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霧山上已經(jīng)見不到一點雪的痕跡,熾熱的陽光時不時透過薄薄的白霧,穿過稀疏的樹影。
落到層層郁色的草地上面。
“柒之型·陽華突!”
一道同樣熾熱的橙紅火焰自下而上穿開了層疊的樹葉,火焰一圈圈的,像鉆頭一樣旋起。
清掃一大片空白,讓陽光毫無阻礙地落到那些因為長久缺乏光照,而顯得黏暗的灌木中。
涂伯樂眼光略帶賞識,點點頭,腦海中仿佛有幾道聲音同時響起。
腦子:拷貝已成功。
手:招式已加載。
肺部:已破裂…已再生…
“法師先生,我…呼…這樣,算是成功了嗎?”
炭治郎大喘著氣問道。
在涂伯樂超前的指點下,他在短短半年的時間里,就將日之呼吸用到了柒之型。
也讓涂伯樂學到了柒之型。
“可以了?!彼雎暤?。
我已經(jīng)學會了。
接著又演示了一遍,暴烈的火焰甚至一整顆樹都燒禿了。
妥妥牢底坐穿的級別。
“下一式,叫斜陽轉(zhuǎn)身?!?p> “不過鬼殺隊的最終選拔要開始了,你先掌握到這里,也就足夠了?!?p> “我明白了。”炭治郎乖巧地點點頭,在心里已經(jīng)將法師先生視作和鱗瀧左近一樣的授業(yè)恩師了。
如果不是法師先生,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夠領(lǐng)悟到,火之神神樂舞就是一門呼吸法的奧秘。
只是自己的身體對這樣一門霸道的呼吸法來說,有些脆弱了,需要和柔和的水之呼吸一起使用,才能發(fā)揮更好的效果。
而涂伯樂只是將之看做一場交易。
自己超前指點,炭治郎給自己演示,就這么簡單。
什么師徒之情、指點之恩,在他那越來越?jīng)霰〉男睦锔静淮嬖凇?p> 回到山下的小屋中。
涂伯樂又揮血如墨的制作起符箓來。
通過香奈惠的聯(lián)系,他的供貨渠道再度打通,甚至還多賣一類三光符。
故鄉(xiāng)、家鄉(xiāng)、歷史…
都是他與那股涼薄對抗的情感。
除此之外,他還試著制作一些新的符紙。
五火三光符就是成果之一。
還有印章。
北極驅(qū)邪院印,蓋在繪制好的符紙上后,它們的威能有了一定的加成。
對天罡符的效果加成更大。
甚至具有了抑制鬼再生能力的效果。
一直到晚上,他才放下干癟的手臂。
感應到了,屬于自己的鬼的靠近。
小屋的窗戶處,幾條綢帶率先鉆了進來,像蜘蛛的腳一樣攀在墻壁上。
“法師大人!”
綢帶的一端,墮姬從窗戶的上面倒著探出腦袋,銀白的長發(fā)倒垂,末端的黃色微晃,咧嘴一笑。
又利落地翻個身子躍進來。
將綢帶一甩,一個完全陷入昏迷的鬼甩了出來。
“我回來啦!”
白皙的臉揚起,像是在獨自在外面抓了魚,回到家中期望獲得主人贊賞的小貓一樣。
“做的很好。”
如她所愿的,涂伯樂摸了摸她的腦袋,贊許了一句。
墮姬的眼睛都瞇在了一起。
能讓大人稱贊,這太好了。
不知道時候開始,大人的評價在她心里占據(jù)的分量越來越重,越來越無法割舍。
明明在一開始,也只是看做一場交易的。
但現(xiàn)在墮姬卻對法師大人有一種難言的依賴感。
因為什么?
害怕嗎,當初面對大人的那份恐慌之后的安心嗎,還是單純地對強者的崇拜?
墮姬才懶得想那么多呢,既然跟在大人身邊能安心,那就一直跟著。
唔…那要不要幫大人暖個被窩,花街上那些達官貴人都很喜歡的。
不過敢向她提出這樣要求的,大多成了她的儲備糧。
堂堂上弦鬼,肯踹你幾腳都要他們傾家蕩產(chǎn)了,還敢向她提什么要求?
在花街,那些膽怯的男人甚至會為她的美貌而暈厥,膽子大的,自己僅僅開口說兩句話,他們都會面紅耳赤。
在墮姬遐想的時候,涂伯樂已經(jīng)將食指刺入那個鬼的腦袋之中了。
汲取其中的鬼之血。
這才是收下追隨者最大的作用,為自己代勞去抓鬼,降低自己直接遭遇無慘的風險。
經(jīng)驗值up↑
但涂伯樂的眉頭依舊緊鎖。
他能感覺到,體內(nèi)鬼之血氣已經(jīng)到滿盈的狀態(tài),可就是無法實現(xiàn)突破,形成第三個血鬼術(shù)。
自己這是遇到瓶頸了嗎?
可惜,在鬼王這條路上,唯一能給他指導的,是想要生吞了他的無慘。
也不一定…
涂伯樂忽然想起了,媛理身上的詛咒,那個可能也是鬼之血脈帶來的詛咒。
這是一個方向。
但是…東京,他還是有幾分顧忌,無慘就在那里。
不過作為霓虹的首都,數(shù)百萬的人口,他們幾個鬼進入其中,和幾點墨水染入大海一樣,一下就沒了蹤跡。
“法師大人,這個鬼不適合嗎?”
墮姬見到他緊鎖的面容,心里忽然一緊,被她抓來的鬼已經(jīng)化作森森白骨。
可她心底深處,卻隱約有一種恐慌緩緩蔓延。
“沒有,你做的很好?!?p> 涂伯樂微笑著,一只手撫了撫她的臉頰,抹過她微紅的眼角。
墮姬依偎著那一只手,難得的,給了她這只百年老鬼溫暖和安心的感覺。
從一開始的呲牙,到現(xiàn)在有些享受了。
“嘎哈哈~嘎哈哈~”
夜空下,一只紅眼烏鴉怪叫著,停在窗戶上面。
聲音像是譏諷。
墮姬眉毛一橫,轉(zhuǎn)頭滿是冷艷,粉紅的綢帶嗖的一聲,就將那只烏鴉捆住。
在大人面前,她才是乖順的樣子,至于別人…
一邊的皚皚白骨有苦難言。
“它是來送信的?!?p> 涂伯樂出聲道,那只烏鴉已經(jīng)開始翻白眼了。
心里有些奇怪,為了不暴露自己的位置,他現(xiàn)在連賣符的貨款都不過手了,直接讓香奈惠幫自己送到橫濱的友仁商會去了。
怎么還會有紅眼烏鴉找到自己,難道是香奈惠的信?
被粉紅色綢帶遞到涂伯樂的手上的烏鴉,慌忙地甩下右爪上短信,就連忙撲棱著翅膀逃離。
它要去告狀!
這里有吃鳥鳥的惡鬼!
涂伯樂一手按住想要發(fā)作的墮姬,一手解開了烏鴉帶來的短信。
信的內(nèi)容很簡略:總本社舉辦大祭,望先生與我同往。
落款是:玉依媛理。
恰好。
涂伯樂心中一樂,左手又摸了摸趴在自己腿邊的墮姬腦袋,貓在心情好的時候,總是不吝嗇自己柔順的皮毛。
“墮姬,你覺得東京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