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離開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們用巨木將每一個渡口銅門都頂住,這樣即使山壁中的水裝滿,銅門也無法關(guān)上。我們出來之時,史宅之他們早已逃得遠(yuǎn)了,于是我們一路打聽,往臨安進(jìn)發(fā)。
一路上,玨冪講述了許多七魔人的故事。原來,他們七人被救下來之后早已死去,玨冪懇求了十殿閻羅留下他們的魂魄,但由于他們七人每個人身上都有一種罪孽,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于是十殿閻羅又將人世間的七種美德與他們綜合了,留在每個渡口受刑。
他們每個人都有自身的絕技,大魔人有高超的醫(yī)術(shù),玨冪命他時常去拯救被迫害的賢臣;二魔人有千杯不醉的本事,時常去盜取世間行賄受賄之糧食美酒;三魔人精通房中之術(shù),時常搶奪用以行賄受賄的浪蕩女子;四魔人秦宛善于裝扮,時常色誘貪官,以方便同伴行竊。雖然這樣,但她從未讓別人染指過她的身子。如今她死了,我心中也是悵然不已,聽玨冪說起時,眼睛還是在克制中泛起了淚花。五魔人精于琴棋書畫,行動之時都是他將地圖畫出。六魔人卻沒有什么絕技,所以用金錢來彌補(bǔ)自己的空缺,但他盜來的每一文,都是奸臣貪官藏污納垢的錢。七魔人會讀心之術(shù),他可以聽到每一個人心中的聲音,但每使用一次,就會耗費大量精力,所以時常睡著。
經(jīng)過十來日的顛簸,我們終于到達(dá)臨安。我們喬裝成商旅,混入城中,徑直往相府史家走去。相府史彌遠(yuǎn)家果然已安排重兵把守,于是我們在附近客棧住下,想要獨自利用水形衣進(jìn)去一探究竟,但玨冪報仇心切,無論如何也要與我同去。
于是我只好等到夜里,自己換上了黑衣,用水形衣將她隱形,好在玨冪的視力在夜里極好,一眼便可將墻里墻外的布局看得清清楚楚。我們尋了個人少的地方,趁著巡邏的空隙翻入了相府之內(nèi)。進(jìn)來才知道,里面卻沒有門外那么大的陣仗。玨冪極目望了望,對我輕聲說道:“這里已經(jīng)沒有人了,這是個圈套。”
我道:“我們出去抓來一個士兵問問?”
她點了點頭,打了個手勢,示意我隨她去。我們來到了后堂,這里有一個軍官模樣的人,坐在一張精致太師椅中打盹,我輕輕上前制住了他,用匕首點住了他的咽喉,他立刻舉手求饒。
我不屑地照著他臉上打了兩拳,罵道:“我們大宋的軍官,怎么都這么孬種?難怪大好山河被金狗所占?!?p> 那軍官道:“大俠罵得好?!?p> 玨冪解下水形衣,也啪啪在他臉上打了兩記耳光,問道:“相府中的人呢?”
那軍官由于道:“這個,額,我不敢說,說了要殺頭的?!?p> 我對著他臉上又來了兩拳,狠狠地道:“你不說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p> 那軍官滿臉煞白,顫顫道:“我死了不要緊,可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他們就都活不了了?!?p> 我道:“你怎么知道你不說,我們會放過你的家人?”我說完,玨冪將一顆藥丸塞入了他口中,令其吞下。接著,她將自己的手伸入通天囊中,眼睛盯著那軍官的肥肚子,說道:“吃了這顆煉獄丸,三天后發(fā)作,發(fā)作時見人就殺,自己身體也如墜入煉獄,那時候,殺你自己全家的可能就是你自己了。如果殺不掉,我們再去代勞。此刻你的小腹是不是有刀割般的疼痛呢?接著是前胸,臉部……”玨冪每說一個地方,眼睛便看著他身上相應(yīng)的位置。在她說道我能看見的臉部的時候,那軍官的臉上果然多了幾道血痕。原來是玨冪利用通天囊將手中匕首伸到她目光所及之處,將那軍官相應(yīng)的部位劃傷。
那軍官驚恐萬分,忙求饒道:“你們饒了我吧……”
玨冪道:“饒了你也不是不可以,解藥要等我們找到那個通敵的奸相再給你。找到他也許三天之內(nèi),也許三年??上?,你只有三天時間了?!?p> 那軍官道:“我說,我說,他們在別苑里。”接著他將位置詳細(xì)說了。
我道:“你的話可以假,我們的藥可假不了?!?p> 那軍官道:“不敢,不敢?!苯又矣滞{了一番,隨便說了個時間地點給他解藥,接著我們便悄悄離開了。
按照他的描述,我們很快就找到了別苑的所在。原來是一座位于西湖邊上的別墅,待我們繞開重重守衛(wèi),進(jìn)入別墅后,見到院中也是守衛(wèi)重重。我們潛入后廳,終于發(fā)現(xiàn)史宅之在廳中飲酒作樂。史宅之坐在正席,他身邊坐著兩名華服女子,堂上有數(shù)名舞女揮舞著長袖扭著婀娜多姿的身子歡快地跳著舞。正席右側(cè),坐著兩名女子,眉宇間與史宅之有幾分相似。他們早已布下陷阱,所以才這般有恃無恐。一想到這,心中頓時火冒三丈。
不料,身邊的玨冪比我更為惱怒,借助水形衣的掩護(hù),徑直沖到了史宅之的身后。我苦于沒有掩護(hù),也不敢貿(mào)然進(jìn)入。只見玨冪拔出長劍,作勢要對他頭頸斬落,我心想,若是斬了,線索便斷了,我們的目的是要他們交出長生地圖,擒拿胡耶闊臺,所以他還有利用價值。于是我拔出長劍,也沖進(jìn)廳內(nèi),大叫:“玨冪使不得!留作人質(zhì)!”廳中舞女見了手提長劍的我,個個都花容失色地逃走了。于是廳中就只剩下了我和史宅之,還有玨冪和右座的兩位女子。
聽見我喊道,玨冪卸下水形衣,一腳將史宅之踩到了地上,用長劍指著他的咽喉。我忙上前用繩索將他綁縛。同時,右座的兩名女子站了起來,指著我們罵道:“大膽狂徒,你知道你們行刺的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