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丐幫
“羅洼是吧？我記得你，宋時身邊的人?！?p> 那將領(lǐng)用筷子點了點羅洼，連眼神都沒有給那卷曲著身子的靳修。
“現(xiàn)在不是了，只是個鏢師罷了?！绷_洼輕輕拍了拍自己長衫上沾染的灰塵，“有何指教嗎？嚴(yán)林將軍?！?p> “不管你是什么東西，我都要提醒你和你家大人?！蹦切諊?yán)的將領(lǐng)將筷子直直插在了米飯中，端到了羅洼的面前。
“不要以為你們很有先見，提前到這盤下了個鏢局。都是因為有人燒香，義父才沒動你兩而已。”
“沒有站住對的人，盡量少碰一些東西?！?p> 兩根筷子高高地立著，就像兩柱燃著的高香。
“否則即使碰到了，也不一定能送到想送到的人手上?！?p> “咔嚓”
嚴(yán)林手一歪，那碗滿是米飯的碗碎裂在了地上。他笑了笑，拍了拍羅洼的肩膀，旋即擦了擦手，慢慢地走出了悅來。
“明日午時，奪鏢。由我全程看著決出最后的物鏢人選。”
嚴(yán)林拍了拍手，伸了個懶腰。那悅來的掌柜立馬追了上去，噓寒問暖地詢問對方有沒有吃飽。
曹年和后廚的廚子們從后廚沖了出去，扶起地上卷曲的靳修。后者流著冷汗，面部呈現(xiàn)著痛苦之色，曹年輕輕摸了摸靳修剛才受擊的膝蓋，然后搖了搖頭。
“膝關(guān)節(jié)被踹斷了?！?p> 靳修流著冷汗看向曹年，眼中滿是不甘。他本就是個跑堂的小二，這腿斷了等于直接斷了他的未來的活路。
曹年拱了拱鼻子，徑直站起了身。
羅洼急忙上前按住了曹年，搖了搖頭，眼神微微飄向那站滿長街的黑甲官兵，以及被圍在中間的那嚴(yán)林。曹年順著羅洼的視線望去，眼白中布上了一些血絲。
“去他媽的?！辈苣赅艘痪渑匀寺牪欢脑挕?p> “那人是誰？”正走著的嚴(yán)林突然有感，微微回頭看見了那站在堂中央盯著他的曹年。
“咱們店里的一個廚子，之前做乞丐的?！迸肿舆B忙站在旁邊賠笑。
“哦，乞丐?。 眹?yán)林耷了耷肩，扭頭繼續(xù)向前走。
胖子一臉諂媚：“是啊是??！做完廚子還向著咱們店里的客人要飯，要不是念在他勤快的份上，我早就給他趕出去了?！?p> “呵，那他今個兒可沒向我要飯??！”嚴(yán)林頓了頓，笑著對胖子掌柜說：“地上的飯你讓他吃了吧！浪費(fèi)了可惜?！?p> “得嘞！聽您的！”胖子擦了擦汗，緩緩?fù)嘶亓藧倎黹T前，目送著那嚴(yán)林緩緩走遠(yuǎn)才敢出了一些氣。
堂中的各鏢局當(dāng)家人也都已經(jīng)走了，唯獨(dú)羅洼還留在這。一地的飯菜，還有圍著靳修的人正關(guān)切地詢問著傷情。
那胖子沒有多說什么，直接從柜臺上挑挑揀揀幾兩銀子丟在了靳修的身邊，臉色冷著讓靳修自己去看看郎中抓幾貼補(bǔ)藥，以后就不用來了。
曹年默默攙扶起靳修謀算著送對方回家，而后者卻掙脫了曹年的攙扶，急忙蹲下身撿起了銀兩。然后曹年就看著那個平日里樂著和客人吹噓的跑堂伙計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悅來。
在雪中的那個身影慢慢走遠(yuǎn)。
掌柜不滿地咳嗽了幾聲才讓曹年回過神來，眼見著今天應(yīng)該沒有客人了，那胖子掌柜便直接將堂中的幾個人全部驅(qū)趕。
羅洼和牽著鄧言的曹年都一言不發(fā)地走過了好幾個街口，后者突然拍了拍鄧言的肩膀，示意對方快些回去。鄧言點了點頭，攥著橘子直接加快腳力一溜煙消失在了街角。
“你和宋時，早就知道會有這趟鏢？提前開了鏢局在這里守著？”
羅洼在雪中飲了一口藤壺里的酒，沒有應(yīng)答，算是默認(rèn)。
“你們?yōu)槌心囊稽h做事？”
“別問，記住我對宋時的評價，那也可以是我的心聲。”羅洼飲酒后臉色微微發(fā)紅，舉著壺在漫天飛雪里對著曹年舉了舉。
“但我們沒有料到，這涼州城還有你這么個驚喜。”
曹年挑了挑眉，欣然接受了對方的評價。
“就算沒有我，估計你們也才兩個人吧！就有把握奪下這趟鏢？”
羅洼籠了籠青衫道：“沒有把握就不會來了，就算是眼下只有我一個人，這趟鏢的歸屬也只會是在我們手上。”
……
第二天一早，曹年便起床看見平日里的羅洼正在磨著刀，滋啦滋啦的聲音不絕于耳。
一眾鏢師也早就聽說了今日的奪鏢之戰(zhàn)，紛紛在校場上互相比試著，盡管略微顯得有些蹩腳，但總歸比起他們被宋時初次留下時武藝要精通了許多。
看見曹年鉆出了房間，那羅洼沖著他怒了努嘴，看向鏢局外。
一眾乞丐正探頭看向里面，看到曹年后開心地?fù)]著手。
“先生先生！”
曹年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而眾乞丐卻叫得更歡了，臉上還掛著喜悅。
“先生?。】斐鰜?！大家伙正等你呢！”
曹年有些尷尬，齜了齜牙大聲說：“下次可以不用叫那么大聲，我沒教你們什么?！?p> 他看了眼磨著刀的羅洼，后者擺了擺手，隨便他去哪里。隨口叮囑了一句別忘了午時的奪鏢。
曹年連忙沖了出去，看著面前一眾乞丐有些無言。而為首的還是那個狗蛋，對著他輕輕敲了敲自己的木棍，眼含笑意。
“先生，好事?。 ?p> “什么？”
狗蛋舉起了木棍，興高采烈地說：“您有所不知，我們一幫城東的兄弟借著您的法子，那些個什么討口子啊，蓮花落啊，還有搖錢法都用了個遍。比起往年這種不景氣的時候要到了不少錢?！?p> 曹年有些疑惑，對方不至于就為了跑這里來分享這件事吧？
狗蛋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囔囔道：“這不，其他三個地的弟兄們啊就要得比較少了。他們不知從哪里聽說我們得了您的指點，都上趕著跑來了城東?！?p> “他們那個哭訴??！近日討得的錢可……?！?p> “說關(guān)鍵的?！辈苣暧行┞牪幌氯チ?，隱隱感覺劇情的走向和自己預(yù)想里的不太一樣。
“他們愿意并入城東，以后咱們涼州不分什么區(qū)域了。咱哥幾個統(tǒng)一立了個幫派，最后決定成個幫派。問過了兄弟們，決定讓您當(dāng)幫主！”
說著狗蛋搓了搓手緩緩問道：“要不您給取個名？”
曹年一時間哭笑不得，顯然是沒想到自己這一舉動將涼州城其他三個方向的乞丐逼得走投無路。
但這未必不是好事，畢竟自己熟練度的增加也來自于自己帶出來的乞丐們。
他摸了摸下巴，思慮片刻后道：“就叫丐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