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工作
房間里,還坐在琴前的蔣裕興呆呆望著黃玉婷的身影。
走出門,我發(fā)現(xiàn)衣服的材質(zhì)好像是絲質(zhì)的,質(zhì)感平滑。心里暗暗想,蔣裕興對自己的媳婦兒還挺不錯。
二人都洗漱完后就歇下了。
我跟他睡在一張床上,沒有羞澀,僅有不適,對于跟不喜歡的人在一起怎么樣我都覺得沒興趣。即使是一起睡在一張床上也無所謂,反正我們是因為被迫才結(jié)婚。其實,就算是目前他對我沒感情我也不會這樣,但如果他真的心有所屬,又何必強求這段感情。
翌日,我到驛局去工作。范范依舊對我很照顧,活潑開朗的模樣感染著周圍的人。我有想過,僅是因為那句話就跟她兩不相見,心生嫌隙未免太過分。畢竟人都是有兩面的,可不能做風往哪吹就往哪倒的墻頭草。她對我好,不做傷天害理之事,不背叛朋友,我們也玩得來就足矣。難道我要扒開所有朋友的面目查一查她們心到底黑不黑?一個人總是抱著懷疑他人的態(tài)度是沒法以誠待人。
早上,蔣裕興送我到驛局。這個工作還蠻好,外面穿著輕便式的甲胄,盔甲里想穿什么衣服都可以,沒有太多反人類的規(guī)矩。下午申時是巡邏,拿著棍棒或者鐵尺,范范和我一組,我們倆人巡吉星鎮(zhèn)周圍一圈。
“怎么樣,在這工作很舒服吧?”
“超爽,能拿著武器,我最喜歡兵器之類的了”,我繼續(xù)興奮地說著:“還可以聽歌、玩小游戲、聊天、種花,神仙生活啊?!?p> 范范哈哈笑,告訴我不要耽誤到工作,“人要有知恩心,工作好就要好好對待。”
聽到她對我說的話,我安靜下來認真地說:“嗯!”
“對了,這里怎么不拿槍?”
“違法,而且神州百姓普遍喜歡拳法、冷兵器?!?p> 神州工作對學歷要求并不嚴苛,一些人考取功名的都是為皇家、軍隊做事。普通的老百姓去學堂學知識,有針對兒童的,也有成年人,對此沒有限制。只要想學,什么時候都不晚。神州里沒有轉(zhuǎn)正、實習一說,如果做不會、做不好,無論來多久了都可以當即請他走人,沒有賠償金。
接著我向范范詢問陳父的事情,當我看到名字是叫做陳招琳的時候就很疑惑。
“神州是子隨母姓,琳又是女孩的意思?!?p> 我所在的社會拼了命想要兒子,我的父母、親戚,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兒子。我的父母在生二胎違法的時候為了兒子生了三個,第三個終于讓他們停止繁殖。招琳的意思是招女兒,還挺可悲吧?自己的名字被賦予期待卻是下一個孩子的意義。
在所有生物中,雌為女,若人世間一個能孕育下一代的雌性都沒有,那么整個人類社會也算是絕種了。所以,神州重女輕男。
范范又講了許多,陳叔叔那一代的人名字都是些招琳、招瑜、來鈺、盼鈺,到了下一代名字變成裕興、祖興、裔強之類的,多為護佑家族、后輩的意思。神州里,女兒被譽為珠寶,玉石之類的,所以是琳、瑜、鈺,男孩稱為鏝或圬,名字如鏝廷、圬止。
在范范跟我滔滔不絕講的時候,驛局有個小案子,她跟著去處理。我則坐在工位上,繼續(xù)整理局中案卷。
下班回到家,發(fā)現(xiàn)陳叔叔和蔣裕興都沒回來,應(yīng)該還在工作,也不知道他們在做什么。我先洗好澡,走到后院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個洗衣機,后院比較小,但是后院的墻卻很高。有洗衣機那不很方便,我準備去浴室把臟衣服拿過來,蔣裕興正巧回來,他看到我穿著拖鞋剛洗完澡就說:“有要洗的衣服嗎?放著,一會我洗。”
“那不是有洗衣機嗎?”
他說:“是用來洗床單,厚外套。別的衣服我們都是手洗?!?p> “行吧……那我自己洗好了?!?p> 蔣裕興抓起我的胳膊,有點倔強地說:“我來洗?!?p> “那…里面的衣服我自己洗吧…”說著我就進去把貼身衣物拿出來自己洗。又不太清楚蔣裕興為什么有點激進,難道又是什么風俗嘛,看來要再去問范范。
這幾天晚上我都是坐在床上看書,因為沒有手機,父子倆倒是有手機但他們似乎不愛玩。不只是他們,好像全吉星鎮(zhèn)的人都不怎么玩手機,她們喜歡工藝品,喜歡樂器、兵器,歌舞,閑時坐在一起品茶聊天、聽書,熱鬧時辦節(jié)、開宴席、逛瓦市。
吉星鎮(zhèn)的幾家酒樓,熱鬧時外面門庭若市,人們摩肩接踵往里面進;沒生意時,里面會傳來陣陣樂曲演奏聲,好聽曲兒的人坐在樓下談笑風生。
蔣裕興推門進來,意興闌珊,看我坐在床上也跟著坐在身邊,拿起竹卷看。有時候真覺得他像患有分離焦慮癥的小狗。
跟蔣裕興結(jié)婚快一周,我們算得上相敬如賓,彼此話不多。我經(jīng)常坐在院里看木香花野蠻生長的模樣。我喜歡花,看著它們心情就會愉悅舒朗,大部分人也如此吧?喜歡美的事物是天性。
下午巡邏,我們走在護城河邊聊天。聊天中忽然想起來之前洗衣機的事,我都忘了問。
“為什么洗衣機只能洗被單,厚的東西,怎么就不能洗平常的衣服啊?”
“神州是這樣?!?p> “那不浪費時間嘛?”
范范說,我們曾經(jīng)生活在一個快節(jié)奏發(fā)展的時代,每天人們火急火燎,生怕浪費一星半點時間。但是神州的人,節(jié)奏慢,她們愛種花,愛大自然,她們并不是喜歡浪費時間,是把時間充分利用,所有人都做著有意義的事。她讓我也靜下心來,慢慢品味生活。
我跟她提起洗自己衣服的事,她說:“我忘記告訴你這個,婚后所有衣服該丈夫洗,如果自己洗,是厭惡丈夫的意思?!?p> “什么!”難怪蔣裕興的反應(yīng)會是那樣。不過,讓別人洗我會覺得太羞恥,跟他解釋一下我喜歡自己洗好了。
老天,有沒有神州生存指南??!
……
驛局輪流休息,每周有兩日,叫作休沐。每次休沐時外面日上三竿我才起床,我搬了把椅子坐在門前院子里,蔣裕興扎起頭發(fā)在屋里掃地。他在小學學堂教書,每次只教半日,時間很充裕,難怪總有空送我去驛局。陳叔叔在田里種地,偶爾做手工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