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風(fēng)助火勢

　　曹操原計劃是奉命協(xié)助朱雋剿滅黃巾軍的，現(xiàn)在朱雋已被黃巾軍打敗，正往長社而去，曹操也只好投長社，與皇甫嵩、朱雋合力剿賊。

　　臨近長社時，曹操先使斥侯打探消息，得知波才已將長社團團圍住，只好對王景道：“賢弟此番也入不了長社，不如便駐軍在此，以觀其變吧?！?p>　　王景只好謝過曹操，從命而行。

　　據(jù)史料記載，波才不識兵法，讓黃巾軍依草結(jié)營，結(jié)果皇甫嵩放了一把火，風(fēng)助火勢，將圍在長社外的黃巾軍一舉殲滅，波才僥幸逃脫，往陽翟而去。

　　現(xiàn)在王景需要了解的是，從長社去往陽翟有哪些道路，波才最有可能走哪一條。

　　若能半道截殺，方慰兄長王蓋在天之靈。

　　曹操見王景在觀摩地圖，饒有興致的問道：“有什么想法？”

　　王景見了曹操，連忙起身：“見過騎都尉。”

　　曹操笑道：“騎都尉又不是什么大官，你我二人勿須客套。賞臉的話，叫一聲孟德兄，我也是擔(dān)得起的。”

　　曹操出生于永壽元年，即公元155年；王景出生于建寧元年，即公元168年。

　　曹操長王景十三歲，稱叔伯不恰當(dāng)，稱兄道弟，勉強還算合適。

　　王景見曹操盯著自己案桌上的地圖看，便解釋道：“聽說波才依草結(jié)營，倘若一旦起風(fēng)，必遭火攻。吾料波才兵敗之后必走陽翟，欲半道截殺。只是此去陽翟有兩條路，不知波才會走哪一條?！?p>　　曹操大為奇之，道：“賢弟熟知兵法，將來必成大器?！?p>　　王景謙虛道：“豈敢豈敢，紙上談兵而已?！?p>　　曹操不答話，繞過案桌，看了地圖一陣，發(fā)現(xiàn)此間通往陽翟的兩條路分別為官道和山道，官道自然相對平坦，通暢；山路則狹窄，多阻礙，但是較為隱秘。

　　曹操笑道：“吾讓波才走哪條道，他便走哪條道。官道坦途，利于我軍突擊，便讓他走官道吧?！?p>　　王景：“……”

　　曹操哈哈大笑，負手出帳，吩咐副將道：“汝注意風(fēng)力，一旦起風(fēng)，可往東面小路上堆放干柴，燃起煙火，不得有誤?！?p>　　王景頓時明白了，曹操這是要以山路煙火告訴波才，山中有伏兵，逼其走官道。

　　按照常理來說，波才如果只是率領(lǐng)小隊殘兵跑路，選擇山路的可能性較大，那么官兵料到他走山路也并沒有什么好意外的。故曹操再以煙火迷惑，使之不敢投山路而去。

　　不出兩日，有西風(fēng)起。

　　曹操看了下風(fēng)向，正好是從長社往波才主營帳的方向吹來，于是便派人往山路堆積干柴引火。

　　王景換上甲衣，提劍出帳。

　　那些從潁川跟來的百余殘兵大多數(shù)已恢復(fù)了傷勢，便堵在王景帳門，要求出戰(zhàn)。

　　王景道：“你們都是朱將軍麾下的將士，可于今夜進入長社，重歸朱將軍麾下統(tǒng)一調(diào)配，不必隨我出戰(zhàn)?！?p>　　一老卒道：“郎君此言差矣，吾等已是潁川陣亡之人，今重獲新生，自愿歸于王豫州麾下?！?p>　　王景尋思，以自己目前的武力，若與波才單打獨斗，或許勉強能勝。倘若他在逃走的時候身后再跟了數(shù)十上百名的黃巾軍，自己不但拿不下波才，搞不好還會被波才拿下。行軍打仗可不能矯情，遂準(zhǔn)許這些漢軍隨自己前往官道設(shè)伏。至于回到長社之后，他們的歸屬再另作計較。

　　曹操派人往山道上放火，已經(jīng)算是幫了王景一把，斷無道理再將朝廷的軍隊借給王景。

　　他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趁火起時，與長社的皇甫嵩、朱雋里應(yīng)外合，突襲波才。

　　卻說那波才圍了長社幾日，打退了皇甫嵩的幾次進攻，正意氣風(fēng)發(fā)，讓人寫戰(zhàn)報送與巨鹿天公將軍張角處。

　　戰(zhàn)報中，波才將皇甫嵩、朱雋貶得一文不值，妄言大漢王朝氣數(shù)已盡，黃天必勝。

　　相對來說，長社內(nèi)的氣氛就要凝重得多。

　　不過皇甫嵩卻笑道：“今日風(fēng)起，乃天助我也。經(jīng)過前幾番的詐敗，波才必然輕視吾等，破賊便在今夜。王豫州……”

　　“呃，??？”王允顯得有些魂不守舍。

　　在來洛陽的途中折了長子王蓋，今又在潁川丟了次子王景，莫非天要讓吾絕后乎？

　　朱雋將實情告知皇甫嵩，皇甫嵩嘆了口氣，道：“既如此，王豫州可帶人在城頭上舉火造勢，不必出戰(zhàn)?！?p>　　隨后，皇甫嵩派人捆葦桿為火把，遣精銳將士突出城去，又令人擂鼓造勢，以疑敵心。

　　是夜，風(fēng)勢越來越大。

　　城中精銳沖出城外肆意放火，風(fēng)助火勢，城頭鼓聲雷動，火光沖天，一時難以分辨兵力的多少。那些黃巾軍哪里見過這種大場面，心慌之下，胡亂奔走，自相踩踏而死者不計其數(shù)。

　　皇甫嵩看準(zhǔn)時機，與朱雋各執(zhí)一路兵馬，揮軍殺出城去。

　　波才的戰(zhàn)報尚未送出，已被打翻的燈油點燃。那竹簡跌落在營帳的一角，瞬間將營帳引燃。

　　波才也試圖重新組織兵力應(yīng)戰(zhàn)，但所謂兵敗如山倒，這些黃巾軍哪里還把他的命令放在眼里。這一刻，什么都沒有保命重要。

　　波才無奈之下只好率軍朝東而行，又遇上曹操率軍夾攻，大敗而走，從者不過數(shù)百人。

　　此刻的長社聲威大振，鼓聲更是擂動不息，波才聽聞擂鼓之聲，只道漢軍追來，慌忙拍馬逃走，將那些步卒盡皆拋棄。有戰(zhàn)馬跟從的，也就十余騎而已。

　　行至東山腳下，波才望見山腰有煙火漂浮不定，暗自思討：這種時候，荒山野嶺為什么會有人燒火？

　　從者道：“莫不是官兵料到我們會從山路而行，所以提前作了埋伏？”

　　波才想到兵敗之后，從東面殺來的那支漢軍，覺得這種可能性極大，遂轉(zhuǎn)向官道而去。

　　聽到漸漸靠近的馬蹄聲，王景不緊不慢的將手中火把向身后一扔，火油“騰”的拔地而起，沿著王景事先鋪設(shè)的葦桿將整個官道攔腰阻斷。

　　波才又見火光，不禁心寒，正欲勒馬掉頭，卻見火光之前有一道身影巍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