。
……
“云水閣？”
蕭韞玉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閣樓上的門匾，眼神里略帶詫異。
裴劭攬著她的肩膀，好奇地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笔掜y玉淺笑著搖了搖腦袋，解釋道：“我只是想起了一句詩?！?p> 裴劭臉上神情悠然，啟唇道：“可是陸直的云千重，水千重，身在千重云水中？”
蕭韞玉訝然，“夫君怎知道？”
裴劭挑了挑長眉，得意道：“那自然是因為我與娘子心有靈犀?！?p> 蕭韞玉不以為然地努了努嘴，隨后轉(zhuǎn)移話題，“夫君為何帶我來這？”
“上去就知道了?！?p> 說話間，裴劭從衣襟里取出一條紅綢，徑自蒙上蕭韞玉的眼睛。
眼前驀地一黑，蕭韞玉不禁撇了撇嘴，“我倒要瞧瞧，你能弄出什么花樣來?！?p> 裴劭甚是輕松地將她打橫抱起，抬步踏上石階。
閣樓頂上，一輪皎潔的圓月高懸于璀璨的星河之間。
裴劭大步走到擺滿了純白色牡丹花的圍欄前，小心翼翼地將懷里的女子放下。
他伸手解開蕭韞玉眼睛上蒙著的紅綢，眉眼間盡是柔色，“可以睜眼了。”
聞言，蕭韞玉眉心微動，隨后緩緩睜開雙眼。
眼前的這一幕，令她瞠目結(jié)舌。
蕭韞玉無意識地往前邁了兩步，兩只玉白纖細(xì)的小手搭上石欄。
她的檀口因為眼前這震撼的場景而微微張開，一雙明亮的杏眸之中倒映著萬盞燈火。
裴劭從后面摟住她的腰身，將側(cè)臉輕輕貼在她的發(fā)間，狹長的鳳眸猶如桃花潭水，情深千尺。
“歲歲，芳辰快樂。”
云水閣是皇宮，乃至整個長安城視野最為開闊的地方。
站在這上面，所有的景色都將一覽無余。
蕭韞玉一言不發(fā)地盯著夜空中徐徐升起的數(shù)不清有多少盞的孔明燈，目光炯炯有神。
裴劭附在她耳畔低語：“今夜，這萬盞燈火只為歲歲一人而亮?！?p> 聽到身后男人的話，蕭韞玉不禁鼻子一酸，連帶著眼角都變得微微潤濕。
她轉(zhuǎn)身抱住這個比自己高出許多的男人，將小臉深深埋入他的胸膛，“夫君……”
裴劭抬手回抱住她，說話的聲音低沉而又溫柔，“歲歲，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人，我和孩子們都會永遠(yuǎn)陪伴著你，不會再讓你無人可依?！?p> “好。”
蕭韞玉從男人溫暖的懷里抬起臉，緊接著又掂起腳尖，在他微冷的薄唇上輕輕啄了一下。
“……”
裴劭黑眸中閃爍著細(xì)碎的光芒。
忽然，他一把攬住女子的腰肢，將她抵在后面的圍欄上。
他動作利落地將蕭韞玉身上的鳳袍脫下，隨意地將其拋在地上，然后又抬手將她胸前攏緊的衣襟用力地往兩邊扯開，一片春光乍現(xiàn)。
蕭韞玉頓時嚇得花容失色，“你……”
裴劭抬起頭來，眸中燃著熊熊的欲火，說話的尾音染上一絲魅惑，“娘子，如此良辰美景，你我須懂得及時行樂。”
蕭韞玉嬌哼一聲，摟住他的脖子，“你快些，我還要回去給孩子喂奶呢?！?p> “這事可快不得……”
裴劭撩起女子的裙擺，在徹底進(jìn)入她之前，勾唇壞笑道：“歲歲還是先將為夫給喂飽吧。”
“嗯哼……”
蕭韞玉的腦袋微微往后仰著，細(xì)長的脖頸揚(yáng)起一個柔美的弧度，發(fā)髻間華貴精美的步搖懸在半空中，隨著他們的動作搖曳生姿。
在皎皎的月光之下，朵朵盛放的牡丹之間，男人身下的女子是第三種絕色。
……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