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
周不二完全不敢相信,不僅僅因為客棧里面的十九具尸體,具具都是他的師兄弟,而且肆意屠殺的劍法,他看得出來就是鐘山的劍法。
“松長老!松長老!”周不二大聲喊著,他希望松長老可以出來。
松長老他是這次的帶隊長老,七境的高手,只有他可以這么凌厲的殺死那么多人。
周不二不明白松長老這是怎么了,為什么要殺這十九個人,松長老平時為人和藹,不應(yīng)該,根本不可能。
但是漸漸他想起了一個往事,鐘山一直有一個傳說,那就是松長老從前其實是上屆掌門最喜歡的弟子,但因為老掌門的掌上明珠喜歡現(xiàn)在的掌門,所以松長老就落選了,因此他意志消沉。
可是松長老根本不想一個意志消沉的人啊,他果然藏了起來!
周不二蹲在地面上,淚水從眼眶里面出來,那淚珠一滴一滴都匯到地板上的血海里面。
因為青天司要查案子,所以這里的尸體,老板一下子都沒有動,樓梯上掛著兩個尸體,餐桌上面的酒肉都倒在了地上,這些都是給鐘山的弟子們準備的,上好的酒肉,卻全部都跟地上的血肉混在了一起。
客棧養(yǎng)的狗,聞到了這股人肉和豬羊牛以及美酒的酒香混在一起的味道,便沖著這里不停地發(fā)著貪婪的犬吠。
周不二聽得惱了,一劍把那狗殺了,回頭給了老板二十兩銀子,老板看著自己那一命嗚呼的狗,對著周不二含笑,接了那兩十兩銀子說道:“客官慢走?!?
是的,周不二要走,但是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兒,他要報仇,可他現(xiàn)在絕對不是松長老的對手,
可現(xiàn)在向掌門求援,可說不定鐘山再派人來的時候松長老已經(jīng)走了,那么只有靠京城里面的人,那么就往太學(xué)院去吧,太學(xué)院雖然都是廢物,當然蕭青童除外,但都是一幫顯赫人家的子女,他們的能量是非常大的。
光靠個青天司什么司的不夠,只有讓朝廷動起來,松長老才能最大程度上的死無葬身之地,死了就可以,報仇也不是一定要靠一己之力才痛快。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要只爭朝夕,仇人總是越早殺了越痛快,等自己頭發(fā)白了,他也變成一捧黃土,還有什么意思?
那時恐怕要鞭一鞭尸,他想到,只是覺得這樣還不痛快,非要把頭顱拿下來當尿壺才有那當場得報的快意。
就這么想著,周不二一路走進了太學(xué)院。
“哎呀,鐘山來的周閻王來了?!币粋€個遇見他的人都魂飛魄散的走了,他只是打了二十多個人,但是幾乎所有他看見的人都害怕他。
有些因為是觀眾,見過他,有些則是因為聽過謠言,總之周不二在太學(xué)院現(xiàn)在是一個名人,但是因為幾乎打穿了太學(xué)院,所以名聲不太好,是一個人口相傳中的強大反派。
周不二是來求情的,但他的那個顏色又實在像是來討債的。
討債,也就是來索命的,那么也就勿怪太學(xué)院里面的這些人是望風(fēng)而逃了。
周不二一路走,一路失望,那些人臉上莫名其妙的恐懼,讓他感到煩躁,直到他來到了一個匾額上寫著圖書館的地方。
“你是來找人報仇的吧”眼前的這個白衣老道模樣的人讓周不二驚訝,一語道破了他心中的想法。
他可還什么都沒有說呢。
周不二道:“是的,我是鐘山的?!?
“周不二,我知道你,那些比試我看過了,你的劍很快?!?
“有個人比我快?!?
白衣老道點頭:“我知道,那個人叫做顧衍,從前在我手下做事情?!?
“那么說,你肯幫我了?”
白衣老道笑道:“我不幫你,也會有人幫你的,鐘山的弟子死去,這是一個大事。”
“啊,你怎么知道...”
“我可以讀心的,從你的眼睛里面就可以看出來,我叫做田成?!?
田成!周不二這下腦海里面有了印象,田成是現(xiàn)在京城里面有名的解夢大師,從前東海富商的身份反倒沒有人在意了,他有點相信了。
“那么說你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兒了?”
“我知道,而且沒有幾天,他就要死了?!卑滓吕系佬攀牡┑┱f道。
“那么,你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他既然是壞人,我就要懲惡揚善?!?
“你可真是一個好人?!?
“這全然不錯?!?
…
尾默尋了好久,才看見遠遠有一個客棧,見有人拿著一把鋤頭便問道:“前面是悅來客棧嗎?”
他打聽到鐘山的人就住在悅來客棧。
只見那人聽了,便一指:“前面就是?!?p> 尾默便拿著腳往前走,沒走幾步,只見一個青年捕快把尾默一把拿下,把他的雙手壓在背上問道:“什么人!來這干什么?”
這個時候尾默的頭腦快速反轉(zhuǎn),殺手原則第一條啟動:“我來找人的。”
“找人?我看你就是同伙!”這聲音的來源處便是一旁的邢捕快。
那么這個制住尾默的也就是他的愛徒陳北玄了,陳北玄說道:“哎呀,師父恐怕不對,你看他這個呆呆的樣子,怎么可能是同伙?!?p> “難說?!?p> 最近的事情讓邢捕快的壓力有點大,他背著手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又抓著尾默的手道:“你看看他的手,手上的痕跡就是常年握刀的樣子,不是常年拿刀的人絕沒有這樣的虎口,沒跑了,現(xiàn)在是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帶走!”
審查了一晚上,邢捕快很失望,因為尾默老是跟他講些從前鎮(zhèn)上捕頭的話來,物傷其類,尾默講他師父的時候落了淚,那邢捕快也不免有些難受。
何況那尾默只知道一個周不二,還是鐘山上有一口大鐘,誰都知道鐘山上是沒有鐘的。
邢捕快見他不甚了解情況,實屬無辜,張口見文生義,又實在好笑,就把尾默給放了。
看著東邊那輪初生的太陽發(fā)出的金光來,看著那濃密的,一朵一朵粉紅色的云,思來想去,尾默到底還是要尋周不二去,他的生命就在過去諾言編制的那些進程里面,不守承諾的他還不如現(xiàn)在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