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還在繼續(xù),公司人員的變動也在繼續(xù)。周林去物流部找曹新巖,準(zhǔn)備談一談最近幾個訂單的海運安排。遠遠地就看到曹新巖從祝耀輝的辦公室出來,周林邊走邊說道:“新巖,咱們聊一下這幾個訂單的船期吧。”可是周林走到近處才發(fā)現(xiàn)曹新巖臉上有些泛紅,回到座位后咬著牙不愿說話。見此情景,周林明白可能有突發(fā)狀況,因為祝耀輝的辦公室就在附近,不方便詳細(xì)過問,只能簡單安慰了兩句便走開了。
趁祝耀輝外出,坐在他附近的行政部的趙莉詢問后才了解到,最近一個祝耀輝本人跟進的訂單的船期延期了??墒?,延期這個決定一開始是祝耀輝主動提出的,原因是客戶沒有按時支付尾款。但尾款到齊后,祝耀輝對之前的決定表示不知情,反而質(zhì)向曹新巖船期為什么延遲,曹新巖只能說是對方之前提出的要求。因為只有口頭溝通,沒有書面記錄,因此無從查證。
這件事在兩個小時內(nèi)從小范圍向全公司傳開了,有人私底下為曹新巖感到不平,有人在竊喜,也有人表示碰到過類似的事情,但好在問題不大才逃過一劫。幾天后,曹新巖離職了,周林從人事部何青彥處得知,他是主動離職的。
之后這個職位一直空缺,何青彥偷偷對周林說祝耀輝沒說要補招。原本三個人的工作,現(xiàn)在只有兩個人在做,曹新巖之前負(fù)責(zé)的工作分?jǐn)偨o了其余兩人,每個人的工作量瞬間大增。這兩人有怨氣也只能在背地里發(fā)泄,抱怨幾句,束手無策。
工作的過程其實就是處理問題的過程,每個問題都應(yīng)該找到妥善的處理方法,每個人的告別也都應(yīng)該給予基本的體面,而這些恰恰在這里蕩然無存。
時間一天天過去,工作越深入,不同部門之間的溝通就越多,對立就越頻繁。
區(qū)百琪自然也不能幸免,和研發(fā)部的交流始終是個大麻煩,是障礙。關(guān)于樣品的事情,她在微信上向研發(fā)部問過幾次,都得不到回應(yīng),區(qū)百琪一直不好發(fā)火,又不想投訴,畢竟是新員工,所以一直忍著。一次,看到顧秋楓路過,馬上叫住了她:“秋楓,上次說的洗衣液的配方,做好了嗎?”
顧秋楓只是瞥了一眼:“哪有這么快,這幾天很忙,還有很多事,”說完就想走。
區(qū)百琪語氣雖然堅定,但仍然透露出一些小心翼翼,她追問道:“但是這個事情巳經(jīng)說了超過10天了,催了幾次了?!?p> “急也沒辦法啊,我要做完其它事情?!?p> 區(qū)百琪茫然地看著顧秋楓,站在一旁的沈晶開口了:“你知不知道我們最近多少事情要做啊,我們很忙的。”鄭思純小聲地“切”了一聲,歪著頭面朝著旁邊得意地笑了笑。
坐在三步之遙的孫萍并沒有從中進行協(xié)調(diào),而是一如既往地默不作聲,不知道她是想看區(qū)百琪會如何處理,還是認(rèn)為對于她來說本就事不關(guān)己。
顧秋楓說完,三人便走進了張藍華的辦公室,卻像換了個人似的,卑躬屈膝地站立在大班臺面前,聽著張藍華給自己安排工作,臉上帶著或僵硬,或做作,或羞澀的微笑,時而還發(fā)出令人心驚肉跳的大笑,點頭哈腰地接受所有的指令,嘴里還說著:“這樣可以嗎?我也是這樣想的,呵呵,好的好的?!睆埶{華則沉浸在阿諛奉承中。
周林手上的事情也是一直懸而未絕,等到三人從張藍華的辦公室出來時,叫住了她們:“上次客戶提供的洗衣液配方,需要怎么調(diào)整?有結(jié)果了嗎?”
顧秋楓仿佛學(xué)了川劇變臉,立刻拉下臉,冷冷地回了一句:“還要時間哦,我們要做完其它事情才輪到這個?!闭f完轉(zhuǎn)身就走。
周林快走幾步追上去,大聲問道:“還要多長時間,總得要有個時間吧?!?p> 顧秋楓滿臉不耐煩,撇著嘴:“有那么急嗎?要過幾天才開始做哦?!?p> 周林說:“這個事交待給你就是幾天前,現(xiàn)在還要幾天才開始?那就是說這幾天根本沒動,工作可以隨便拖下去?”
顧秋楓斜著眼說了一句:“那也沒辦法,你以為就你一個人的事啊,就是這樣啊,還要時間?!?p> 看著她們的背影,周林再次無奈地笑出了聲。
幾天之后,再次詢問。得到的回復(fù)是還差一個原料沒找到。當(dāng)周林追問為什么不早點去找時,對方還是丟過來這幾個字:沒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