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沒有說過你很煩,錢小七?”
黑袍人面向錢小七說道,沒人能聽得出他是什么情緒。
錢小七笑嘻嘻道:
“我也覺得你很煩??!你就跟老鼠一樣,或者就跟那些民間話本里的壞人一樣,到處干壞事,完全不知道休息,也完全不知道節(jié)制?!?p> “來,說說吧,你這次又打算干什么壞事?就跟那些話本里的壞人一樣,好好解釋一下你的惡毒用心吧!”
“我看你給那個白蛟又喂了些奇怪的東西。你是打算做些什么?是打算跟控制城里的那些凡人一樣,控制這條白蛟,幫你攻打那座城市嗎?”
錢小七抬起手里的劍,指向黑袍人。跟連珠炮一樣接連發(fā)問。
黑袍人沉默了一下,緩緩說道:
“其實,你說錯了,我跟那種話本里的壞人,還是不一樣的?!?p> 錢小七抬了抬眉頭:
“哦?你是說你哪里跟他們不一樣?”
黑袍人說:
“我不會解釋我的計劃,我也不會留在這里跟你這個‘正派’廢話?!?p> 撂下這么一句話,黑袍人整個人跟冰雕坍塌一樣,整個變成了一團黑水,迅速向森林外方向轉(zhuǎn)移。
黑袍人根本沒有反派那種,非要跟正派放個狠話的興致。
“哇??!一言不合就逃跑!卑鄙!”
錢小七大喊一聲,撒丫子就追。
眼看錢小七馬上就要趕上黑袍人,那團黑水蠕動了兩下,吐痰一樣噴了一大把閃電球出來。
“咿呀!惡心??!”
錢小七不得不慢下腳步,掄起長劍跟打棒球一樣,把那些閃電球一一打飛。
但就因為這樣一耽擱,她失去了黑水的蹤跡。
錢小七氣的將劍在地面上狠狠一頓,在地面上扎出一個深深的坑。
沒辦法從根源上解決麻煩,錢小七只能回過頭去,試著去對付那頭遍體鱗傷的白蛟。
然而她沒想到,當她再次回到白蛟跟前時,白蛟已經(jīng)睜開了雙眼,眼眶中滿是血紅。
看著錢小七手持長劍站在自己面前,白蛟雙眼中射出白光,如洪流般的雷霆在口中蓄勢待發(fā)。
一道電光沖天而起。
與此同時,鄴水城的牛雜店里。
視頻錄制工作依然艱難地推進著。
“……古詩常言道,獨在異鄉(xiāng)為異客,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p> 也許是重新錄制的次數(shù)太多了,牛旺背起自己的臺詞來,也顯得流利了許多。
他甚至能把古詩流利的背誦下來,并插在自己話語中合適的位置。
“今天又是重陽佳節(jié),為父對宗兒你可是思念得緊。不知遠在他鄉(xiāng)的你,是否有遙知家人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的憂傷之感……”
洪玲早已無聊至極,腦袋靠在陳遷不算寬闊的后背上閉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睡覺,反正她的呼吸從來都是平穩(wěn)的。
而被洪玲依靠著的陳遷,則面無表情的在一旁看著,看著牛旺一遍又一遍重復錄制視頻。
這是他錄制的第二十個版本的視頻了,這個版本里牛旺穿著一身文縐縐的文士長袍,用詞也相對書面一些。
上一個版本,也就是第十九個版本,牛旺穿著一身特熱血傳奇風格的鎧甲,用的語氣是“是兄弟就來砍我”那種。
一會兒牛旺還要再錄好幾個版本的視頻,還會換不同的衣服用不同的語氣。
這些衣服都是牛旺自己準備的,他一直以來都堅信自己兒子會回來的。
之前牛旺還不太相信修行者的存在,于是給兒子準備了很多套各種衣服,形象都是他想象中的修行者的形象。
等他的寶貝牛宗回來以后,牛旺會把自己準備的這些衣服都給兒子,讓他可以扮演自己夢想中的修行者。
現(xiàn)在牛宗雖然還沒回來,但牛旺準備的衣服已經(jīng)派上了用場。
只不過用途和牛旺最初設(shè)想的并不一樣。
錄制結(jié)束了,牛旺面前的光屏一關(guān)閉,他馬上竄到陳遷面前,熱切道:
“怎么樣,陳仙師?我這個版本的表現(xiàn)如何?”
陳遷面無表情道:
“挺好的,語速不疾不徐,語氣平和溫潤,很像一個讀書人?!?p> 高情商:語氣平和溫潤。
低情商:你丫棒讀了。
不過棒讀也比熱血傳奇版那個過于雞血的語氣要好得多。
更比牛旺東施效顰的“仙門長老”效果好得多。
盡管毛病多多,但陳遷并不打算糾正他。
之前陳遷糾正了一次,牛旺這家伙就無師自通,學會了自己評估自己的表現(xiàn)。
只要他覺得自己錄的不行,他就會自己要求再重新錄一遍。
陳遷遭不住每次都被牛旺懇求著重錄,于是他把影像符的用法教給牛旺,讓他自己錄。
等他錄出一個滿意的版本以后,陳遷就會把這個視頻帶走。等什么時候遇到了牛宗,就會放給牛宗看。
至于不耐煩什么的情緒,陳遷倒是沒有的。
他早就已經(jīng)麻了。
陳遷以前修煉的時候,曾經(jīng)一個人在閉關(guān)修煉過程中醒來,卻再也無法入定繼續(xù)修煉。
經(jīng)過那一遭以后,陳遷并不認為還有什么事,會比這件事更難熬。
得到了陳遷高情商,
忽然,牛雜店外面再次傳來巨大的聲響。
除了這巨大的聲響以外,還伴隨著驚天動地的震蕩。
因為這極其劇烈的震動和聲響,牛旺的錄制眼看著是進行不下去了。
陳遷說是麻了,但感受到震動和聲響的同時,卻是肉眼可見的眼前一亮,迅速從椅子上起身。
因為陳遷霍然起身,洪玲也被驚動了,瞇瞪著眼睛也要跟診站起來。
拍拍洪玲的腦袋,把她摁回凳子上,陳遷說:
“我出去把這些喧鬧解決一下。洪玲你留在這里,保護牛老板,別讓他的努力半途而廢?!?p> 洪玲點點頭坐回凳子上,一副乖巧的樣子。
但那雙赤紅色的漂亮眼瞳中,卻有著近乎微不可察的小小幽怨。
陳遷當然看到了洪玲眼里的小幽怨,心知洪玲跟自己一樣感到無聊了。
但他對把洪玲留在這里繼續(xù)無聊,自己一個人出去散散心這件事,一點愧疚都沒有。
他甚至很得意,洪玲一個武者,她的反應(yīng)速度居然還沒自己一個煉氣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