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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后,她成了將軍的白月光

一百零七 萬念俱灰1

  “妾身近日除了夢到阿娘,更是夢到地牢里頭的李淳。李淳與我親厚,他亦是為了救妾身才以身犯險。都護你是大周人人敬仰的大將軍,宅心仁厚、大人不記小人過,先暫且放過李淳一人如何?”

  她側(cè)過身支起一方玉臂,薄衫起褶,輕搖柔蕩的光潔肌膚透著柔然微光,身前的白皙柔荑順著他的寬大衣袖一路向前。靈巧的五指在寬大袖口處漾蕩回轉(zhuǎn),似在挑逗、又似在撒嬌,再欲拒還迎地觸碰上的男人的掌心,掌心相貼,柔若無骨。

  “都護,你說好不好呀?”

  她竟然會為了一個外人,一個不太相熟的男人,放下她的身段面子來向他求情。

  蕭承毓面色巋然不動,神色淡漠冷然,心底里卻是星星之火微燃,燎原之勢風雨欲來。

  “蘊娘從前還憤慨不已地怒罵本都護是死混蛋老色鬼,今日為了一個陌生男人,本都護卻又成了你心底里宅心仁厚的好人,蘊娘這話怕是太過虛情假意、不太妥當吧?”他眉眼輕挑,一抬手就甩開了她的手腕,甚至還滿臉嫌棄地往衣袍上撣了撣手,深怕會沾染上某些污穢之物。

  姚蘊扯了扯嘴角努力保持住燦然笑意,有些意外他如此記仇,而且這一次還不吃服軟求情這一套,話語間陰寒惱意漸顯。

  “好都護,你就給個準話,到底放不放人?”

  “那一伙人來路不明,還是不可輕敵放走。至于這李淳,分別許久都能將蘊娘你一眼認出來,恐怕是居心叵測別有用心,更應(yīng)該嚴加看守為好。此事無須再議,你且先好好歇著!”

  兩人四目相對,橫眉冷眼,屋子里頓時籠罩上一股令人瑟瑟發(fā)抖的灰暗寒氣,場面劍拔弩張、勢同水火、一觸即發(fā)。

  “蕭承毓,你從前行事向來公正嚴明、不偏不倚,這些侍衛(wèi)皆是良善忠義之輩,你到底是在發(fā)哪門子的瘋癲?”

  蕭承毓眼瞼微沉,遽猛起身傾身而下,天旋地轉(zhuǎn)之間,如今二人唇齒相近、近在咫尺。

  “本都護倒很是意外,從前一向冷靜自持、疏離淡漠的娘子竟然會為了一個多年未見、來路不明的男人,主動成了那春樓風塵女子的作態(tài)來放肆勾引我,想來娘子心中還有其它齷蹉心思吧!”

  “蕭承毓你——”

  “娘子既然如此獻媚討好,夫君我定然不能拂了你面子。若是去了春樓都空手而歸,豈不是被人不齒。”

  話音才落,他拽著她的棉柔手腕高舉過頭頂,一把掀開了溫暖錦被,女子的嬌軟身姿盡收眼底,骨軟筋酥、嫵媚動人。蘊藏著淡淡檀木香氣的粗糙青須渣子有意無意拂過身下女子臉頰上的細皮嫩肉,扎得她微微刺痛,更是激起她滿腔震怒。

  恍惚之間,她忽然想起那日在那拓跋延都滿嘴胡言淫語之下,他驟變的晦暗不悅的神情。果然天下男人都是一個鬼樣,無論如何,都最在乎女子的清白名節(jié)。

  如今又是這般輕賤折辱她,還當真把她當作那春樓里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勾引獻媚的煙花女子,隨意糟蹋去便算了。

  “蕭承毓,我不是青樓那般任你隨意糟蹋的娘子!”

  “你是我光明正大納回來的妾,服侍夫君的妾,這本就是你的義務(wù),我為何不敢!”

  他再次俯下頭來,身下小娘子卻是不偏不倚地偏過頭去,絕然清冷,生生躲開了他的親昵舉動。

  “蕭承毓,我好心好意放下面子來取悅于你,如今你卻如此輕賤于我,甚至還把我看作青樓娘子那般隨意糟蹋褻玩,我知你嫌棄我不是清白身子,你又何必假惺惺地委屈自己呢?”

  蕭承毓怒火中燒,猛地抬手鉗住她的下顎,逼得她不得不抬眸與他對視:“姚蘊,清不清白又如何,你本就是虛偽無比、真假難辨。方才你為了救他心甘情愿地來與我親近,如今本都護順了你的意卻是這般抗拒,難道本都護在你心里都還比不上一個出身卑賤的侍衛(wèi)嗎?!”

  姚蘊身形一震,猩紅雙眸似小鹿驚慌胡亂撞來,溢出了幾分難以置信。侍衛(wèi),侍衛(wèi),他怎么可能知道李淳是侍衛(wèi)!

  她抬手頂住男人近在咫尺的滾燙胸肌,無所畏懼地回視著他的陰鷙瞳色:“蕭承毓,什么侍衛(wèi),你怕是氣糊涂了吧!”

  “姚蘊,你到現(xiàn)在都、都不愿與我說實話嗎?”他的嗓音已是低沉壓抑到極致,拳頭緊握,生怕一不小心就沖動妄為。

  姚蘊的靈巧雙眸頓時失去了所有神采,慘淡蒼白,如殘風敗柳枯葉殘枝了無生機、瑟瑟縮縮。

  “原來、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蕭承毓心底悚然驚懼,徒然松開她已被拽得紅腫的手腕,恍惚坐起身來。他第一次瞧見她如此疏離淡漠、死灰槁木的絕望神情。

  “我唯一的僅僅剩下的這么一點珍貴信念,在你眼中就如塵埃螻蟻那般卑賤易碎易折,你、你憑什么、憑什么連這一點點的私心都不能讓我保留呢......”

  “蕭承毓,你以為你自己是什么好人嗎?難道你們蕭家人就沒有私心嗎?周老夫人不就是看上了我這身好生養(yǎng)會聽話的卑賤窮苦身子,順手納來做個賤妾,能替你抵擋住那克妻寡子的謠言罷了。啊,為什么,啊啊啊,為什么,憑什么你們都要如此對我......”

  她淚眼模糊,撕心裂肺地扯著他的衣襟痛哭出聲,淚干腸斷,痛心入骨。

  “我的確存有私心,但是姚蘊你自己捫心自問一下,我們相處這么久以來,又何曾怪罪過你、責罰于你呢?”他的目光一片清明,倒是一副坦坦蕩蕩、敢作敢當?shù)恼司幽印?p>  她呆若木雞地搖了搖頭,就算對他萬分厭棄憎恨也于事無補,其實更是對她自己恨其不爭哀其不幸。

  “事到如今,我也再無必要騙你,我一直愛慕著先生。先生如今能動用身邊親衛(wèi)來救我,我相信他心里到底還是有我的。他既有我,我心亦還有他。都護,姚蘊我這是犯了七出之罪中的淫佚也,你可以書信一封休了我,姚蘊我毫無怨言,更會感激都護你的良善寬厚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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