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幾日前突然說胎位不穩(wěn),哭著鬧著要回侯府養(yǎng)胎,她那便宜父親便到祖父房前跪了一日,祖父心一軟便放他們回來了。按林氏的性子寧梓溪本以為她是裝的,沒想到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到了林氏在侯府所居的梨花院,院子里亂做一團(tuán),燒水換水的丫鬟和送點心的丫鬟進(jìn)進(jìn)出出,林氏在屋里生產(chǎn),不時有痛苦的喊叫聲傳出來,寧林在外面等的焦急,一聽到林氏的叫喚便想進(jìn)屋看看,被一眾丫鬟攔著也只能在屋外干著急。
下人抬來了一把楠木椅,寧奕老侯爺穩(wěn)穩(wěn)的坐下,時不時地瞟一兩眼林氏的屋子,寧梓溪侍候在旁,這個時節(jié)正是天熱的時候,寧梓溪拿了一把團(tuán)扇給老侯爺扇著風(fēng),可惜老侯爺此刻心思不在她身上,沒有注意到。
寧梓溪心思細(xì)膩,她心里一直明白祖父對林氏肚里的孩子有所看重,所以她一直沒有對林氏出手,一直維持著表面上的不聞不問,但林氏差點害死她母親,這仇寧梓溪一直記著,自母親大病一場后身體就不如從前了,寧梓溪去看過幾次,母親郁郁寡歡的樣子讓她每每看到都十分心疼。
她母親雖識得些字但卻不算有才情,為免在浩浩皇都被人看不起欺負(fù),性子養(yǎng)的有幾分潑辣,為人又爽直大方,在皇都也算有些名氣的,卻因為林氏和她父親變得整日以淚洗面,性情大變再不似從前明媚,叫寧梓溪心中怎么能不恨?
林氏屋里的嚎叫聲停了,屋內(nèi)沒有了聲響,屋外的人聽不到聲響亂作一團(tuán),寧梓溪看著父親臉上的焦急之色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她出生時父親也如今日一般焦慮揪心過嗎?
屋子里半晌沒有聲音,寧老侯爺也快坐不住了,“怎么回事?”寧梓溪在旁寬慰,“祖父別急,孫女去問問。”
寧梓溪剛走到房門前,就聽里面響起一聲嬰孩的啼哭“嗚哇?!彪S后是產(chǎn)婆道喜的聲音,“生了,生了,夫人生了。”
產(chǎn)婆推門出來,看到寧梓溪立馬笑道:“恭喜侯府喜添千金。”
寧梓溪笑了笑,接過產(chǎn)婆懷里正哭的委屈的孩子,還未睜眼的孩子哭的厲害,眉目間一股委屈樣,寧梓溪看著這張皺巴巴的小臉有些嫌棄,小孩,你長得可真丑。
許是感覺到抱著自己的人沒有惡意,小家伙干吼了兩聲便不哭了。寧林走過來看了眼寧梓溪懷里的孩子便進(jìn)屋去看林氏了,寧梓溪抱著孩子過去給祖父看。老侯爺從寧梓溪手里接過孩子,雖然高興又得了一個孫女,但心中還是有些失落,他們寧家終究是伯道無兒啊。
寧梓溪一邊逗弄著祖父懷里的小不點,一邊聽著產(chǎn)婆的匯報,“夫人應(yīng)該以前是落過幾次胎,身子落下了病根所以才會導(dǎo)致早產(chǎn),這一胎能保住已是萬幸,以后怕是難再生育了。”
“落過胎?你確定?”寧梓溪抓住重點。
老產(chǎn)婆忙答道:“可不敢胡謅欺騙小姐和老爺,我沈婆子給人接生也有三十年了,斷不會看走眼?!鄙蚱抛邮腔识加忻慕由牛瑢庤飨匀恍潘??!捌牌判量嗔耍∠膸蚱牌湃ヮI(lǐng)錢。”一聽可以領(lǐng)錢了,沈婆子連連感恩道謝跟著小夏走了。
而對于林氏以前落過胎的事,寧梓溪不用操心了,會有人去查的。這林氏還挺大膽的,竟然敢欺瞞,不管查到的真相如何,祖父都不會放過她了。只是可憐了那孩子,小小一只,還什么都不懂。
林氏醒來后身子已被搽洗干凈了,她背靠軟墊坐著,頭上帶了高沿的氈帽,面色有些慘白。
怎么會是女兒呢?怎么會是女兒?為什么不是男孩?一定是有人趁我昏迷換了我的孩子,一定是的。是那個寧梓溪一定是她,她記恨我,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林氏醒來后精神不太好,除了驗看孩子的性別后,再沒看過一眼那個孩子,總是小聲的自言自語,完全不管孩子是否哭鬧。服侍她的丫鬟婆子們也不敢靠近她,寧林來看過后,差人把孩子送去了寧梓溪院里。
寧梓溪沒有多言,給孩子請了幾位奶媽,仔細(xì)小心地照看著。
林氏自從生產(chǎn)醒來后就有些不對勁,寧林忙著照看林氏,也沒怎么去寧梓溪院里看孩子。可以說這孩子打出生起除了親生父母,誰都來照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