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奪鏢(一)
隨著嚴林的聲音悠悠落下,在場的諸鏢局當家人彼此看著,面面相怯。能夠在涼州城開辦鏢局的都是人精,誰也不愿意做奪鏢的出頭鳥,所有人都知道今日之戰(zhàn),拼的是守擂的場次,而初次上場的人斷然是要吃虧的。
羅洼只是吹著口哨,和曹年一同挑釁著嚴林肩膀上的雜毛鷹隼,風輕云淡的模樣絲毫不像是來奪鏢的。
他們只有兩個人,羅洼一開始就沒打算讓鏢局里面的半吊子來,而現(xiàn)在的境況下他們一旦上臺就必須靠自己站到最后。
在場無人愿動的跡象顯然是讓嚴林有些惱怒,他面露慍色,手指彎曲著輕輕敲身邊的桌子。
“諸位無人愿意起這個頭?”
“初戰(zhàn)者可以和這個蠻子打?!眹懒謸沃^說,指著那擂臺上久久未走下去的南方蠻夷“若是獲勝可以算進場次中?!?p> 這一句一出倒是讓不少人心動起來,要知道那場上站著的蠻子可是剛經(jīng)歷一番苦戰(zhàn),那撐著棍子才能勉強站立的模樣無疑是受了不小的傷。
“既然嚴將軍這么說了,那我們鏢局就先獻丑了。”端坐著的一位藍衫中年人站了起來,曹年憑著回憶起對方是來自于涼州城最大的鏢局——鎮(zhèn)遠鏢局,伍飛光。
“邵修?!?p> 說罷,伍飛光手輕輕一招,其身后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鏢師踏步而上,手持長刀,模樣倒是有幾分像曹年幼時見一位姓李的叔伯所練的梅花刀。
鐺啷一聲鑼響,卷地飛沙走石中,那原本靠在棍上氣息萎靡的蠻夷陡然暴起,剛才氣短的模樣蕩然無存。
鎮(zhèn)遠鏢局的那位陳念心一驚,左腳剛想下撤時卻發(fā)現(xiàn)長棍已至,只能舉刀架擋。在暴沖的蠻夷攻勢下陳念勉強扎住了馬步。兩邊瞬間僵持了臺上,長棍不愿避讓,而長刀也不會躲開。
“這一下,比的就是氣力了?!绷_洼收回了一直放在鷹隼上的目光,看著臺上僵持的兩人。
而曹年搖了搖頭回應(yīng):“還要比膽子。一膽二力三功,他剛才已經(jīng)被那蠻子嚇住了?!?p> 就在曹年話音落下的一刻,那臺上的陳念再不敢直視面前目光兇狠的蠻子,抽刀想要后撤再另尋機會。這一撤,撤的也是自己舉刀架擋的氣力。
那面容灰暗的蠻子一甩臟亂的頭發(fā),那剛剛被指虎劃出的臉上鮮血甩在了本已鮮血遍布的演武臺上,長棍直射向了后撤的陳念眉間。
“砰。”
不止是那棍抵眉心的脆響,還有那鎮(zhèn)遠鏢局的當家人捏爆了自己手中瓷杯的響動,面色尷尬,眼睛里瞬間爬滿了血絲。
他怎么也沒有料到自己鏢局的人連一炷香都沒有走出就被結(jié)束了這兒戲般的戰(zhàn)斗。
那蠻夷一臉諷刺地看向了高臺,緩緩掃視著所有人,眼神中帶著桀驁。嚴林也不禁捏住了自己手中的酒杯,招手便想讓黑甲士兵將這蠻子拉下去。
“等等。”曹年的聲音突然響起。
“你干什么,別浪費力氣。”羅洼回頭望向他。
嚴林不滿之色都要溢出來了,滿臉的怒容。
“我和他切磋一下?!辈苣昱牧伺牧_洼的肩膀,而后縱身躍下了高臺。
手中持著從陳思處得來的八尺長劍,曹年對著面前的蠻夷微微鞠了一躬,行了一個大楚比武標準的禮節(jié)。他在那天和陳思比武過后為了提升自己,每個早晨必挑戰(zhàn)一家涼州城的一家武館。
至今,已有六家武館敗在了他的手上。他也正盤算著在送鏢前的時間里,爭取一天兩家將自己的武術(shù)熟練度再整一個較大的提升。
這次的奪鏢也不乏是個機會,剛好他沒處試試自己剛獲得武技精通。
那蠻夷剛擺出架勢面向曹年的鞠躬微微一愣,然后揩去了自己臉上的灰塵和鮮血,戴著枷鎖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回之以蠻夷的禮節(jié)。
“給蠻夷行禮,真是丟盡大楚的臉?!?p> 高臺的嚴林不滿地擺了擺手,示意站在演武臺邊的敲鑼人趕緊敲鑼。
“嗡!”
那蠻夷雙手握棍,雙腿彎曲間再一次暴射而出,速度一點不弱于剛才。身形如同剛才天空中盤旋的鷹隼般掠起一陣風。
曹年沒有絲毫猶豫,拔劍而出起跳的同時下劈搶攻,匹練般的劍鋒直接從半空中射向暴沖而來的蠻夷。坐在臺上的眾鏢局當家人挑了挑眉,如此的攻勢雖然看似華麗,但是如果一旦沒控制好便是半空中活靶子。
“呵!”
蠻夷長棍一掃而上,直抽向曹年的身上。
曹年長劍脫出,羅洼心下一驚,酒壺里的酒液微微灑落,不過一個照面的時間曹年就被迫放棄了手中的長劍可不是一個好事。白刃戰(zhàn),最忌武器脫手。
但是脫出的長劍卻并沒有徑直下落,而是劃向了蠻夷持著棍身的發(fā)力手,劍體就像是穿著提線,被曹年隔空控制著。但是這一落點的精準實際上來源于曹年的武技精通。
持劍的他在武技精通的加持之下進入了心流的狀態(tài)。
蠻夷一驚,立馬縮手而退,本將橫掃至曹年的棍子抽回。但是閃避中依舊被劃傷了手腕,若是不閃只怕手筋就要被挑斷了。
曹年這一招無異于以傷換傷,若是蠻夷不退,只怕那一棍就要掄到曹年的身上了。
半空落下的曹年翻身接劍,一套動作行云流水,劍體劃出一個劍花,剛才割破蠻夷手留在劍體上的鮮血也被隨之甩出。
羅洼眼前一亮,曹年這日日夜夜的練武還真有些用,自己看來也要跟上對方的步伐了。
蠻夷的一聲大喝。
“著!”
曹年落下后掠地而沖,在距離拉近后,向前點擊其劍,快而沉,疾而重。
武當劍母架二十四,點劍式!
那蓬頭垢面的南方蠻夷將棍一抬,強行用棍梢抵住了劍尖,一時間場上局勢宛如兩個公牛抵角。但是說到底前者已戰(zhàn)兩次,并且手腕的傷讓他有些泄力。
驀地,他悶哼一聲,生生被曹年將棍體從中劈開,四分五裂的木屑散落了一地。
寒光閃到了他的面前,他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面上。同時閉上了自己的雙眼靜靜等待死亡。
等待了不知多久,他慢慢睜開了眼,便看見曹年將劍精準控制在了他的眉前一指處,而后緩緩抽回。對方站在演武臺中央將劍指向了高臺上的諸位鏢局當家人。
“我守擂,誰戰(zhàn)?”
草蒸魚嗷嗷嗷
寫這種武斗需要查一些資料,還是比較慢的。今天還有一更,會比較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