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她的錢?。。?!
小二下去了,肖廉大步走到桌前坐下,正對著賀喜的位置。
身材魁梧,劍不離身,兇神惡煞,嚇得賀喜一動不敢動。
容岑看在眼里,輕咳兩聲:“老肖?!?p> “咋了陛……”肌肉記憶太可怕,肖廉差點順口暴露容岑的身份,好在他反應極快道:“比家里的好吃!你們吃啊,涼了味就不美了,都看著我老肖作甚?”
容岑不便直言,眼神示意他趕緊端幾個菜到隔壁去吃,大不了待會她再多付個包雅間的錢!
肖廉卻完全沒get到她的意思,見容岑瞅著醬豬蹄和姜汁魚片眼抽抽,突然回想起平日里陛下是要人試毒喂飯的。
毒肯定沒毒,肖廉都啃完倆大肘子了,好著呢!所以今兒不會是要他來當這個喂飯的人吧?
肖廉低頭看了眼沾滿醬汁的雙手,勉為其難擦了擦,準備伺候陛下午膳。
想啃豬蹄是吧,得嘞!
“……”
容岑眼睜睜看著肖廉給自己夾了最大的那塊醬豬蹄,再不便直言也得直言了。
“老肖,你挑幾個愛吃的,找小二另包個雅間,到那邊去吃?!?p> 說得夠明白了吧。
原來如此啊,肖廉恍然大悟。
只要不是讓他喂飯就行,像那些太監(jiān)一樣娘們唧唧的,他大老爺們可不干。
肖廉:“挑愛吃的成,出去不成,我要貼身保護主子安全?!?p> 他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進門處那邊角落不錯,剛剛好有個小茶案。
“那兒就不錯?!?p> 眼看肖廉端走了醬豬蹄、燒豬耳、燉豬頭、熏五花……桌上菜肴已所剩無幾。
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主動道:“你們吃,我叫小二再上菜?!?p> 容岑不再管他,對賀喜做了個請的手勢,“賀先生請用?!?p> “誒!”
容岑本習慣食不言寢不語,但看賀喜不太自在,便挑起話題:“聽聞賀先生是靠吃食買賣起家,早先得利,就沒想過在京都開個食樓?”
“害,”賀喜深深嘆氣,“怎么沒想過呢,但在京都立穩(wěn)腳跟哪有那么容易!”
“陳公子年輕,還未成家吧?不必為生計憂惱,可放手去干,將來定大有作為!”
“像我等上有老下有小的,顧慮重重,成事難矣!”
容岑復又試探問道:“賀先生家中究竟得罪了何人?可否一說?在下日后也好避讓著點?!?p> “是得避讓!”
賀喜聲音低了幾許,“司國公獨子、當朝太后親侄兒襄陵侯!”
容岑眼睛瞪大。
只聽賀喜還在不停善意的忠告,“新帝不理朝政,太后垂簾聽政只手摭天,連先帝親封的攝政王與幾位顧命大臣都不敢動太后分毫!”
說完,嘆息道:“牝雞司晨,國之不幸??!”
容岑:“……”
不知日后你知道皇帝也是女子身、并且就是你眼前這位,會作何想。
話說回來,太后已被扳倒,雖說還有余孽未處置,有可能卷土重來,但目前暫時是不會死灰復燃的。
太后一事出于皇家顏面未廣而告之(容岑覺得沒必要,但太皇太后擔心有人拿太后宮變作伐攻擊容岑名不正言不順,皇祖母極怕她的身世被察覺,好似她見不得人)。
因而對外只說太后去泠州行宮為先帝誦經(jīng)祈福了(人都去了那么久,不知祈哪門子福),底層人不明內(nèi)情便就罷了。
但容岑早已連下三道罪己詔布告天下,意味著她要奮起了鴨,民眾竟全然不知么?
容岑像賀喜那般壓低聲音,道:“在下聽得小道消息,說司國公襄陵侯皆已伏誅,太后亦敗退泠州行宮去了?!?p> 太后的落魄沒人知曉?無所謂,反正她會出手。
“竟有此事?!”賀喜震驚,“此話當真?陳公子不是剛到京都不久,打哪聽來的消息?”
“在下自有門路?!比葆呱钅獪y,不愿多說,笑著:“還未恭喜賀先生,自此沒了心頭大患!”
賀喜看得出他不是普通人,說有門路肯定就是有門路,聽得一臉喜色。
容岑又引出她的話題:“既然如此,賀先生不如就留在京都繼續(xù)做點買賣,您老家還不知是何光景呢!但在京都,可就不一樣了……”
“這……”
“先生還在猶豫什么?”容岑打腫臉充胖子,侃侃而談:“在下有財,先生有才,若是結(jié)盟經(jīng)商,必定利滾滾,天下無敵手?。 ?p> 賀喜:“陳公子想做什么買賣?”
“這要看賀先生敢做什么買賣了?!?p> 容岑停了竹箸,為賀喜斟茶。
這口氣大得讓人不敢接話。
容岑又道:“原想從吃食下手,才約先生來此,怎料食為天道道菜都口味一絕,難以超越?!?p> “在下同太后有血海深仇,和先生算是有共同的敵人,今日又與先生一見如故,屬實想促成合作?!?p> “這樣,絲綢、茶葉、香料……先生覺得自己能做什么?只要先生能做,在下便能許貨給你。”
這陳公子究竟是何來歷!
如此高成本的物什,他一個小平民怎么賣得出去?平民買不起,名貴看不上,就算最后沒砸手里,也無甚利潤可言??!
賀喜開始局促不安。
“我先前做吃食買賣皆是散客,雖也有??凸忸櫍玫哪菐追掷h不足交租,是以一直不曾賃個鋪子。陳公子凌云之志,這買賣,我實在做不了?!?p> 不是不想做,而是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陳公子家境優(yōu)渥,錢扔江里打水漂都無關緊要,他賭不起啊,再虧了一家老小連西北風都沒得喝!
若是容岑知道他心里想法,定哭得比他還慘。
家境優(yōu)渥個鬼哦!她窮得恨不得把龍袍龍椅都偷偷賣了,私下賣給那些有不臣之心的人,再找機會通通抄家!
“先生可曾做過絲綢、茶葉、香料之類買賣?”
“不曾?!?p> 容岑笑了,“先生都未曾一試,又怎知自己做不了?書總是念了才知會不會,就如孩童蹣跚學步,縱然摔跟頭,亦堅持摸索著前進?!?p> 不知哪句打動了賀喜,他最后終于松口答應。
“行,我干!”
說出了反派的氣勢。
能開始搞錢了,龍心大悅,容岑為他斟今日第三杯茶。
但當離開時聽到小二報的那串數(shù)字,容岑蚌埠住了。
微笑著堅強地給出了兩錠金元寶。
面上豪爽大方,內(nèi)心痛得滴血。
她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