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跟男人約會去了?”顧澤不可思議。
他剛下晚自習,就知道了這個勁爆的消息。
“別亂說話?!崩项櫦m正他:“是一個朋友給你姐打電話有事兒,兩人順便吃個飯,電話里的聲音是男的。”
“那不就是跟男人約會。”
顧澤的話音剛落,就被他爸批頭蓋臉賞了一鐵砂掌。
“我姐約會?!鳖櫇晌骸澳愦蛭腋陕锇?!”
“你姐的同學你不是認識幾個嗎,叫她出去的是誰?”
“爸爸,你講講道理啊?!鳖櫇纱舐暤溃骸澳憔透嬖V我是個男的,我就能猜出是誰,我眼睛長她身上嗎?”
“那你打個電話問問?!崩项櫿f。
“問誰啊,她同學我見過的,沒幾個有聯(lián)系方式。”
“那你就問問有聯(lián)系方式的?!?p> “你直說吧,問誰?”
老顧給他一個眼神,顧澤瞬間秒懂了。
“你想什么,肯定不是他?!?p> “我覺得,他不是個好東西?!?p> “人家挺......”顧澤的聲音在爸爸的眼神中越來越弱:“可是許瀚霖在南林,你是不是對人家有偏見。”
“我跟你講,我的車你也開過吧,這車這么多年.....”
顧澤深有體會,你那破車早該報廢換新。
“你知不知道,他送你姐回來的時候,車壞了三趟?!?p> “???”顧澤震驚:“你監(jiān)視我姐?”
“行車記錄儀!”老顧肯定自己的老搭檔絕沒有問題,就只有人出問題。
他義正言辭道。
“好好的車壞了三回,這說明什么,他在騙你姐,一看就是不靠譜的男的。”
“老爸?!鳖櫇烧f出心中猜想:“我姐那么聰明的人,你沒想過是她自愿被騙?”
顧澤把書包打開,抽出作業(yè)本:“我寫作業(yè)了,你別在這兒走來走去。”
老顧從口袋里掏出煙,走去了陽臺。
“養(yǎng)你有什么用,讀書讀書不行,問你點事兒也不知道。”
顧澤能反駁嗎,他無法反駁。
作為復讀高四的人,他只有頭懸梁錐刺股,先忍了再說。
老顧的視力很好,晚上十點鐘,他看見顧楠從一輛寶馬車上下來。
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他還是認出來了,寶馬GT6。
“爸,還不休息?!鳖欓蜷_鎖,走進門。
老顧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哦,就睡了。”
“我有個事兒跟你說。”老顧招手:“來坐會兒?!?p> 顧楠放下東西,坐在他旁邊的空位:“什么事兒?”
“是這樣啊?!崩项欘D了頓:“你把你的簡歷發(fā)我一份,你小童阿姨給我打了幾個電話,說想約個時間見見你。”
老顧已然察覺到女兒的改變,她從南林回來后,便開始籌備簡歷。
他知道待在自己這兒是耽誤了她,但他也怕萬一女兒再次去了南林,就飛走了。
顧楠一直是很有主見的人,在此之前老顧已經做好跟她磨破嘴皮子的準備,說辭都打好了草稿。
“什么時候?”
“應該就這幾天吧?!?p> 她點頭,表示接受。
老顧愣了愣,還是女兒提醒他早點休息,他才起身從客廳回了房間。
沒想到這么容易就安排了她的工作。
如果放在以前,顧楠大概是會跳起來拍桌子,大聲告訴老爸。
“你不能安排我的人生,我可以靠我自己拿到更好的offer?!?p> 而現(xiàn)在,她在心里衡量了利害,小童阿姨所在的成圓建設在建筑行業(yè)是一流大企,已是她最好的選擇。
便沉默的接受。
老顧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是壞。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國外兩年的時間她變得穩(wěn)重了。
睡在客廳的顧澤聽見腳步聲醒來,看見是他爸從房間出來上廁所,他打了個哈欠。
“我還以為我姐呢?!?p> “你姐這幾天晚上沒情況吧?!?p> 顧澤說:“她從南林回來以后就沒夢游過了?!?p> 老顧點點頭:“那你快睡吧,明天早上還得起來上學呢?!?p> 鄒逸宇坐在會診室揉了揉太陽穴,跟一位中年男士談完,示意助理安排下一位就診人進來。
顧楠拿著病歷本,敲了敲門。
鄒逸宇的臉上一抹訝然閃過。
顧楠笑了笑,把號牌放在他桌上:“鄒醫(yī)生,你好。”
“你好。”鄒逸宇示意請坐:“你來怎么不跟我說?”
“我想試試你的隊要排多久?!?p> “等了多久?”
“早上九點開始排,現(xiàn)在是下午四點。”顧楠說:“你的隊可不止三個小時?!?p> 鄒逸宇笑道:“Gradus,我的就診人不多,但是時間很長,下次你來提前和我說,不用等那么久。”
“謝謝,我已經后悔了。”顧楠說。
“真好?!编u逸宇支著頭看她?!澳闶墙裉斓谝粋€對我笑的就診人,讓我覺得工作又充滿了動力?!?p> “那你每天的工作都是聽別人訴說不幸,你會不會很同情別人?!?p> “說真的,我可能比較同情我自己?!编u逸宇摘下眼鏡擦拭:“不管我的就診人經歷過什么,他們能鼓起勇氣來說找我,是帶著想要變得更好的愿望,所以他們并不需要同情?!?p> 鄒逸宇坐在辦公椅上,身上是干凈敞亮的白大褂,戴著黑框眼鏡,拿著一個藍色的A4速寫板起身。
“走吧,我們去理療室針灸。”
躺在按摩床上,顧楠早早閉上眼。
“別怕,放松點。”鄒逸宇見她表情凝重,不禁好笑。
顧楠睜開眼,就看見他站在上方,手指夾著數(shù)根銀針,嚇得繼續(xù)閉上眼。
“快點吧,長痛不如短痛?!?p> “你很怕疼?”鄒逸宇擦拭著消毒。
顧楠點頭,察覺他的手在她眉心摁了摁。
“最近又沒睡好吧?!编u逸宇的食指和中指摁在她眉心。
“我有點焦慮。”
“為什么?”
“明天有個面試?!?p> “這狀態(tài)這可不行啊,你先閉目養(yǎng)神,感受經脈運行,我要下針了,有任何不舒服及時告訴我......”
結束了針灸,鄒逸宇跟她說:“我還有半小時下班,你在休息區(qū)等我會兒。”
顧楠剛走到門口,轉過身。
鄒逸宇接著說:“今天我回安景閣吃飯,順路帶你回?!?p> 顧楠點頭,她拉著門把手。
“那個......你記得喝水?!?p> 鄒逸宇舔了舔嘴角,已經干燥的起皮。
工作忙起來常常是這樣,顧不上其他。
鄒逸宇忙完了手上的工作,下班時看見顧楠正坐在藍色的椅子上,烏黑的卷發(fā)散落在耳后,只露出一角俏皮的耳尖。
他想起在倫敦第一次見到顧楠,和現(xiàn)在天壤之別。
“我聽別人說,耳朵上有顆痣代表聰明?!彼逯诖呓?。
顧楠抬起頭:“你下班了?!?p> 他點頭:“你就坐在這兒發(fā)呆啊。”
“手機沒電了。”
“看來你并不聰明,都不知道進去找我拿根線。”
“你的是蘋果,我的是tape-c。”
不適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