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深入
赤金色的眸子中仿佛有巖漿在流淌，耀眼而奪目，在黑暗中格外懾人。
殺意如潮水般洶涌，讓這片天地都震顫了。眸子的主人如同沉睡的上古神祇受到了驚擾，要向膽敢冒犯他威嚴的人傾瀉怒火！
老瘋子眼中神光噴吐，洞穿虛空，看清了這只古老生物的真容。
“是三足金烏?！崩席傋映谅暤?，“能處理嗎？”
“讓我試試。”衛(wèi)楠興奮地舔了舔嘴唇，臉上滿是躍躍欲試的笑容。
“好，我?guī)湍懵雨??！?p> 兩人的語氣輕松得像是在討論一塊肉該怎么分，完全沒把這只金烏當作什么威脅。
“嘎啊——”三足金烏立在山洞口，翼展足有十丈長，太陽真火的火苗跳動，附近的山林被灼熱的氣浪引燃，火光染紅了半邊天空。
它憤怒地長鳴，高舉一支金色的權杖，剩下的火鴉全部在它身邊聚集，仿佛凡人在覲見他們的君王。
金烏揮動太陽古杖，周圍的火鴉奮不顧身撲入其中，化作燃料。它以權杖橫掃，比方才還要熾烈的太陽真火洶涌，化作一只火鳳向衛(wèi)楠撲殺，途中的一切都直接汽化，沒有什么能擋住這種火焰的焚燒。
衛(wèi)楠無懼，心念一動，刑天法相出現(xiàn)在身后，煞氣四溢。卻見刑天左手扼住了火鳳的脖頸，右手高高擎起大斧，然后奮力下劈。
“唳——”
火鳳像是有自己的靈智般，發(fā)出了一聲凄厲的啼鳴，再難以維持鳳身的形狀，化作漫天火光四散。
“嘎啊——嘎嘎——”
金烏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鳴叫，其中蘊含了莫名的韻律，它在喚醒身上古老的血脈。雖然它不可能是真正的三足金烏這種仙靈，與那相比還差得遠，但體內確實有一絲微薄的金烏血脈，孕育了金烏一族的神通。
一輪奪目的大日在它的背后浮現(xiàn)，這是它身為金烏的本命法相。同時，它身上的翎羽再度生長幾分，本源的道紋覆蓋其上；頭上生出火焰狀的冠冕，將它襯得如同一尊巡視九天的神祇。
大日法相轟然墜落，仿佛是真正的太陽砸入人間。天地間除了耀眼的光芒外再看不清其他。
衛(wèi)楠背后的刑天法相散去手中大斧，雙手高舉，呈托天之勢。這位戰(zhàn)神的虛影似乎發(fā)出了一聲狂笑，接住了落下的大日。氣血與真火互相消耗，溢出的火舌向外噴吐肆虐。周圍的大岳有陣紋若隱若現(xiàn)，五十多座山峰的陣紋隱隱相連，自成一片大勢，若非如此，這片山巒早已化作廢墟。
衛(wèi)楠腳踩天璇步法，身形如鬼魅般向前掠去。刑天法相看著特效拉滿，但肉身相搏才是他現(xiàn)在的最強項。
他仿佛縮地成寸，轉瞬間欺到金烏近前?？嗪Ｅ枺?，胸腹之間道宮微微發(fā)光，右拳表面繚繞起血焰。他從上往下一拳遞出，印在了金烏的下巴上。
“砰?！?p> 堅硬的鳥喙被這一拳砸碎，脖頸被粗暴地拉長，幾乎要折斷。它的思維都停滯了一瞬，身上的太陽真火近乎熄滅，大日法相也無力維持。
“嘎啊——”
金烏發(fā)出痛苦的長鳴，前額處一道神秘的紋路一閃而沒。它身形忽然消失，化作無數(shù)火花向四周濺射，然后在火山口重新聚攏，帶著恐懼和怨毒的眼神看了衛(wèi)楠一眼后，消失在山洞內。
衛(wèi)楠當然不會這么輕易放過他，腳下踩出神秘的道圖，跟進了山洞。
可進去不到幾個呼吸的時間，周圍的山巒突然有陣紋亮起，首尾相連，散發(fā)出恐怖的波動。只聽“砰”的一聲，衛(wèi)楠身形狼狽地倒飛而出，熾熱的真火緊隨著噴薄而出，足有數(shù)百丈高。
“怎么回事？”老瘋子有些驚訝，他看的出來，衛(wèi)楠對上那只金烏完全是單方面壓制的，“難道山洞更深處還有大家伙？”
“那倒不是，”衛(wèi)楠外表看起來狼狽，實際上根本沒受什么傷，不過臉色不是很好看，“這里是那扁毛畜牲誕生的地方，它逃回去以后與這座山相合，而這座山又與附近這一整片山巒連成一體，我出手以后觸發(fā)了遺留的陣紋。若是繼續(xù)強行攻伐，恐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無妨，”老瘋子倒是無所謂，“想來那畜生也不敢再出來，我們繼續(xù)向深處走便是?！?p> 衛(wèi)楠有些不甘心地回頭望了一眼，他還是挺想拿下那只金烏的。倒不是記仇，主要是他想嘗嘗這只金烏會是什么味兒。帶有一絲仙靈血脈的禽類，想來應該是大補吧？
幾人不再耽擱，繼續(xù)向圣崖中心進發(fā)。行不多時，那股黑色的怪風再次出現(xiàn)，路邊埋藏的白色骨塊被吹得咕嚕嚕滾動，令人心中發(fā)毛。
沒等衛(wèi)楠有所動作，老瘋子這次悍然出手，直接以六道輪回拳攻伐。六片小世界鎮(zhèn)壓而下，封鎖了這處天地。拳力貫穿虛空，直接將那片空間都擊碎了。
“啊——”
那渾身漆黑的鬼物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慘叫，便被轟殺成了虛無。黑霧散去，部分殘骸墜落而下，依稀能看出是一只斷手的形狀。
“半截手臂，受此地獨特的場域影響，生出靈智，成了鬼物?！崩席傋用碱^緊鎖，即使是他也是頭一次見到這種鬼東西。一條殘缺的手通靈后都能有如此表現(xiàn)，不知是此地地勢太過特殊，還是手臂的原主實力通天。
接下來的路程頗為平靜，這片山中的鬼怪到底還是有靈智的。三足金烏僥幸撿回一條命，黑色鬼物則形神俱滅，這等前車之鑒擺在面前，他們自然不敢再招惹衛(wèi)楠一行。
在一片相對低矮的山谷中，出現(xiàn)了一個小湖，周圍看上去頗為祥和寧靜，與圣崖這等兇險之地有些格格不入。
老瘋子擔心湖下藏有危險，一馬當先，走到湖泊邊上。他眸中孕育神光，照破了虛空，想要看清湖底?？蛇@口湖像是有著魔力，他不僅沒能看穿，反而沉浸了進去，在湖邊呆立良久。
“是輪回湖，”衛(wèi)楠想起了這一情節(jié)，“傳說中能映照出人的前世與來生，更有人稱與仙界有關。”
他好奇地走近，自己在這口湖中會看到什么呢？會看到那個沒有靈氣、沒有修行的前世嗎？
但結果讓他失望了，他在湖面上什么也沒看到，連個正常倒影都沒有，仿佛他所處的位置沒有人站著一般。
“不僅前世找不出來，來生也一點信息都沒有嗎？”衛(wèi)楠失望地撇了撇嘴。
“這里是輪回湖，不要看，會影響到當世的狀態(tài)，容易道心不穩(wěn)。”他看到衛(wèi)楠和大黑狗也躍躍欲試，不由出聲提醒。這兩人的前世都是有因果的，葉凡前世疑似為狠人大帝的哥哥，大黑狗的前世來頭更大，似乎在無盡歲月之前追隨過無終仙王。
若是讓這兩人看了輪回湖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衛(wèi)楠上前扯了扯老瘋子衣袖，后者渾身一震，迅速清醒過來，然后迅速抽身后退。
“居然是輪回湖，”老瘋子有些駭然，他差點就著了道，“這種東西竟然真的存在?！?p> 他帶著眾人離去，沒有一絲猶豫，向圣崖更深處進發(fā)。
一路上，衛(wèi)楠還在思考輪回湖的事。輪回湖里看不到前世，是否說明他印象中的上輩子只是一段憑空產生的記憶？無始大帝是來過圣崖的，他是否看過這一口輪回湖呢？會看到仙古時代的無終仙王嗎？
反正有老瘋子帶路，他不用操心別的事，便開始思索起所謂的輪回。原著中，關于輪回，還有所謂“相似的花”，解釋得一直很模糊。哪怕是以“六道輪回”為號的仙王，也不敢說完全參透了輪回。他自然也是參悟不出結果的，可穿越者的身份讓他不得不去思考這些。
突然，他察覺到老瘋子停下了腳步，于是抬頭向前看去。
一張金燦燦的古卷封在山腰上，有一股浩瀚的威壓，極道的氣息彌漫。
無始大帝親手煉制的秘寶，封神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