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圣心難測
身嬌體軟的沐秋瀾哪里是習(xí)武的料,被蕭景辰拉著瞎比劃了幾下已是氣喘吁吁,香汗淋漓。
“不行不行,我不學(xué)了。”她直接擺爛坐了下來,“這太難了,若是莊姐姐,定是一學(xué)就會,我是真不行?!?p> 蕭景辰也不勉強(qiáng)她,他知道她不適合習(xí)武,教她也不過是為了好玩和情趣。畢竟這么親密的身體接觸足夠讓人心猿意馬。
他亦收了劍,走過來拿過巾帕為她擦著額上的薄汗,“罷了,這個確實難為你了。”
“沐姑娘如此心靈手巧,已是別的女子不能及,殿下還要教授武藝,難道是想將男子都比下去?”
容蠡一邊說著悠然自得地走過來,笑道:“容蠡沒有打擾二位的雅興吧?”
沐秋瀾忙起身見禮:“容先生。”
“姑娘不必多禮?!?p> 蕭景辰瞥他一眼:“多日不見你,怎么今日有空過來了。”
容蠡看了一眼沐秋瀾,說道:“容蠡拿著殿下的銀子,自然要為殿下分憂,殿下怎知容蠡不在的這些日子,不是在為解殿下憂愁殫精竭慮?”
沐秋瀾聽到這便知道兩人有事要談,隨即道:“王爺,我去廚房拿些可口的糕點來,正好容先生也嘗嘗?!?p> 蕭景辰點點頭,“去吧!”
待沐秋瀾走后他才對容蠡說道:“坐吧!有何事?”
容蠡落座,神色嚴(yán)肅,“今日朝堂上,有人提出讓圣上收回殿下兵權(quán)。”
蕭景辰抿了一口茶,“意料中事?!?p> 容蠡說:“還好殿下早有準(zhǔn)備,那些人還算盡心,竭力反對,此事才暫且擱置?!?p> “那些老狐貍咱們‘養(yǎng)’了這么久,也是時候出點力了?!笔捑俺秸f道:“朝堂之上,總不能就指望一個韓元崇?!?p> “說到韓元崇……”容蠡道:“今日圣上提及殿下的傷勢,責(zé)備御醫(yī)無能。禮部侍郎姚前便向圣上進(jìn)言,說是韓小姐和殿下的八字不合,此次殿下遇刺數(shù)日昏迷定是受其影響,言下之意便是兩家不宜聯(lián)姻,也不知道這是否乃韓元崇授意。”
蕭景辰道:“韓元崇的心思不難猜,他就那么一個女兒,這顆棋子自然是要落在必贏的那個位置,本王昏迷,醒不醒的來還難說,他自然忙著找下家。既然他這么識時務(wù),本王倒也省去許多麻煩?!?p> “可……”容蠡停頓片刻,“可圣上并未收回旨意,還說金口玉言,不管殿下是生是死……韓家小姐都要嫁過來?!?p> 蕭景辰:“……”
正端著糕點過來的沐秋瀾剛好聽到這句話。這幾日她似乎都已經(jīng)忘了蕭景辰的身份,忘了他是尊貴的王爺,還有與韓云曦的婚約。
她默默地返回去,想到岐王妃入府之日便是她離開蕭景辰的日子。她和他的緣分竟然只有這么短短的幾天……
“你覺得本王會娶她嗎?”蕭景辰冷笑道:“且不說她并非真正的韓家小姐,就如今韓元崇的處境,還真當(dāng)本王非要依附于他?”
“如今韓元崇已經(jīng)大不如前,否則父皇也不會不問他的意思依然讓韓云曦嫁過來,他深知不管將來做皇帝的是本王還是蕭景恒,他都會死?!?p> “所以……”容蠡接著說:“他的女兒一定要嫁給未來的儲君,并且生下世子,待他日新帝登基,他定會逼宮弒君,扶幼子繼位?!?p> “可惜啊!”蕭景辰感嘆道:“父皇對他這樣的前朝重臣,是最忌憚的。他的如意算盤,父皇心里一清二楚。”
容蠡不禁憂心道:“那圣上將韓家小姐賜婚殿下,是根本就沒打算立殿下為太子?”
蕭景辰眼中略過一絲悲涼,“本王說過,父皇的心思沒有人能猜得到,你容蠡也不例外。因為他不信任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子女,妻妾。”
容蠡說:“那殿下也不可能永遠(yuǎn)裝昏迷,總有一天要醒來,屆時若不娶韓云曦,便是公然抗旨,恐怕……”
蕭景辰搖搖頭,“父皇要本王娶得是韓家小姐,可韓云曦只是個賭鬼之女。父皇念著皇家顏面,也不會將這樣的女人給本王做王妃?!?p> 容蠡思索片刻后道:“可這樣太冒險,既然圣上已對殿下有所顧忌,若殿下這樣做,豈不讓圣上以為你別有用心?!?p> 蕭景辰笑著看向他,“本王怎么覺得你近日腦子有些遲鈍,你到底還是不是那個足智多謀的容先生?”
容蠡嘆口氣,“世人知我是你的謀士,自然覺得我無所不能,他們哪知岐王殿下不僅文武雙全,還工于心計,精于謀略。在下愚鈍,還請殿下明示?!?p> 蕭景辰提醒他:“你可還記得,那個張文遠(yuǎn)說過,劉氏害死了韓元崇發(fā)妻葉氏及其腹中骨肉,那是一個剛出生便夭折的女嬰。而當(dāng)年將這個女嬰送出去掩埋的是個府中的女婢,只要找到這個女婢,說當(dāng)年女嬰并未死,還尚在人世,那個便是真正的韓家小姐?!?p> 容蠡問道:“可要讓誰來冒充這個韓家小姐?”
蕭景辰毅然說了三個字:“沐秋瀾!”
容蠡這下總算知道他的意圖,說來說去還是為了自己所愛之人。
“殿下深情,容蠡很感動??墒玛P(guān)重大,不是憑一個女婢所言就能讓韓元崇相信,他勢必會細(xì)查沐姑娘的身世,若出了事,她反而受牽連?!?p> “能瞞一時是一時?!笔捑俺秸f:“所以,本王要在他查清楚之前娶瀾兒進(jìn)府,屆時即便他知道真相也無可奈何?!?p> 容蠡嘆氣道:“殿下真是用心良苦?!?p> 蕭景辰不語,不管要付出什么代價,他都不想沐秋瀾受委屈。
她出身低微,他便為她換個身份,將她八抬大轎,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娶進(jìn)門,她從前沒有的,曾經(jīng)奢望的,他都會給她。
朝陽殿。
蕭義傾正批閱奏折,隨侍太監(jiān)魏福進(jìn)來稟告:“圣上,賢妃娘娘求見。”
蕭義傾嘆口氣,她知道賢妃來此何事,便道:“她身子不好,讓她回宮好好歇著。”
魏福道:“奴才方才便同賢妃娘娘說圣上正在批閱奏折,恐怕沒空見她,可賢妃娘娘跪在殿外,說圣上不見便長跪不起?!?p> 蕭義傾放下奏折,“讓她進(jìn)來吧!”
賢妃進(jìn)來時,蕭義傾見她腳步虛浮,面色蒼白,眼底下一片烏青,看來這幾日都沒睡過好覺。
“臣妾參加陛下。”
蕭義傾忙將她扶起,“快起來?!?p> 賢妃道哽咽道:“陛下,臣妾想出宮看看辰兒?!?p> 蕭義傾說:“朕知道你擔(dān)心。他是朕的兒子,朕又何嘗不擔(dān)心?你放心,辰兒是龍子,自有上天庇佑不會有事的。倒是你,身子這樣弱,去了反而徒添傷感?!?p> 賢妃悲痛道:“陛下就讓臣妾去看一眼吧!臣妾實在是怕,怕辰兒有個三長兩短……”
“胡說!”蕭義傾道:“辰兒不會有事!朕是天子,朕說他沒事便沒事!”
“陛下!”
“不必再說了!”蕭義傾道:“來人,送賢妃回宮?!?p> “陛下!”賢妃跪下來:“您就讓臣妾見辰兒一面吧!”
魏福進(jìn)來勸道:“賢妃娘娘,圣上為岐王的事已是焦慮萬分,娘娘要體會圣上的難處啊!”
賢妃用絲帕擦了擦眼淚,行禮退下。
回宮的路上,賢妃神情恍惚險些跌倒。
云青趕緊扶住她,心疼道:“娘娘要保重身體??!等殿下醒來,若娘娘病倒了,殿下豈不更傷心。”
“不行,我一定要出宮!”賢妃怔怔道:“辰兒不能沒有我在身邊?!?p> 她吩咐云青道:“你去打點打點,明日我一定要出宮?!?p> 云青道:“可是娘娘私自出宮若讓陛下知道……”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賢妃心疼道:“若沒有了辰兒,我也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