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極了,瘋一般的往家跑。
“哥,太疼了……”僅僅是回憶到這里,席安安都渾身發(fā)麻,呼吸凝滯。
她跑回家的路上。
有血人從家跑了出來。
有人在家里痛苦的翻身打滾。
到處都是哀嚎求救聲。
可她也遭受了輻射的影響,一口血吐了出來,身子踉蹌的摔在地上。
她好怕,她要媽媽。
她強(qiáng)忍著不適,跌跌撞撞的跑進(jìn)家門。
她母親兩只眼都變成了血色,眼角還流著血淚,同小老頭一樣,體內(nèi)的血,直接從毛孔往外迸射。
母親疼的整個人都在顫抖。
大概是怕叫聲嚇到她。
母親用手堵住嘴,然后……
硬生生咬斷了食指。
那掉了的手指,是母親給她最后的愛啊。
父親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去,疼的在地上翻身打滾。
那個,被她視為山一般堅(jiān)雄偉的男人,像個孩子一樣,狼狽不堪,他滾到哪,血就流到哪。
她嚇壞了。
后來,牧家人來了,那是她第一次看見牧洪巖。
不是現(xiàn)在蒼老的模樣,那時的他與現(xiàn)在的牧禹極為相似,但是眼睛比牧禹更狠,氣勢更強(qiáng)。
他指揮著人將受了輻射的村民送往醫(yī)院治療。
連同那些研究人員。
她是傷的最輕的。
身子稍稍恢復(fù),她就要去找爸媽。
還沒出門。
她就聽見了走廊里牧洪巖,牧洪卓的對話。
牧洪巖吸著煙,顯然沒料到事態(tài)會發(fā)展的這么嚴(yán)重:“我已經(jīng)第一時間封鎖消息,上面不會查過來,但這邊……情況怎么樣?”
“已經(jīng)死了一百個了,剩下的,血管潰爛,身體內(nèi)被輻射影響的厲害,必須盡快處理,不然,很有可能影響活人?!蹦梁樽砍谅暤?。
“完全沒有生還的希望?”牧洪巖還有一絲良知。
要能救回來,他不介意花點(diǎn)錢。
“大哥,伽雷元素,本就不具有穩(wěn)定性,現(xiàn)在不止那些村民死傷慘重,我們的研究人員更是毀了大半,我的精力,只夠保全他們,那些村民,真的沒必要,況且,就算真的救活了,也活不久?!?p> 說到這。
牧洪卓還十分氣憤:“早就讓他們搬家,非要守著那片海,現(xiàn)在好了,全死光了?!?p> “那就算了,這件事,做的隱秘點(diǎn),讓老五找他夫人,把這件事從上面壓死?!蹦梁閹r徹底放棄。
“是,大哥?!?p> 牧洪巖還有別的事要處理,先走一步。
席安安就是這個時候沖出去,跪在牧洪卓面前,她用臟兮兮又染了血的小手,抓著人家上萬塊的褲腳,流著淚,苦苦哀求。
“叔叔,你救救我爸媽吧,我愿意拆遷,我們一家都愿意拆遷,會搬走的,求求你,求求你?!?p> “叔叔,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救救我爸媽,救救大家吧?!?p> 小小的她,說盡了好話。
腦袋在地上磕出了血。
牧洪卓就這么居高臨下的看著,末了,一腳將她踢開,嫌棄的說了聲:“臟死了?!?p> 他走到一旁,喊來保鏢,丟下一句:“這座醫(yī)院,一個活口都別留?!?p> “是!”
保鏢們齊聲回應(yīng)。
席安安淚眼朦朧的往前看去,增量的皮鞋踩在地上。
而地下,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