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怎么了?”我追問,他的聲音如同夕暉漲滿的林間小溪一樣清澈,淙淙流過。
“...”對面又是沉默,大概一分來鐘的樣子,他問
“明天同我出去?”
“好?!睘樽约旱拿ё捕邜溃胰嗤嬷叺念^發(fā),迅速補答,“明天晚上要工作?!?p> “早上八點,怎么樣?酒吧碰頭?!?p> “好?!彪m是這么答應(yīng)了,我仍拿起床頭的書。夜讀于我,就像安眠藥之類的?或者是雨夜為了搶讀碑文而潛行的少年遇見同樣潦倒的少女?拿起來永不疲倦而安心。
發(fā)覺落地窗外的燈光微暗,鳴笛聲漸少,戳開手機......1:00?!我“虔誠”地定了三個七點左右的鬧鐘,幸運的是沾枕便睡。
結(jié)果差不多六點就醒了,我雷厲風(fēng)行地爬起,躡手躡腳地洗漱,由于沒有化妝的習(xí)慣,我選好一件深藍色的裙子和米色襯衫穿上,扎好馬尾后就癱坐在客廳沙發(fā),面對著窗外的鋼鐵叢林,溫和的熹光,半輪明月掩映在輕云后,較稀疏的人們與車流。人懶洋洋地又要睡著了。
“怎么起得格外早?“Osu看著往臉上拍冷水的我問。“要出門。”--“約了人?”?!班拧?p> 對話的間隙,Linuna揉著眼睛,頂著一頭蓬松卷曲的頭發(fā),活像一個醉酒的山大王,
“欸,Xinorio今天怎么打扮得如此周正?”我摁她坐下,幫她梳頭。
“那么早餐就在屋子吃吧,可以湊合做個三明治的?!監(jiān)su打開冰箱,我也起身幫忙熱牛奶。
“真像一家三口,我就是你們不爭氣的女兒?!盠inuna拐進衛(wèi)生間前咕囔了一句。
我和Osu一笑而過。七點半時我踏上白運動鞋,跟他們道別。
按平時的腳程是八點正好到酒吧的,今日不知怎的快了五分鐘。他穿白衣黑褲,背對我倚著楓樹,楓葉的剪影鋪滿了全身。身形是再減些便瘦削的樣子,卻絕對不能說文弱...
“久等?!蔽易叩缴磉厱r,他抬眼輕笑并收起手機,望向公路。
“我們?nèi)ヅ抠p花?”--“桂花之類?“我繼而又問他,“我們要怎么去呢?”他指了指面前的兩架自行車,
“我騎舍友的這輛,他也在附近上班?!盞rit說著把另一輛轉(zhuǎn)向我,“自便,我的?!?p> “你怎么知道我會?“我毫不客氣地拉過車,脫掉發(fā)帶綁起多余的裙裾,登上車座。比起扎好的頭發(fā),我更喜歡騎自行車時風(fēng)在腳下翻滾的輕盈。
“經(jīng)??匆娔泸T?!彼砰_向前駛?cè)氚赜吐?,我緊隨其后,暗想著他從兼職的大樓往下看的樣子,落日的輝煌與玫瑰色暈開他的面目,簡單的店服......
眼前他白色的襯衫被晨風(fēng)鼓起,像拍岸波浪一樣恣意,柔軟的頭發(fā)也被吹拂開。我上半身騰空地蹬了幾下,努力加快速度追上了他。
來到花園,八點半左右,訪客算上我們約摸十來個。路上我們?nèi)允蔷蜕铋e聊,譬如我在酒吧里唱什么,他喜歡的水果是菠蘿,都有在假期晨練的習(xí)慣啦。與他交談常常讓我感到恍如隔世以及輕松。迎面便是桂花林,我湊近一朵小黃花嗅了嗅,滿是露水的清新和沁人心脾的香味。他也看著雪一樣爛漫張揚的桂花出神。
通過隨聊,我又知道他在讀生物學(xué),我們在這座都市的不同大學(xué)讀書。
“他們在...?”我看見有些人拿著容器攀著花枝,收集花朵,不禁出聲。
他傾身,指尖輕觸我頭上的桂花,落下三兩朵在手心,溫潤。
“做糕點和香水之類的,前面就有制作的地方?!彼噶酥盖胺健?p> “好?!蔽尹c頭,眼底映滿了他的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