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750縷禁忌之力強化,實力達到練氣七層,也就是說,一百縷禁忌之力就是一層境界?!?p> 簌簌……
回憶著女子擒下他時說的話,又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后就感覺身體一緊:捆仙索……太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最多也就是一根捆妖索。
睨了眼自行纏繞捆綁自己的繩子,謝湟心下稍安:至少不用馬上被蒸了,等我恢復體力,就找機會施展連蔣蘭都能折服的絕招,不信她不怕。
頂著烈日酣然入睡,靠岸時嘈雜的人聲將他驚醒。
螯足略微用力……加力……再加,謝湟頹然放棄:沒有施展絕招的機會,這次恐怕在劫難逃了。
躺在馬拉的平板車上,在路人好奇的注目禮中,謝湟從側門進入一處豪宅,徑直送往后院。
宅中諸人熟悉的服飾,讓他知道自己落在了韓家手里。
撲通。
就當他以為要被活蒸之際,卻被兩個壯漢扔進了池子里,謝湟又忍不住發(fā)散思維:先餓幾天清空腸胃再蒸?
胡思亂想間,剛才的壯漢又抬來一個大木盆,然后把一條活蹦亂跳的銀魚遞到他的嘴邊:人太多不夠分,所以要再養(yǎng)肥一點?那我絕食……好像也不行,不能吃飽還能嘗鮮?。∥页?,飽死鬼……不,是做一只吃肉的死螃蟹。
就在五花大綁的謝湟魚來張嘴時,韓家氣派的大廳里,老臉布滿死氣的韓天陽言笑晏晏。
略過家長里短,韓天陽好奇道:“皓龍,你們怎么突然舉家搬遷,飛劍傳訊語焉不詳,是烏鱧山莊出事了嗎?”
韓皓龍滿臉苦澀:“二叔,老莊主不惜損耗本源強行突破元嬰期,原本打算再庇護烏鱧山莊百年;
不曾料到現(xiàn)任莊主太蠢,竟聽信幾大勢力針對烏鱧山莊,是因為老莊主威脅到他們的安全這個謠言,等他毒殺閉關的老莊主時,失去元嬰修士庇護的山莊就成了別人砧板上的魚肉;
不想給蠢貨陪葬又還有良心的,就跟我們兄妹一樣另謀出路,喪良心的就直接加入那幾個勢力?!?p> 捉到謝湟的女子撇嘴翻白眼:大哥臉皮真厚,如果不是擔心人家索要你偷的靈丹,你早就帶我們加入北島三十盟了。
老莊主糊涂,我要引以為鑒,絕對不能讓蠢貨執(zhí)掌韓家之牛耳。
韓天陽扼腕嘆息,心中琢磨韓皓麒是否擔得起大任時,韓皓祥還以為韓天陽跟他一樣,痛惜失去了天大的機緣,喟然長嘆道:“如果現(xiàn)任莊主沒有那么蠢,以大哥的天賦,兩百年內一定可以突破到元嬰期,屆時烏鱧山莊就要姓韓了。”
擒獲謝湟的女子繼續(xù)翻白眼:三弟也不要臉,大哥在烏鱧山莊眾弟子里,資質并不是太出眾。你咋不吹大哥兩百年內化神,讓十萬里大陽湖都姓韓?
韓天陽一臉痛心疾首的模樣,顯然信了韓皓祥吹的牛啤。
“父親,快,把烈陽穿云梭給我?!?p> 急迫的聲音還在天邊,韓皓麟的人已經出現(xiàn)在大廳門口。
盯著韓皓麟,余光再掃了眼氣定神閑的侄子侄女,韓天陽面上怒火隱現(xiàn):幸好晧麒爭氣,不然家族大權交給皓麟,肯定會迅速衰敗。
看見端坐的韓皓龍三人,韓皓麟的臉馬上脹紅,趕緊收起冒失,努力表現(xiàn)世家子弟的風范。
韓天陽沉聲道:“你大哥呢?”
韓皓祥斜睨韓皓龍三人,閉口不言。
韓天陽怒道:“被你氣糊涂了,他們不是外人,這是你大堂哥韓皓龍,這是你二堂姐韓皓鳳,這是你三堂哥韓皓呈?!?p> 韓皓麟咂咂嘴:“我是不是還有個四堂哥?”
韓皓鳳臉色一黯:“皓祥命不好,早夭了?!?p> 嘖嘖,龍鳳呈祥缺了祥,不是好兆頭。
察覺二兒子神思不屬,韓天陽又羞又惱:“快說,你大哥去哪兒了?還有,你要烈陽穿云梭干什么?”
韓皓麟不寒而栗,語如連珠:“大哥去連翠峰找舅舅借寒潭靈獸飛鱗金鯉,烈陽穿云梭用來破遺府防御陣法。”
韓天陽詫異道:“韓冬飛劍傳訊,不是說遺府只是騙局嗎?”
面龐突然浮起刻骨銘心的恨意,韓皓麟咬牙切齒,把事情經過巨細無遺的訴說一遍。
“事不宜遲,你趕緊帶烈陽穿云梭去奪取遺府,正好你堂兄堂姐修煉水屬性功法,遺府簡直就是為他們量身打造的道場,”
我也修煉水屬性功法??!
你還是不是我親爹了?
兄妹三人相視一眼,韓皓龍雙眼泛起淚光:“二叔,奪取遺府之事不必急于一時,這次我兄妹三人回歸家族帶了一顆玉髓丹,能夠助你突破到假丹境;雖然實力不能比擬金丹期修士,卻可增壽百年,有此契機,二叔說不定就能結成真正的金丹?!?p> 韓皓鳳點點螓首,檀口輕啟:“大哥言之有理,相比二叔突破假丹,遺府的確微不足道。”
韓皓祥正色道:“二叔突破期間,我兄妹三人為二叔護法?!?p> 爹要是突破到假丹境,方圓千里內韓氏一家獨大,紫陽山的靈石礦就是韓家囊中之物。
吸溜。
韓皓麟吞著口水,高聲道:“我給爹護法?!?p> ……
夜涼如水,池子里的謝湟,冷眼看著韓皓鳳和韓皓呈拙劣的表演。
“二姐,在烏鱧山莊我就負責馴化妖獸,聽我的沒錯,狠狠的打,它怕了才會乖乖聽話。”
“三弟,你錯了。強硬的手段只能威壓一時,只有用心感化,它才會和我們一條心。”
“好吧!你說服我了。不過它要是野性難馴,二姐你又狠不下心來,記得把它交給我調教。”
目送韓皓呈穿過月洞門,韓皓鳳捻訣收回捆妖索,嫣然一笑:“從今天起你就叫蟹將軍,蟹將軍要乖乖聽話哦,不然我三弟會狠狠的揍你的?!?p> 謝湟想翻白眼,可惜沒有眼白:如果我是野生螃蟹精,說不定我就中了你們的雕蟲小技。
“快出來,帶我出去逛逛,聽說幽水城的晚上非常熱鬧?!?p> 愚蠢的女人,我蟹生地不熟,怎么帶你逛?
謝湟一邊翻出水池,一邊心道:我可不是陪你犯傻,我是為了收割禁忌之力。
足踏實地,立刻感覺背上一沉。
知道被韓皓鳳當成了坐騎,謝湟心情十分復雜:做人的時候沒有女人騎,做螃蟹卻被騎了。唉~還好是漂亮的小姑娘,而不是五大三粗的摳腳大漢,否則蟹爺爺肯定翻臉。
如果知道背上的女人,年齡其實達到了奶奶級,不知又會作何感想。
從后宅走到前宅,謝湟的螯足就沒有停過,然而卻沒有獲得一縷禁忌之力,痛心疾首的暗罵:家族想要長盛不衰,靠得是源源不斷的人才,你們不努力造人,哪里會有人才?
溜達到大街上,張牙舞爪的謝湟看起來非常猙獰,頃刻石錘凈街蟹的惡名。
遙見掛著兩串紅燈籠的大門前,一群花枝招展的小姐姐身披薄紗,在簌簌寒風中瑟瑟發(fā)抖,謝湟的同情心立刻泛濫成災。
步足快速劃動,馱著韓皓鳳來到什么院前,就走不動道了。
“蟹將軍,群芳閣可不是你該去的地方?!表n皓鳳哭笑不得,把蟹殼捶得duang duang duang。
原來這三個字念群芳閣?。?p> 謝湟才不管那么多,甩開八條腿就往里面沖,嚇得弱不禁風的小姐姐尖叫著逃跑。
韓皓鳳無奈,從謝湟背上跳下來,拽著一根步足就想把他拖走。
謝湟豈肯輕易就范,七條不足和兩只螯足的指節(jié)全部插進地下,跟要玩具的熊孩紙一樣耍賴不走。
僵持片刻,擔心會傷到謝湟,韓皓鳳妥協(xié)了。
“好酒好菜來一桌,要快?!?p> 兩股戰(zhàn)戰(zhàn)的老鴇,看看盛氣凌人的韓皓鳳,又斜睨懾人心魄的謝湟,干笑:“只要酒菜嗎?”
韓皓鳳不耐煩的揮揮手:“當然,難不成我還要點姑娘?”
謝湟:我要我要,再來個男人,就更完美了。
老鴇領著韓皓鳳和謝湟上去包廂,經過樓梯口,謝湟一躥,瞬息就上了二樓。
韓皓鳳以為謝湟要逃,老鴇以為蟹精要吃人,想法不同,驚慌卻一樣。
一閃,韓皓鳳也上了二樓,就見謝湟舉著螯足推開了房門,靡靡之音戛然而止。
謝湟急忙夾鉗,連在一起的兩個人突然暈厥,尖叫堵在喉嚨再也發(fā)不出來。
啪啪啪……
一下,沒有。
二下,五縷禁忌之力。
三下又沒有了。
謝湟納悶兒,韓皓鳳卻心神劇震:明明神識能感知到他們,為什么就是看不見?
秉持想不明白就擱置的念頭,謝湟推開第二扇門。
當群芳閣的房門都被謝湟推開后,韓皓鳳的臉已經陰沉的滴水了。
入賬一百縷禁忌之力,謝湟樂得找不到北:幽水城這么大,這個閣那個院肯定不會少,努努力,今晚達到堪比筑基期的實力,明天筑基一層,后天筑基二層,要不了多久,蟹爺爺一定反騎這個臭女人。
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
筑基和練氣天壤云泥,筑基后每個境界怎么可能,僅需一百縷禁忌之力強化?
沒人給他劇透,還沉浸在美夢里的謝湟突然感覺浮上了半空,旋即勁風撲耳。
“哪里來的奇葩,把我的客人和姑娘都給弄暈了。”老鴇憤憤不平的啐了一口。
“噓~她姓韓?!?p> 以為是過江龍,沒想到是地頭蛇,老鴇臉上的粉,嚇得簌簌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