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莫將為師當傻子
到底不是什么大事,?,幋瓜旅佳郏骸八麆倸v經(jīng)滅族,正是脆弱的時候,為師將他帶來祝山,又悉心教導,他對為師有孺慕之情在正常不過,等他年長幾歲,自會明白?!?p> 祝瑤抬眸,看向眼前弟子,“你們一個個也是,明知他年紀小,還去欺負他,再有下次為師可要生氣了?!?p> 那弟子見狀,唇瓣翕合半晌,耷拉著腦袋說:“我們也沒欺負他,是他人笨,什么事都做不好?!?p> “他不是你們,沒有先天的慧根,學習起來費力,你們要做的是多幫襯,不是嘲笑,這里是清虛宗?!?p> 清虛宗,素來以和睦團結(jié)著稱。
“弟子知錯了。”
?,帲骸爸e就好?!?p> 待弟子給祁憐上好藥,?,幗兴齻冊缧┤バ菹?,弟子離開,順便帶上了房門。
祁憐還是沒動靜。
祝瑤嘆息一聲,擱下茶盞,“祁憐,打算裝睡到明日早上嗎?”
祁憐側(cè)頭,朝她望來,水汪汪的眸子,叫她到嘴邊的氣話又咽回去。
“為何裝暈?”?,巻?。
祁憐彎長的睫毛顫了下,聲音有些委屈,“師尊先去看的他,若我不如此,師尊是不是不打算來看我?”
?,幊聊税肷螞]說話。
祁憐睫毛顫的更厲害了,聲音柔柔,“對不起師尊,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日后再也不為難許師弟了。”
?,巼@息一聲,“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他年紀尚小,又遭逢變故,正是敏感缺愛的時候,為師需多加照顧他,日后莫要叫為師知道你們難為他,不然清虛宗留不下心思不軌之人?!?p> 祁憐乖巧應聲:“我知道了,師尊?!?p> ?,帲骸斑€有,莫將為師當傻子。”
很多事情她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代表不清楚。
一早她就知道,再如何,祁憐本就是精怪出生,加上修行了四年,這鞭罰雖然嚴重,但也到不了會昏倒的地步。
反倒是許翎一介平民之身,傷勢更重。
但許翎卻能第一時間知道祁憐是裝的,顯然兩人之間在拿她暗自較勁,看她會選擇相信或是偏向誰。
第二天,?,帋е芟碌氐钠顟z,親自前去給許翎道歉。
看著祁憐彎腰致歉,許翎眼眸幽深,不知在想什么,過了好一會,才說,“與師姐斗毆,我也有錯,是我該向師姐道歉?!?p> 祝瑤很欣慰,揉了揉許翎的腦袋。
“這段時間不用去摘桃子了,好好修養(yǎng),還有一月,前往東海,各自準備一下?!?p> ——
云卿再來找?,帟r,給她帶來了個草編螞蚱,獻寶似的送到?,幨种?。
很簡單小巧的一個玩意,?,巺s看著呆愣了片刻,才笑著收下。
“五師弟送來的?”?,幮?。
云卿也跟著笑,“是啊,他途徑一座小城,瞧見路邊有人在編螞蚱,買了一只,不遠萬里送來?!?p> “這等手藝倒是不多見了?!弊,幮χ?,又問,“那座城叫什么?”
云卿沉默了片刻:“青州,在青州?!?p> ?,廃c點頭,“離東海還挺近,我到時候去走走?!?p> 云卿神情有些晦澀難懂,“祝瑤,這事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你該放下過去,放下自己?!?p> ?,幋怪?,盯著手里那只草螞蚱,笑道:“放心吧師姐,我都明白?!?p> 云卿聽她這么說,臉上多了幾分笑意,岔開了話題:“還是你教導有方,我聽說現(xiàn)在你那兩個親傳弟子關系緩和了不少?!?p> 祝瑤靠在躺椅上,“都是小孩,吵架也就兩天的事,哪能真有什么仇什么怨?”
云卿道:“也是,再者許翎剛上山不久,時間長了,慢慢就磨合了。不過,?,?,你究竟是如何看待許翎修行一事的?”
許翎只是凡人之軀,要想修行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祝瑤自然也清楚。
她笑道:“我此番不是要前去東海嗎?東海地大物博,各種奇珍異寶數(shù)不勝數(shù),總有能給他開神智的,求一求就來了。”
云卿眉頭微蹙,“你說的倒是輕松?!?p> 東海珍寶多不假,但到底是有主之地,哪里能說要什么就帶什么走。
?,庪p手一攤,“總歸要嘗試一二?!?p> 云卿道:“希望許翎能明白你的好意?!?p> ?,帲骸拔覍λ暮每隙髅嫔暇透嬖V他了,藏著掖著豈不是莫名生誤會?因為誤會日后追悔莫及可就晚了?!?p> 書里的祝瑤就愛把對他的好藏著掖著,猶如圣女獻祭,不叫這份感情摻雜一點雜質(zhì),卻適得其反,遭到許翎的猜忌,二人漸漸離心,落得個身隕道消的下場。
她輕笑著,瞥見檐下站著一人,正是穿著清虛宗道袍的許翎。
?,幊Γ姓惺郑骸罢闹隳?,快過來喝杯茶,順便說說你藥浴如何了?!?p> 她話音剛落,聽見腦海里乍現(xiàn)系統(tǒng)聲音:“滴,好感度-2,目前好感度-12。”
習慣了不知道是系統(tǒng)有病還是許翎有病,她對這數(shù)據(jù)根本不抱想法,面上依舊笑著。
許翎臉上看不出半分不悅,猶豫了一瞬,朝著走來入座,云卿慢條斯理的給他倒了一盞茶。
“這幾日藥浴,可有不適之處?”祝瑤笑盈盈問。
許翎拱手,“剛開始會覺得渾身刺痛,之后幾次過后好些了,每次藥浴完,都覺得精力充沛。”
云卿輕笑:“那可不是尋常藥浴,是你師尊的寶貝,千金難求呢,之前我問她要她都沒給,全花你身上了,可見對你多器重?!?p> ?,幙攘寺?,說道:“師姐這話嚴重了,你拿去至多不過當補藥,用在他身上才算物盡其用,不一樣。”
她多瞧了許翎兩眼,見他盯著茶盞發(fā)呆,不知在想什么。
她拍了拍許翎腦袋,“藥浴需堅持用,可以先叫你外在脫胎換骨,內(nèi)在靈根的事還得先去了東海才好說。”
許翎點頭,聲音很輕:“多謝師尊?!?p> 祝瑤笑笑不說話。
這小子,真叫人捉摸不透,一邊說著感謝自己,對自己的好感卻沒有半分提升。
她送走云卿,轉(zhuǎn)身回院里,許翎還站在原地,雙手自然垂著,眼眸望著她,摻雜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還有事嗎許翎?!?p> 許翎望著她,唇瓣翕合,沒吐出一個字來,只是搖搖頭。
?,幋蛄藗€哈眼,想著小憩一會,經(jīng)過他時,還是停下了腳步。
側(cè)目看他,“許翎,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但你的恨不該由整個清虛宗來替你承擔,清虛宗宗旨便是和睦團結(jié),并不曾虧待過你,你也無需覺得誰別有用心接近你,你眼下并無可用之處?!?p> 許翎堅挺的后背微動,垂下眼眸,“師尊,弟子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幪郑现掳徒兴痤^來看自己,他的眸子猶如黑曜石一般明亮,是這個年紀的孩子該有的澄澈。
“不知道不要緊,把為師的話記心上就好,清虛宗沒人欠你什么?!彼p柔的摸了摸許翎的臉。
許翎抿著唇望著她,半晌沒有說話。
“滴,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7?!?p> ?,幮牢奎c點頭,看來是聽進去了。
她揉揉許翎腦袋,“去休息吧。”
“好?!痹S翎應聲時,目光都不曾離開過她半分,追隨她身影到回了殿內(nèi),關上門,隔絕了他的視線。
他垂下眸子,眼中帶著幾分幽深。
——
“?,?,東海暫時不能去了。”
?,幰辉缡盏絺饕舴?,被催促著來到議事堂,嚴承瑞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shù)牧滔乱痪洹?p> 她眨眨眼,從瞌睡中醒來,質(zhì)問:“二師兄,你雖與我不對付,也不至于限制我外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