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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族:我在屠龍時代做心靈導(dǎo)師

第六章:靈視

  路明非確實抬起了頭,因為他把小抄一口氣抄完了。這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同學(xué)們?nèi)耗y舞,不禁直冒冷汗。

  “他們這是進(jìn)入了靈視……”他也反應(yīng)了過來。

  他想看看楊聞念在干嘛。但那個跳芭蕾舞的女孩擋在了他們中間,女孩高劈腿旋轉(zhuǎn),裙擺擦著楊聞念的肩膀畫成了一個圓圈。

  于是他朝前方張望,去看那個俄羅斯女孩。她總給路明非帶來一種熟悉的感覺,仿佛在哪里見過。

  但也有人擋住了他看那個女孩的視線。

  那是個長得很乖的男孩,大概十歲出頭,晃悠著一雙腿,腳上穿著白色的方口皮鞋,一身黑色小西裝,西褲露出腳踝,戴著白色的絲綢領(lǐng)巾,一雙顏色淡淡的黃金瞳。

  他坐在女孩背后的課桌上,正看著自己。

  路明非呆住了,這個人他認(rèn)識,在芝加哥火車站候車的時候他就出現(xiàn)過,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

  這一次他又來了,仿佛陰魂不散的魔鬼。但魔鬼只是坐在桌子上,靜靜地看著自己,時間好像被拉慢,慢到路明非覺得一下子就過去了一萬年。

  不知過了多久,男孩沖路明非招手,帶著淡淡的、天使般的笑容。

  沉睡中楊聞念猛然驚醒,他感覺有一個什么東西忽然闖進(jìn)了這間教室里,帶著深沉如海的悲傷。

  “不像是靈視,我從沒見過這種靈視……倒像是真的有人來到了這里……那悲傷像是潮汐,隨著月光起起落落,但停在了岸邊,沒有涌上來……”

  楊聞念四下張望,很多同學(xué)已經(jīng)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即使在沉睡表情依然帶著濃濃的欣喜、悲傷,仿佛夢境仍未過去。

  唯一沒有睡過去的是那個俄羅斯的女孩,她坐在椅子上,腰背筆挺,漠無表情地直視前方。

  挪開視線,楊聞念看到路明非也趴在桌子上,舔著嘴唇,看起來和在宿舍里睡著的時候沒什么兩樣。

  “真像頭豬……”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楊聞念把腦海里雜亂的思緒全部拋掉。他在剛剛的沉睡中也看到了自己的靈視,與其說是被龍文開啟,不如說是他主動打開了血統(tǒng)深處中塵封的東西。

  所以他沒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反應(yīng)。因為他早就習(xí)慣了。

  看了眼墻上的鐘表,距離3E考試結(jié)束只剩不到二十分鐘。抓起削好的鉛筆,楊聞念開始在空白的紙上寫東西。

  他沒有描繪自己靈視看到的畫面,他聽了兩句廣播里的搖滾樂,很輕松地捕捉到了龍文的旋律,只聽了個開頭就把那一句龍文完整地寫了下來,想了想,他又涂掉了一部分。

  他不想血統(tǒng)評級被定的太高。

  ————————

  路明非和那個男孩一起坐在窗臺上,時間仿佛一瞬間來到了黃昏,落日下的卡塞爾學(xué)院美的像是一幅油畫。

  兩個人誰也不說話,靜靜地看著窗外,看著夕陽一點點西下,如同時間一點點流逝。

  “你到底是誰?別再說是路鳴澤了,你和他一點不像?!边^了不知道多久,路明非問。

  “我是誰不重要。你只要知道,這就是你的‘靈視’?!甭辐Q澤說。

  “別搞笑了,我明明根本沒法對龍文共鳴!昨天是,今天也是!”

  “不,只是你的血統(tǒng)太高貴了,除非你主動,否則龍文影響不了你的精神。”路鳴澤扭頭,瞥了一眼路明非,“昨天你沒有主動進(jìn)入靈視,但今天你主動召喚了我。我就是你的靈視,很榮幸。”

  “不是說‘靈視’會導(dǎo)致難過嗎,為什么我看著你一點也不難過?!甭访鞣菃?。

  “因為你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啊?!甭辐Q澤伸出手指點在了路明非的胸口,輕輕按了按,“只要有誰給你一點點溫暖,你都能傻呵呵地活下去?!?p>  “芬格爾,楊聞念,你的兩個室友人都還不錯,雖然各自心懷鬼胎,但對你的情誼倒是真的?!甭辐Q澤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緊閉的宿舍門,“不過那個叫做陳墨瞳的女人……哥哥你就要注意了。”

  “注意什么?”路明非很不爽,“這口氣好像你是個老男人一樣,拜托你看起來也就小學(xué)畢業(yè)唉!”

  “小學(xué)畢業(yè)也比你聰明。至少不像你,人家隨手拉了你一把,就像買根火腿腸喂路邊的流浪狗一樣,你就汪汪汪地跟著人家跑來了卡塞爾學(xué)院,一點防備都沒有?!甭辐Q澤撇嘴。

  路明非啐了口空氣,“說得好像我是個沒腦子的蠢蛋一樣?!?p>  “人類本就是很愚蠢的東西,你也是。你和他們的區(qū)別只是,你是故意要讓自己愚蠢的。”路鳴澤淡淡地說,“你不難過,是因為我代替你難過了。這很殘忍,不是么?”

  路鳴澤不再理會他,默默地看著夕陽發(fā)呆,明明考試在上午,但窗外的太陽正在墜落,最后的光芒里,兩行眼淚無聲地劃過男孩的面頰。

  路明非覺得自己的心被一只手猛地捏住了。這一刻他能夠感覺到那個孩子身上絕大的悲傷,如同月光下海嘯撲向岸邊,那潮水如從云中漫出,鋪天蓋地。

  “現(xiàn)在我討厭你坐在我身邊了?!甭辐Q澤說,忽然抬腿往路明非身上一踹。

  路明非失去平衡,墜下了窗臺。他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是坐在圖書館二樓的窗口上,而是在一座方尖塔的天臺,這里高聳入云,一眼望不見底面,摔下去的唯一結(jié)果就是四分五裂。

  路明非從椅子上暴跳起來,渾身冷汗,仿佛撞破一層黑暗的膜回到了現(xiàn)實里。他的面前站著諾諾,正用力拍他的腦袋。

  教室里空蕩蕩的,只剩下他一個人還坐在座位上。

  “3E考試都能睡得那么死!”諾諾聲音很大,“你屬豬的么?”

  “屬羊……考試結(jié)束了?”路明非揉了揉眼睛。

  “結(jié)束了,三個小時整?!敝Z諾沒好氣地一把搶走被路明非壓在身下的試卷。

  “一共九張,我收走了哦。”

  路明非一愣,為什么是九張答卷?他清楚地記得自己只畫了八張兒童簡筆畫,芬格爾只賣給了他八道題目。

  他抬起頭,看到諾諾把那九張紙釘在一起。

  短暫的瞬間,路明非看清了自己的最后一張答卷,他完全不記得自己畫過那一張畫,但是看清楚的一瞬間,他就明白——那確實是他畫的無疑。

  他呆呆地看著諾諾把答卷遞給曼施坦因教授,被曼施坦因教授扔進(jìn)黑色密碼箱,一切已成定局,路明非沒了修改的機(jī)會。

  走出門,路明非一抬頭就看到了那個守在門口的人影,“楊聞念?你沒走?。俊?p>  “在等你?!睏盥勀羁恐鴫Γ行猩?,有些疲倦,“你睡得真夠死的?!?p>  兩人肩并肩朝樓梯走去,剛參加完考試,他們就像一對再普通不過的同學(xué)一樣對著答案。

  “你都看到了什么?我記得你能聽懂龍文,能開啟靈視的吧!”路明非問到這的時候突然一愣,因為他想起來,自己好像也開啟了靈視?

  等等!也就是說自己也能和龍文共鳴是嗎?他其實也是個混血種,而不是個被騙進(jìn)來的普通人。路明非覺得自己的人生觀發(fā)生了一絲絲微妙的變化。

  “嗯……”楊聞念輕輕點頭。他靠著墻打著盹,但其實一直在觀察路明非。路明非呆呆地看著那個俄羅斯女孩的方向幾分鐘,而后就倒頭睡了過去。

  他能感覺到路明非睡覺的時候好像發(fā)生了些什么,但很隱晦,察覺不清楚。

  后來他也漸漸地睡了過去,他主動擁抱了自己的血統(tǒng),于是靈視的畫面從腦海中一一閃過,他面無表情地看著,仿佛在看電影。

  并不悲傷,并不恐懼,因為楊聞念早已習(xí)慣了那些畫面。

  直到他被那種什么東西闖進(jìn)這間教室的感覺喚醒之后,他才開始答卷,幾分鐘答完,估計勉強(qiáng)能評個B級血統(tǒng)。隨后他就靜靜地坐著,等待考試結(jié)束。

  見楊聞念有些發(fā)呆,路明非又問了一遍,“你靈視的時候都看到了什么?”

  緩過神來,楊聞念整理了一下語言,開始描述自己靈視里的場景,“天空是濃稠如血的紅色……”

  “暴雨滂沱,每一滴水珠都是鮮紅的。素白且泛著微藍(lán)的冰層覆蓋了直刺天空的山,它尖銳的頂部摔在地上,一頭黑色的巨龍趴在斷裂的冰峰上,有人站在它頭頂,用劍插進(jìn)了它的腦袋。”

  “巨龍的雙翼一直垂到山腳,濃腥的鮮血染紅了冰峰與地面。成群的人沿著龍的雙翼往上爬,這些人歡呼雀躍,喊聲震天……”

  路明非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楊聞念看到的會是這樣一幅上古的繪卷,本以為會是小時候偷偷跑出家玩然后迷路時候的無助之類的,就像……自己的靈視居然是被一個小孩一腳從陽臺上踹了下去!

  楊聞念長出口氣,看著卡塞爾學(xué)院正午晴朗的天空閉上了眼睛。這確實是他靈視看到的畫面,但不是最后的畫面。

  沉悶的雷聲在血色的雨云后炸響,卻怎么也壓不住地上人群的歡呼,這些殺了黑龍之王的人沐著猩紅色的雨,高呼那一天為‘新時代’……

  忽然,一道白色的閃電刺破云層,電光蒸發(fā)了大片的血雨,照亮了這片暗紅色的雪原,也照亮了站在龍尸頭頂?shù)哪莻€人。

  他雙手拄著蒼白如骨的劍,毫無血色的臉清秀沉默。

  那張臉赫然是——楊聞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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