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出通道的剎那,蔣蘭一身獨(dú)屬于筑基修士的威壓,就壓得徘徊不去的散修喘不過氣來。
蔣蘭瞪著血眸冷冷的一瞥,眾散修立時噤若寒蟬,任由蔣蘭裹挾謝湟離開。
不過總有人心比天高,覺得自己是天命之子,比如對張瞎子深信不疑的劉奔和劉放。
兄弟二人兩兩相望,會心一笑,對鐵金蠱惑道:“鐵大哥,女鬼的氣勢略顯紊亂,想必是剛剛突破到筑基期,急需找地方穩(wěn)固修為,我們不妨暗中跟隨,趁她修煉的緊要關(guān)頭偷襲,取蛟丹便如探囊取物。”
鐵金唉聲嘆氣:“遺府被四個筑基修士攻破,搶到蛟丹又有何用?”
劉放急忙道:“或許寶庫會被他們搬空,但遺府還在??!白蛟肯定會把遺府建在靈脈上,只要占了遺府,除了加快修煉速度,鐵大哥也能以此為基開宗立派?!?p> 鐵金的呼吸陡然粗重起來,貪婪壓倒恐懼,鄭重許諾:“我要是開宗立派,在場的兄弟都是長老。”
劉奔狡詐的眼神一閃而逝,搶先恭賀道:“鐵大哥建立的宗門,必定流芳百世萬古長青,威震修真界?!?p> “恭喜鐵大哥……”
“錯了,應(yīng)該改口叫宗主?!?p> “對對對,恭喜宗主。”
“……”
耳中充斥著一群,連名字都不配擁有的龍?zhí)椎墓ЬS,鐵金徹底迷失了自我,一邊做著春秋大夢,一邊循跡追趕蔣蘭。
鐵金一行人自以為行蹤隱秘,卻不知早就被初識神識之妙的蔣蘭發(fā)現(xiàn)了。
“自己找地方躲起來?!?p> 蔣蘭慍怒,拋下謝湟后,自顧自轉(zhuǎn)身清理尾巴。
嗖嗖嗖……
數(shù)十支魂箭疾如雷電,除了吊在隊(duì)伍最后面的劉放,練氣五層以下的散修都來不及哼一聲,魂魄就被在體內(nèi)爆裂的魂箭炸碎。
認(rèn)識到彼此巨大的差距,鐵金大夢初醒,悔不當(dāng)初。
避開仿佛加載了追蹤器的魂箭,慌忙竭力運(yùn)轉(zhuǎn)靈力,抽身飛遁。
蔣蘭身形連閃,沿途順便吞噬了幾道殘魂,眨眼擋住鐵金的退路。
眼看陷入必死之境,鐵金毫不猶豫的施展壓箱底的絕招。
大乙金光符護(hù)體,九顆葵水毒爆彈宛如九星連珠,最后是專門為此次爭奪遺府準(zhǔn)備的冰蟬蟲尸。
轟轟轟……
爆炸震碎蔣蘭布防的魂力,十倍分裂的葵水水珠鋪天蓋地射來,蔣蘭卻面不改色……呃,僵硬的面龐哪里會有表情。
抬手,魂力噴薄,葵水水珠前進(jìn)的勢頭立時受阻。
轟轟轟……
更密集的爆炸響起,第二道魂力防御頓時瓦解,千百倍分裂的葵水水珠化為毒霧包裹蔣蘭。
換成人是族修士中了這招,不死也要掉層皮,蔣蘭毫發(fā)無損。
鐵金眼神黯淡,知道毒氣對蔣蘭沒有傷害,他只是寄望爆炸能夠建功。
“今天是生是死,就看冰蟬蟲尸了?!?p> 啵。
蟲尸破裂,冰蟬瀕死事封印在其體內(nèi)的寒流涌出,蔣蘭瞬間被冰封。
鐵金狂喜,一對漆黑的拳套綻起璀璨的金光,運(yùn)轉(zhuǎn)靈力全速疾進(jìn)。
咔嚓咔嚓咔嚓……
從第一道裂紋出現(xiàn)在寒冰上,便一發(fā)不可收拾。
鐵金魂飛魄散,撈回?fù)p失的念頭瞬間拋到爪哇國,只想趕緊逃命。
嗚嗚……
三尺青鋒刺破湖水,瞬息而至。
噗。
蔣蘭剛剛破冰而出,人頭就被利劍斬首。
啊~
魂魄怒嘯,陰風(fēng)龍卷立時成型,數(shù)十上百支魂箭激射而出,無差別的攻向四面八方。
發(fā)動雷霆一擊的柳青不笑容不屑,施展劍訣操控飛劍,眨眼把蔣蘭的尸身大卸八十塊。
呼呼……
劍柄處,一顆赤色寶石躥起猛烈的火焰,湖水瞬間沸騰汽化,遇到冰冷的湖水水眨眼還原。
蔣蘭的魂體仿佛烈火烹油,滋滋冒著黑煙,凄厲的慘叫讓鐵金既感到激動,又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非常矛盾。
柳青的手印結(jié)得越快,烈焰越猛烈。
啪。
不停的輸出,寶石負(fù)荷過重,應(yīng)聲而碎,火焰頃刻被湖水撲滅,露出幾乎魂飛魄散的蔣蘭。
餓虎撲食一樣,柳青欺身近前,召回飛劍的剎那,劍氣縱橫,徹底攪碎蔣蘭的殘魂。
覆掌一吸,陰雷珠和蛟丹雙雙落入柳青的囊中。
戰(zhàn)場外,劉奔和劉放欲哭無淚:張瞎子,究竟還要經(jīng)歷幾重磨難,才能取得機(jī)緣?
柳青雙眼驚喜難抑,別看他消失了好幾章,其實(shí)一直暗中關(guān)注事態(tài)發(fā)展。
殺人奪寶,自然要滅口,免得為后續(xù)計(jì)劃增添不必要的變數(shù)。
飛劍溜達(dá)一圈,底牌盡出的鐵金,和幾個在魂箭摧殘下苦苦支撐的散修,攜手踏上了黃泉路。
“等我得到遺府,就封你做護(hù)府神獸?!?p> 瞥了眼謝湟逃走的方向,柳青速度全開,頃刻趕到水晶宮。
寶庫第一層,差點(diǎn)因?yàn)榉众E不均大打出手的馬尚戌四人,不得不聯(lián)手攻打第二道石門。
面對突然闖入的柳青,四人無不臉色陰沉,異口同聲道出驅(qū)逐的話。
柳青哂笑:“柳某發(fā)誓,只要你們交出儲物袋退出遺府,我們還可以做朋友?!?p> “我滴個乖乖,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的?欺軟怕硬的柳青竟然這么硬氣了?”
“我敢肯定,太陽是從東邊出來的。”
“那他這是失心瘋了?”
“看在相識一場的情份上,我一定請名醫(yī)治治你的腦子?!?p> 將死之人,犯不著為他們動怒。
柳青微笑著掏出下品靈石,抖腕擲入石臺的凹坑,然后取出蛟丹。
龔侯眼皮一跳,千鈞一發(fā)之際,展開身法逃出水晶宮。
姬梁和朱豼發(fā)現(xiàn)事情不妙時,已然慢了半拍,面對排山倒海而來的冰刀冰箭冰斧,紛紛缺胳膊少腿兒。
眼看就要斧鉞加身,二人猛的想起柳青說過的話,奮力擲出儲物袋。
生怕二人在寶庫得來的寶物被毀,柳青急忙操控冰斧閃開,姬梁和朱豼才得以幸免。
暴力破開二人的儲物袋,柳青暗叫晦氣:早知道就這些垃圾,我絕不留手,放虎歸山,后患無窮?。?p> 扭頭看向苦苦支撐的馬尚戌,柳青調(diào)動靈力加大輸出。
馬尚戌驟覺壓力倍增,慌忙拋出儲物袋求饒:“柳兄,饒我不死,我奉你為主。”
柳青沉吟不語,在馬尚戌命懸一線之時,才緩緩張口:“你發(fā)誓。”
一棍砸爛桌面大的冰斧,馬尚戌豎指向天:“天道在上,我馬尚戌起誓,自今日起奉柳青為主,如違此誓,立即魂飛魄散?!?p> 柳青撤去陣法,扶著馬尚戌的胳膊哈哈大笑:“馬兄,你我名為主仆,實(shí)則是兄弟。儲物袋還給你,姬梁和朱豼的,你也收起來。”
馬尚戌心中說不出的苦澀,卻不得不裝出感激涕零:“多謝主人賞賜?!?p> “馬兄無需客套,走,我?guī)闳ク焸??!?p> 柳青不由分說的拽走馬尚戌,片刻后停在一間偏殿:“出來吧!陳賢弟?!?p> 打算混水摸魚的陳枸糾結(jié)了半晌,喟然一嘆,單腿蹦到柳青面前,苦笑:“柳兄,我……”
柳青抬手打斷,微笑道:“今日有幸得到遺府寶地,賢弟居功至偉,我有厚禮相贈,賢弟切莫推辭?!?p> 仔細(xì)看,柳青不像在說反話,陳枸舔舔嘴唇,激動道:“柳兄仁義無雙,禮物太貴重的話,小弟絕對不收?!?p> “必須收,厚禮就是……”
唰。
盯著陳枸在半空打轉(zhuǎn)的腦袋,柳青寒聲道:“送你去投胎?!?p> 接著換了副顏色對馬尚戌說道:“馬兄,麻煩你清理一下,遺府寶地,豈能被穢物污染?!?p> 他什么意思?
敲打我?
馬尚戌臉頰顫動,勉強(qiáng)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這些本就是仆的職責(zé)?!?p> “哈哈哈,以后馬兄就住這間偏殿。”
說完,柳青轉(zhuǎn)身走向?qū)殠?,絲毫沒有察覺,儲物袋里的陰雷珠內(nèi),一縷微光一閃即逝。
與此同時,分尸之地,蔣蘭完整的頭顱突兀的睜開眼睛,脖子不斷延伸仿佛肉芽一樣的黑氣,連接每一塊碎尸后,一起陷入地下。
……
謝湟游到常清河的入湖口,深入幻覺時后止步,然后向下打洞。
有過一次挖到山腳困陣的經(jīng)驗(yàn),謝湟沒敢挖太深,否則明明感覺向下,其實(shí)卻是向上挖掘。
突然,幻覺憑空消失。
謝湟抬起螯足摩擦蟹殼,還以為遭遇了更高級的幻覺。
對自由的向往,讓他下意識的劃動步足深入常清河。
“真……真的出來了,哈哈哈……”
有蟹歡喜有人愁,聽說馬尚戌四人攻破水晶宮防御陣,韓逍趕緊讓人通知回家族取法寶破陣的韓皓麒和韓皓麟。
誰知風(fēng)云突變,四人還沒有把水晶宮捂熱,又傳來柳青黃雀在后的消息,氣得韓逍拿牛大福家里的假山撒氣,困陣就此破除。
一口氣游了大約兩個小時,從常清河游到一條更寬的大河,接近六百公里,謝湟累得連指節(jié)都懶得動一下。
趴在礁石群的沉船中,正打算睡覺驅(qū)逐疲憊,就聽數(shù)丈外水面?zhèn)鱽硪坏荔@喜的女聲:“咦,河底竟然有一只練氣七層的妖獸。”
河底,妖獸,練氣七層。
說的不會是我吧?
我有這么厲害?
突然感覺身下憑空生出一股浮力,謝湟就身不由己的浮出水面,和一個面容姣好女子四目相對。
腦海剛剛浮起無數(shù)人和妖凄美,卻不融于世俗的絕戀,就見女子檀口輕啟:“正愁不知道該送什么見面禮,就遇到這只妖獸,送它算得上厚禮吧?”
把我當(dāng)禮物?
要清蒸還是紅燒?
難道就跟影視劇里演的一樣,只有女妖才配跟人族墜入愛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