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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門抓鬼人

彩蛋章:你死那天,我就笑了

道門抓鬼人 卿似清風 5090 2022-10-04 23:37:24

  “師父,您長得這么好看,為什么從來不笑呢?”玉暖柔托著下巴,趴在月寒面前的桌案上,好奇的問道。

  “你死那天,我就笑了?!痹潞淙舯^美的容顏上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表情。

  玉暖柔如遭雷擊,月寒一向很寵她。印象中的師父,雖然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但從未呵斥過她,在他身邊長這么大,連句重話都沒說過,就算她鬧翻了天,也從沒有。何為今日,會因為這個問題,說了這樣的話?

  “師父,對不起!”玉暖柔站直身體,低著小腦袋,“您不喜歡談論這個話題,暖柔以后再也不提了?!?p>  月寒點了點頭,冰冷的臉上仍是沒有任何表情:“明日為師要招待一位客人,去準備一下。”

  “是,師父?!笨粗椭X袋離開的少女的背影,月寒一向平靜的雙眸中,流露出一絲心疼的神色。

  翌日,冰靈山迎來了客人,是一位長相十分英俊的中年人,與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身著布衣,長相普通的年輕人。

  “玄天宗唐玉龍前來拜見月真人!”空曠的山谷中,響起了一道雄渾的聲音。

  “唐宗主大駕光臨,月某有失遠迎!”冰靈山內,月寒現(xiàn)身,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已來到二人跟前。

  “唐某久慕月真人風采,今日見到真容,果真是天人之姿,更甚傳言,唐某得見,足慰平生?!笨粗矍鞍滓掳装l(fā),舉手投足如同仙人一般的月寒,身為天下第一大宗門的掌舵人的唐玉龍,真心實意的夸贊道。

  “唐宗主過獎了。”月寒看向唐玉龍身后的少年,對于他的極力贊美,好似并未放在心上。

  “哦,對了。”對于月寒的反應,唐玉龍并未感到意外,看向身后的少年,“這是劣徒,唐玄禮?!?p>  “玄禮拜見月真人!”少年上前一步,行了一個晚輩禮。

  月寒稍稍點頭,虛手扶起,“唐宗主,請入內一敘。”

  三人穿過山谷,行至谷內,一路上鳥語花香,鮮花遍地。

  “暖柔,看茶?!?p>  話落,少女端著托盤,掀開門簾走出,一看眼前三人,頓時愣住。她沒想到師父說的客人會是兩位,而她的盤子里,只端著兩杯茶,這可如何是好?

  就在她尋思對策時,月寒已然起身,接過了她手中的托盤,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唐宗主,請用茶!”

  二人將茶水飲盡,唐玉龍瞥了一眼身后,月寒當即會意,:“暖柔,你帶他到處看看,但別跑太遠了?!?p>  “是,師父?!?p>  少男少女走出屋外,向著山谷外圍走去。

  “哎,師妹,我叫唐玄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玉暖柔。”

  “你師父一直這樣嗎?他都沒有表情?!?p>  “從我記事那天開始,他就一直這樣?!?p>  “你真可憐,我?guī)煾覆粌H會笑,還會哭呢?!?p>  “哭?”

  “是啊,自從我經(jīng)脈被毀,他動不動就哭,而且還是偷偷的哭?!?p>  ……

  山谷內,看著面前沒有任何姿態(tài)懇求于自己的唐玉龍,月寒嘆了口氣,“唐宗主,八枚靈珠我已用在了別的地方,此生再無法取出,但我有另一粒丹藥,可令他恢復七成。”

  “此言當真?!”

  ……

  天色近晚,山谷入口處,唐玉龍深深一禮:“此番,多謝月真人出手相助!相救之情,唐某銘感五內!”

  “為救愛徒,萬里跋涉,月某亦能感同身受,唐宗主不必客氣?!?p>  唐玉龍瞥了一眼站在月寒身旁的玉暖柔,只見她正朝著自己身后擠眉,心中會意,也不揭破,“天色已晚,打擾甚久,甚是有愧,來日定當報答,唐某告辭了!”

  看著遠去的二人,月寒看了一眼一旁還在踮著腳向著遠方張望的玉暖柔,暗暗搖了搖頭。

  是夜,玉輪高掛,月色皎潔,將冰靈山照的恍如白晝。

  一向恬靜的少女此時卻好似被心事煩擾,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她起身行至師父的房間,也不敲門,壓低聲音喊道:“師父,你睡著了嗎?”

  良久,見屋內沒有回應,少女狡黠的雙眸轉了轉,捂嘴輕笑之余,躡手躡腳的退去。

  山谷外,少女快速穿入花叢,來到白天與少年游玩的地方。此處是一片花海,在月色的照耀下,散發(fā)著別樣的美感,少女湊近一朵牡丹,嗅了嗅,一陣清香進入鼻腔,沁人心脾。

  世外美景令人陶醉,但是對于玉暖柔來說,卻已是相伴了十六年之久,早已沒了新鮮感,但不知為何,今日的花海,好似比往日多了一份趣味,她穿梭在花海中,沒由來的嘆了口氣,不知為何,心中竟泛起一陣惆悵。

  就在少女陷入惆悵時,一道黑影出現(xiàn)在不遠處。

  “什么人?!”少女十分警覺,黑影出現(xiàn)的第一時間便被她所察覺。

  “暖柔師妹,是我啊,玄禮。”話音落,黑影快速靠近,竟是白日里來過的唐玄禮。

  “玄禮師兄,你怎么,大半夜的到這里來了?”見到來人,玉暖柔笑著問道。

  “我……”唐玄禮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睡不著。總覺得好像丟了什么東西在這里?!?p>  “丟東西?你丟了什么?”玉暖柔歪著腦袋問道。

  “我也不知道?!碧菩Y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憨笑道:“但我現(xiàn)在突然覺得那個東西不重要了。對了,師妹怎么也大半夜的在這里?”

  玉暖柔背著小手,稍稍彎腰,秋水雙眸看向唐玄禮:“我也丟東西了。”

  “是嗎,真巧。你丟啥了?”

  “現(xiàn)在那個東西不重要了。”

  話落,氣氛瞬間沉寂下來,二人誰也不看誰,誰也不說話,但誰也沒有離去。

  “師妹,我……”良久,唐玄禮緩緩開口道:“我明天還能來這里找東西嗎?”

  “隨便你?!鄙倥持∈洲D身離開,“反正我明天還要來找?!?p>  看著少女那一蹦一跳離去的背影,唐玄禮普通的臉頰上露出一絲笑意,但這笑意只持續(xù)了一瞬間,便被一抹掙扎之色替代,然而這抹掙扎之色也只持續(xù)了片刻,便恢復了平靜。

  破曉時分,天色漸明。

  師父的房間仍是沒有動靜,少女躡手躡腳的打開自己的房門,回到屋內,鉆進被窩。

  滿懷期待的度過了一個白天,行了晚膳之后,她坐在房內盯著沙漏數(shù)時間,期待著那個時刻的到來。

  終于,在度秒如年的時光中熬過了一個時辰,她精心打扮了一翻,悄悄溜出自己的小屋,在查探了師父的房間,發(fā)現(xiàn)沒有動靜后,悄咪咪的向著花海跑去,沒走幾步,便看到那道黑影早已在那里等候。

  白日里無精打采的跟著師父修行,晚間便瞞著師父到花海里找東西,這樣的日子持續(xù)了一段時間……

  “暖柔,我……我喜歡你。”唐玄禮雙眼含情,緊緊地看著面前雙頰泛紅的少女,在后者低下小腦袋輕聲回應的下一刻,抬起了她雪白的下巴,雙唇靠了上去。

  然而,干柴烈火即將點燃的前一刻,被一道強風給生生吹滅。

  “玄禮,能夠治愈你七成的丹藥,本尊早已給與,為何還不離去,深夜闖入冰靈山?”聲音突然響起,下一刻,玉暖柔的身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十丈之外的月寒的身后。

  “月真人,玄禮對暖柔師妹一見傾心,望真人能夠把師妹許配……”話未說完,一道強勁的氣浪直面吹來,直將唐玄禮吹出了冰靈山。

  “莫說你天靈脈只恢復七成,就算你靈脈沒有被毀,你也配不上本尊的徒弟!切莫再來!”冰冷的話語在耳邊響起,唐玄禮咬了咬牙,嘴角卻揚起了一個危險的弧度。

  月清風,你修為蓋世,天下第一,但你不懂女人,等我得到八顆靈珠,我看你還如何猖狂!

  遠遠的朝著冰靈山看了一眼,唐玄禮轉頭離開。

  冰靈山小院內。

  “師父,玄禮是真心待我的,你為何要這樣對他?”十幾年來,玉暖柔第一次對師父發(fā)起了質問。

  “你才幾歲?就知道什么是真心了?”月寒端起茶杯,稍稍抿了一口,語氣不起波瀾。

  看著面對自己的質問,毫無波動的師父,玉暖柔一時情難自控:“我只知道他對我很好,跟他在一起我很開心,他的懷抱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暖的的地方!我喜歡他,他有溫度,會笑,會對我好,我要和他在一起,我再也不想,像之前十六年那樣,每天都面對一個冰塊!”說完憤憤離去。

  月寒端著茶杯,杯子里裝滿了血水,他低頭看著血水中映出的自己,喃喃道:“柔兒,今世的你,還是和前生一樣,看不慣我這張臉。”

  玉暖柔跑回花海,大聲喊著唐玄禮的名字,然而卻始終沒有得到回應,看著那條通往外界的路,忽地回頭看了一眼,恍惚間,仿佛看見了那道白衣白發(fā),仙氣飄飄,卻始終面無表情的身影,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最終確定了身后空無一人后,鼓起勇氣,走出了冰靈山。

  冰靈山外,玉暖柔走在叢林里,大聲的呼喊著唐玄禮的名字。

  一個時辰后,一道黑影出現(xiàn)在視線里,玉暖柔開心的朝著對方奔了過去,然而靠得近了才發(fā)現(xiàn),對方手持長劍,蒙著面,根本不是唐玄禮。

  她本能的朝后退去,剛想跑,對方的劍已經(jīng)刺了過來。

  自小跟隨師父修行,她雖是一介女流,但并非手無縛雞之力,相反的,她的修為,放到年輕一輩中,那是翹楚中的翹楚。

  玉暖柔皓腕輕抬,一把握住對方握劍的手掌,剛想反手擒拿,卻不料意圖被看穿,只見對方握劍的手掌突然松開,三尺長劍筆直的向下落去,而那松開的手掌突然形成爪型,朝著自己的手掌抓來。

  為免正面硬碰,玉暖柔放棄了攻擊的機會,抽回手掌,快速后退幾步,與對方形成了對峙之勢。

  “你是什么人?竟敢在冰靈山對我出手,你可知我?guī)煾甘钦l?”玉暖柔輕喝道。

  “你師父是誰?”黑衣人冷笑道:“你還有師父嗎?就在剛才,你師父被你氣的已經(jīng)吐血身亡了?!?p>  “什么?!”玉暖柔喝道:“你胡說八道,我?guī)煾柑煜碌谝?,修為蓋世,怎會被,被我……”

  “愚蠢的丫頭,讓我來給你說道說道吧?!焙谝氯穗p手抱胸,侃侃道:“你師父乃是上古冰靈族,這個種族天賦異稟,個個出類拔萃,族中高階修者數(shù)不甚數(shù),足能稱霸世界,但他們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心臟不好,他們的情緒起伏不能太大,不然會死。這也就是你師父為什么一天到晚板著個臉的原因,但隨著修為越來越高深,他們也可以適當?shù)挠行┣榫w,像你師父這樣的,只要不笑,一般不會有什么大事,但你和他相處了這么久,感情自然是很深的,你為了一個見面不過短短數(shù)月的臭小子,對你師父說出那樣的話,你可知你傷他傷的有多深,就算他再怎么控制,也難免會心緒難平,這個世界上能動搖他情緒的,我想也只有你了。多謝你,玉暖柔,不然我們怎么能闖進冰靈仙山,在仙人手中奪得八顆靈珠?”

  “什么?!”玉暖柔驚呼道:“你們?”

  “哎呀,一不小心說漏嘴了?!焙谝氯宋嬷婕?,旋即笑道:“不過也無所謂了,他深受重傷,想必也不會是我門中長老的對手了!”

  “師父!”玉暖柔急忙轉身,忽略了身后的黑衣人,后心重重地挨了一掌,頓時將她打飛了出去,然而在她飛出去的一瞬間,她忽然轉身,一把扯下了黑衣人的面紗,只見一張平凡的臉龐上,一雙透著陰冷氣息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慌亂。

  “竟是你!”玉暖柔飛了出去,隨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帶著哭腔的喊道:“玄禮,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黑衣人竟然是她心心念念,不惜為他與師父翻臉的唐玄禮,玉暖柔此刻的心,好似油滾過一般,震驚之后,疼痛難忍。

  唐玄禮快步向前,從身后一手扯住玉暖柔的頭發(fā),一手掐住了那雪白修長的脖頸,語氣十分平靜地說道:“當然是為了你體內的那八顆靈珠?。 ?p>  什么?八顆靈珠竟然在自己的體內?要知道,天地初開,萬物育靈,天地間共誕生出九顆靈珠,每一顆都是奪天地造化的神物,擁有著無窮的力量,一顆已是可遇而不可求,竟有八顆在自己的體內?

  “天下第一的名頭,果然不是吹出來的,隨手一粒丹藥就恢復了我七成天靈脈,但是擁有過完整天靈脈的我,怎會甘心只恢復七成?!”唐玄禮狀若瘋狂,大吼一聲,一指打穿了玉暖柔的左肩,隨著一道痛苦的喊叫聲,一顆染血的靈珠被他從玉暖柔的體內取出。

  叢林間,黑衣人從背后按著少女的腦袋,使其不能動彈,隨后一指一個血窟窿,七次過后,一個絕頂聰穎,同是天靈脈擁有者的少女,離開了這個世界。

  翌日。

  一夜時間,月寒撫平了自己的心緒,雖然吵了一架,但終歸還是放心不下,他走出院子,嘆氣聲剛落下,人已經(jīng)消失。

  冰靈山有陣法護持,隔絕所有氣息。月寒一出冰靈山,便利用自身超絕修為,在世間尋找著玉暖柔的氣息。

  “怎么回事?”整個世界都沒有搜尋到玉暖柔的氣息,月寒心頭泛起不好的預感,旋即再次閉目,以冰靈山為中心,逐片逐片的向著外圍搜尋,當他的神識尋至那一片叢林時,他的身影,突然自空中載落,將地面砸出一個大坑。

  冰靈山外,一道白色的身影抱著一具尸體,艱難的向著山內走去,他那潔白無瑕的衣衫,此時卻是被鮮血染紅,一半是他的,一半是他懷中那個人的。

  匕首刺穿了胸口,在心尖處劃了一下,疼痛勝過裂骨,卻不及心中的痛萬一,他如此做,只因為仙人心頭血,可保尸身不腐。

  天下第一的實力,并非謠言,只一月時間,他便恢復到了巔峰狀態(tài)。當他走出冰靈仙山的那一刻,整個世界開始了顫抖。

  玄天宗之上,白色身影由上而下,輕飄飄地揮了揮手,赫赫揚揚的天下第一大宗門便成為了一片廢墟。

  “唐玄禮何在?!”

  ……

  冰靈山花海中央的一座仙石上,玉暖柔雙目緊閉,平躺其上,八顆絕世罕見的靈珠鑲在仙石上,將其環(huán)繞。唯獨她左耳處的槽孔上,空空如也。

  他俯下身體,將她耳邊的一縷發(fā)絲撩到耳后,靜靜的看了許久,那張萬古不見表情的絕美容顏上,竟是露出了發(fā)自內心的笑容,一瞬間,花海失色,百萬花卉爭奇斗艷,卻輸給了一個男人。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臉頰,寵溺的說道:“小調皮,下一世,我一定要好好折磨折磨你?!?p>  他笑的愈加燦爛,身影卻同時愈加透明,最終化作點點星光,消散而去,當星光也徹底散去之后,一顆靈珠掉落在最后一個槽孔里。

  九顆靈珠發(fā)出耀眼的光芒,匯聚在一起。其力照亮冥府,直射在那奈何橋上端著孟婆湯的玉暖柔身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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