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南瓜燈
阿姆羅抓了抓狼鼻子，滿臉都是灰塵，他最近沒想過自己的衛(wèi)生問題。雖然他很清楚自己看起來不咋滴。
“他們多久會到？”阿姆羅問道。
“不清楚，但是應該快了。”哈布勒靠在土墻上，很隨意的回答道。
阿姆羅無奈的嘆了口氣，抬頭看向遠處永不落下的橙黃色太陽道：“哈布勒，你相信那些家伙說的話么？”
“相信什么？”哈布勒笑道，“信不信又有什么用？反正我知道如果不能把握這次機會，這個冬天我們就沒東西吃了。”
阿姆羅呆滯著看著遠方的景色，道：“真像末日??！我聽氏族里的老人說過，其他位面的世界里有著春夏秋冬，可以通過耕作農(nóng)作物來儲存過冬的糧食?！?p> 哈布勒聳肩道：“那不過是老人編造出來騙小孩的把戲，我才不信呢。就算有春夏秋冬，那些種植物難道就能在黑霧下幸存？恐怕連一個下午都撐不過去吧！”
阿姆羅無言以對。
兩人沉默了許久，阿姆羅才帶著強烈的憧憬問道：“不知道什么時候我才能像拉格大人那樣成為一名強大的圓夢師?！?p> “嗯哼！”哈布勒不屑的朝土墻上吐了口口水。
阿姆羅自顧自的說道：“如果我能成為一名圓夢師，就能在黑霧里再開辟出一間種植園。也許我們就不用過上這種朝不保夕的生活。”
哈布勒道：“可現(xiàn)實是整個氏族就只有拉格大人是一名圓夢師，你與其在這里做白日夢，不如出去抓幾只黑山羊回來?！?p> “拉格大人維持一片穩(wěn)定的駐扎地已經(jīng)很吃力了，氏族不養(yǎng)閑人。你還整天跑出去撒歡，如果不是我?guī)湍阃瓿赡愕牧x務。氏族早就找上了你的麻煩?！?p> “可是就算我整天出去捕獵?！卑⒛妨_說道：“氏族也不可以撐過今年的冬天?！?p> “所以呢？”哈布勒問道，“這就是你整天出去游蕩的理由？不過都是無用功罷了！還不如在家里祈禱升格之鏈的眷顧?！?p> 阿姆羅有些喪氣的聳下耳朵，原本倆兄弟都懷揣著對未來的向往，饑寒交迫的幼年期沒有磨滅兩人樂觀的性格。
可夢魘般的成年生活卻辦到了。
兩年半的時間，或者更久，阿姆羅很久沒有聽見兄弟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了。
“你那是自我放棄。”阿姆羅冷冷的說道?！笆虑檫€沒有到達那么絕望的時候?！?p> “然后呢？”哈布勒道，“那你有想出什么好辦法么？”
阿姆羅沉默了。
“阿羅哥！阿羅哥！”一個聲音從土墻上傳來。
阿姆羅抬頭看到一個男孩的腦袋從的防御圍欄上伸了出來。
男孩氣喘吁吁地說道：“阿羅哥，拉格大人回來了！”
“哦！這么快就回來了？”阿姆羅驚喜的問道，“那拉格大人有沒有帶回兩個人？”
“是的！拉格大人不止一個人回來?！?p> 阿羅姆轉(zhuǎn)頭看向哈布勒，后者冷冷的丟下一句，“好自為之。”
便翻墻離開進入城內(nèi)，他們最近都沒什么空閑時間，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女人必須清點和收集物質(zhì)，并且做好合理的分配。并且在必要時參加危險較低的戰(zhàn)斗。
男人們則要完成氏族分配的各種任務，同時做好狩獵的準備。
阿羅姆爬到土墻的頂端，眺望遠方的綠色叢林。直到看到天上的太陽還在，他才放心的吐出一口氣。
太陽雖然永不落下，但它如同氏族內(nèi)刻板的老人。年復一年的重復相同的軌跡。
在某個稱為冬天的時候離開，在春天時回來，驅(qū)趕黑霧，同樣帶回萬物生機。
阿羅姆倒是聽過村里的老人說過。
那不是太陽，而是一個頂著巨大火球的巨人。他太過強大，以至于散發(fā)出一點光亮都可以令萬物復蘇。
甚至強大到與萬物之間有著巨大的鴻溝。
也許時感的不同就能體現(xiàn)祂的強大，平凡生物的一年不過是祂的一天。
阿羅姆不清楚老人說得話是不是真的。那還是生物么？恐怕是神吧！
大家都說老人他瘋了，可阿羅姆卻從老人的眼里看到了清澈。
純的不含一絲雜質(zhì)的藍眼，很難想象擁有這樣一雙干凈眼眸的智者會是個瘋子。
后來老人被氏族趕了出去，畢竟氏族不養(yǎng)閑人，何況是一個‘瘋子’呢？
也許我當初就該多和老家伙聊聊，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阿姆羅這樣想到。
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出現(xiàn)，背后還跟著兩名青少年。
迎接他們的說孩童們的歡呼聲。
前門早已聚集了一群人，或趴在墻上，或靠在墻邊。
他們或許衣衫襤褸，但他們眼里卻閃爍著光。
‘我曾經(jīng)也有過?！⒘_姆有些遺憾的想到。
至少有過。
阿羅姆突然明白為什么氏族那么重視新鮮血液，無論多么艱苦都不曾斷過孩子的口糧。
也許很少，但沒有斷過。
拉格親切的摸了摸幾個孩童的腦袋，笑著對孩子們說道：“好了，大家伙，都散了吧！”
他轉(zhuǎn)頭看向放哨的士兵們說道：“我們時間不多，趕快做好準備吧！”
希德爾左右看了看，問道：“這是一座用土墻圍起來的村莊？”
“陌生人，你們是誰？”幾個孩童富有敵意的問道。
拉格滿面春風的說道：“親愛的別緊張，他們很快就會成為氏族的一份子?！?p> 希德爾看得出來，這幾個孩子的身體慢慢放松，警惕性也松懈了不少。
希德爾注意到，這個名叫拉格的家伙無論說話或舉止，都散發(fā)著一股令人無法拒絕的氣質(zhì)。
他仿佛是這個氏族的王。
拉格對希德爾點了點頭，就沿著前面走進堡壘般的村莊。
沿途的孩子們和成年狼人都為他讓道。
希德爾望著他的背影，“狼王？”珍妮問道。
希德爾同意女孩的看法。
他看了看周圍樸素卻實用的土墻，笑道：“也許，事情開始變得有趣起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