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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王重現(xiàn)之后

第五章 玄陰教主

  來到城隍廟門前看見牌匾的瞬間,傅尚突然單膝跪地。三百年前的血雨穿透時空澆在靈魂上,他看見十二盞命燈在暴雨中圍成星陣,驅(qū)魔人之首娜塔莎·列維娜的銀十字架插在陣眼,正滋滋冒著黑煙。

  “傅師傅!“記憶里苗疆驅(qū)魔人蠱婆七竅流血,卻仍死死按著即將爆開的蠱鼎,“引魂香要斷了!“

  藏傳喇嘛多吉的轉(zhuǎn)經(jīng)筒早已崩裂,他盤坐在燃燒的金剛杵上,用肉身堵著尸氣噴涌的地脈:“帶空明大師進(jìn)陣眼——“

  傅尚渾身發(fā)抖地看著現(xiàn)實與記憶重疊。

  就在這時,十八具青銅棺破土而出。棺材板轟然炸裂,三百童男童女煉制的血尸嘶吼著撲來,每具尸身都纏滿刻著生辰八字的紅線。

  “老傅頭!先別回憶了,看你左邊!“井然一記鞭腿掃斷三具血尸,鬼頭刀插進(jìn)地縫掀起丈高土墻。傅尚立馬反應(yīng),錫杖凌空畫符,九環(huán)銅鈴震出金光咒印,將土墻化作烈焰屏障。血尸撞上火墻的瞬間,紅線突然暴漲成血管狀觸須,竟將火焰吞噬殆盡。

  此時黑袍魂坐在石座上緩緩出場,一個飛身跳到血橋頂。

  黑袍魂掀開兜帽露出與傅尚相同的臉。

  三百年前的雨聲和此刻瓦礫墜地的聲響混在一起。當(dāng)年也是這般天地變色,十二驅(qū)魔師的式神撕成碎片,九驅(qū)魔師薩滿的熊皮鼓炸開血花。

  “想起來了?“黑袍魂抬手招來陰風(fēng),十二具青銅棺從地底升起,“你親手把他們填了鎮(zhèn)魔井!“

  傅尚記憶如利刃刺入腦海:空明在陣眼中央渾身骨刺暴突,心口插著一根鎮(zhèn)魂針,六驅(qū)魔師女巫用最后力氣把水晶球塞進(jìn)他心口。五驅(qū)魔師降頭師的尸油繩突然崩斷,三驅(qū)魔師巴頌整個人被尸王煞氣腐蝕成白骨,卻仍保持著結(jié)印手勢。

  “換命契...成了...“苗疆蠱婆突然咧嘴一笑,蠱鼎里十萬毒蟲盡數(shù)灰飛煙滅。傅尚這才驚覺,十二驅(qū)魔師腳下不知何時用血畫滿了換命符——他們早將性命與陣法相連!

  娜塔莎突然扯開領(lǐng)口,露出心口發(fā)光的圣痕:“傅,用這個!“她竟徒手挖出心臟拍在銀十字架上。其余十一人同時暴喝,血肉之軀化作金光鎖鏈纏住要暴走的空明。

  “不要!“傅尚的錫杖插進(jìn)陣眼時已經(jīng)晚了。十二道魂魄順著鎖鏈注入空明體內(nèi),硬生生將尸王本源撕成碎片。九驅(qū)魔師吉嘛的金身開始石化,最后的聲音混在雨里:“魔念...要分...“

  黑袍魂的狂笑把傅尚拉回現(xiàn)實:“當(dāng)年你倒是果斷,用他們十二天魔的殘魂喂給空明保他神智——“他扯開衣襟,胸口十二個猙獰的鬼面正在蠕動,“如今這具僵尸王軀體,可比空明美味多了!“

  井然突然頭痛欲裂。破碎的記憶浮現(xiàn),考古隊挖出的青銅棺槨上,十二個血色圖騰正對應(yīng)著驅(qū)魔師們的封印。

  “這難道就是選我穿越過來的主要原因?”井然疑惑的想到。

  當(dāng)年使用絕世封陣需要最純粹的靈魂,而每個驅(qū)魔師心中都會帶一絲魔念,而他們站在陣位上,陣法帶來的力量自動分出魔念,這才讓那道魔念帶著十二天魔殘魂墜入鎮(zhèn)魔井——這便是黑袍魂的由來!陣眼的傅尚魔念最強。

  黑袍魂在血轎頂狂笑,轎簾掀開,十二具掛著驅(qū)魔師法器的骷髏凌空結(jié)陣,南洋降頭師的顱骨噴出腐毒黑雨。

  井然旋身劈開毒雨,戰(zhàn)術(shù)靴底在地面擦出火星:“玩陰的是吧?“他猛然扯開衣襟,心口金蓮紋滲出黑血。尸王煞氣凝成三丈鬼頭刀,刀鋒掃過之處,青銅棺應(yīng)聲炸裂。

  傅尚突然甩出佛珠纏住他手腕:“別被煞氣反噬!“菩提子嵌入金蓮紋的瞬間,三百年前的記憶洶涌而至井然腦中——空明骨刺暴突的右臂正與井然的鬼頭刀重疊!讓他一陣發(fā)愣。

  井然趕緊掙開佛珠,徒手捏碎撲來的血尸頭顱。黑血濺在傅尚袈裟上,竟腐蝕出縷縷青煙。兩人背靠背陷入重圍,黑袍魂的譏笑穿透尸嚎:“師兄弟三百年后再聚首,倒是默契得很!“

  傅尚突然咬破舌尖,血珠噴在錫杖九環(huán)上。銅鈴驟響如驚雷,十二道虛影從地底升起——驅(qū)魔人之首娜塔莎·列維娜的銀十字架貫穿血轎,苗疆蠱婆的斷鐲化作萬千毒蟲,薩滿的熊皮鼓震碎漫天毒雨。

  “就是現(xiàn)在!“傅尚將錫杖插入井然腳邊裂縫。地脈龍氣轟然噴發(fā),與尸王煞氣交融成紫金旋風(fēng)。井然瞳孔泛起鎏金光暈,鬼頭刀劈出百丈溝壑,黑袍魂的血轎在刀氣中四分五裂。

  “雕蟲小技!“黑袍魂撕裂空間遁入陰影,再出現(xiàn)時已掐住金老頭咽喉,“師兄若不停手,我先讓這老東西...“

  刀光比話音更快。井然的鬼頭刀貫穿黑袍魂左胸,傅尚的錫杖同時釘入其天靈蓋。三百道冤魂鎖鏈破土而出,將三者纏成血色繭蛹。

  “你輸了?!案瞪性阪i鏈中冷笑,“當(dāng)年分魔念時,我早將半縷神魂藏在金老頭的桃木劍里。“

  黑袍魂的獰笑突然凝固。金老頭懷中那柄斷劍泛起青光,十二道驅(qū)魔師的殘魂在繭蛹內(nèi)重現(xiàn)。苗疆蠱婆的虛影按住井然肩膀:“小伙,借你尸王本源一用!“

  未等回應(yīng),三百年前的換命契在三人血脈中流轉(zhuǎn)。傅尚的佛光、井然的煞氣、黑袍魂的魔念,在鎖鏈中熔成刺目白芒。邙山方向傳來十八聲鐘鳴,每響一聲便有一具青銅棺炸成齏粉。

  當(dāng)最后一聲鐘響消散,焦土上只剩斜插的錫杖與鬼頭刀。

  晨光穿透云層時,金老頭顫巍巍扒開瓦礫——傅尚半身石化倚在斷墻邊,井然躺在血泊中心口微顫,黑袍魂的殘骸正隨風(fēng)化作灰燼。

  “結(jié)...結(jié)束了?“金老頭嗓音沙啞的說道

  傅尚半石化的身軀微微顫動。他倚在斷墻邊,看著空明殘魂的虛影在井然染血的心口凝聚。那抹淡青色光影分明是三百年前的模樣——眉目溫潤的僧人雙手合十,袈裟下擺還沾著鎮(zhèn)魔井邊的泥濘。

  金老頭正要上前攙扶,卻被傅尚抬手制止。他布滿裂痕的右手艱難抬起,指尖懸在虛影面前三寸,卻始終不敢觸碰??彰鞯臍埢旰鋈煌崃送犷^,這個動作讓傅尚喉頭一哽——當(dāng)年在金山寺修行時,每當(dāng)小師弟解不開經(jīng)書困惑,總會這樣孩子氣地歪頭看他。

  虛影忽然抬起半透明的手,輕輕覆在傅尚石化的右臂上。沒有溫度,沒有觸感,但那些被魔念侵蝕的裂痕竟泛起微光。傅尚突然劇烈顫抖,三百年前暴雨中的畫面清晰浮現(xiàn):空明骨刺暴突的右手本要貫穿他咽喉,卻在最后時刻生生轉(zhuǎn)向,骨節(jié)盡碎的手掌堪堪擦過他耳畔,將尸王本源拍進(jìn)自己天靈蓋。

  “你...早就知道...“傅尚嘶啞的聲音混著血沫。殘魂不會回答,只是將虛化的指尖點在他心口,那里浮現(xiàn)出與井然相同的半朵金蓮。當(dāng)兩瓣蓮花紋路拼合的剎那,空明的虛影忽然露出當(dāng)年在禪房偷吃素包被抓時的狡黠笑容。

  晨風(fēng)掠過廢墟,虛影開始消散。傅尚突然用還能活動的左手扯斷頸間佛珠,一百零八顆菩提子在空中拼成往生咒。殘魂卻在經(jīng)文成型的瞬間搖頭輕笑,僧袍一揮將佛珠打散。最后一縷青光鉆進(jìn)井然胸前的玉佩,那枚傳承三百年的玉玨終于完整如初。

  金老頭看著漫天流螢般的魂光,突然老淚縱橫。他認(rèn)得那些光點——苗疆蠱婆發(fā)間的銀蝶,薩滿腰間的骨鈴,此刻都在晨光中溫柔閃爍。傅尚的石化已經(jīng)蔓延到脖頸,卻仍固執(zhí)地仰頭望著天際。當(dāng)最后一顆魂光消失時,他僵硬的嘴角終于松動,三百年來第一次露出毫無陰霾的笑。

  朱雀門外,最后一頂血轎子在朝陽下自燃。火舌卷過轎簾上密密麻麻的陰婚契文,燒出個歪歪扭扭的“終“字。井然在昏迷中無意識攥緊玉佩,空明最后殘留的那縷魂息,正化作金線纏住他心脈深處暴動的尸王本源。

  金老頭顫巍巍捧來半壺殘酒,卻見傅尚已經(jīng)完全石化成雕像?!敖衲晗肱隳茸詈笠粔鼐疲磥硎呛炔簧狭?,唉”依稀映出三百年前金山寺的秋色——兩個小沙彌偷溜到后山,年輕的那個正踮腳去夠柿子樹梢最紅的那顆果子。

  一年后。。。

  邙山北坡的晨露凝結(jié)在石像眉梢時,金老頭正蹲在傅尚的石化像前啃燒餅,棺材的生意交給虎子打理了。突然“喀嚓“一聲輕響,他眼睜睜看著石像左手的裂紋里鉆出縷金線——那金線如同活物,沿著青灰色石殼蜿蜒,在心臟位置結(jié)成蓮花形狀。

  “傅師傅?“金老頭手里的芝麻粒撒了一地。石像眼珠突然轉(zhuǎn)動,裹著金光的裂紋瞬間爬滿全身。當(dāng)最后一塊石殼剝落時,傅尚踉蹌著栽進(jìn)晨霧,袈裟下新生的皮膚泛著玉石般的光澤。

  百里外的亂葬崗里,井然正把鬼頭刀插進(jìn)最一具行尸的天靈蓋。心口玉佩突然發(fā)燙,三百多年前的梵唱在耳畔炸響。他猛回頭,看見傅尚踏著滿地尸骸走來,九環(huán)錫杖上的銅鈴竟一個未缺。

  “你他娘是人是鬼?“井然刀尖還滴著黑血。

  傅尚抬手彈飛刀上污穢:“這是我的能力,雖然我也不懂為何,但受到致命傷,我都會化成石頭痊愈重生。“他撥開破碎的袈裟,心口蓮花金光璀璨,這是痊愈的象征。他笑了笑“而且十二驅(qū)魔師的殘魂,總得有人接著供香火?!?p>  “這么逆天的能力,那你若是化成石頭,石頭再碎了怎么辦?”

  傅尚正想說,金老頭呼哧帶喘追來?!案祹煾?,衣服都備好了,您先去洗漱更衣,身上袈裟都成碎片了?!?p>  棺材鋪院子里,金老頭看著發(fā)呆的井然。

  “聽著小子,“金老頭摸出個酒葫蘆往地上潑出星圖,“這世道分三界九流。咱們在的陽間算一界,玄陰教那些玩意算陰流,上頭還有天罡三十六洞的仙家?!熬埔涸谑矧暄殉珊勇鍒D,“你那尸王身子算異數(shù),得在每月十五...“

  “等等!“井然突然指向西邊天際。暮色中有盞白燈籠飄過,燈罩上赫然印著驅(qū)魔公會的徽章。旁邊傅尚的錫杖突然嗡鳴,九環(huán)銅鈴震落十二顆星辰。

  “該啟程了?!案瞪袕姆績?nèi)走出,望著星辰墜落的軌跡,“苗疆蠱婆那粒蠱蟲,這會兒該到另一個世界了?!?p>  “回去的目標(biāo)是否還有繼續(xù)?”傅尚突然問道

  “不了吧,反正在那邊也是無依無靠,沒有親人,不如在這邊闖出點名聲。”井然無奈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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