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羨靠在書案前,思緒飄遠,想到接下來可能要面對的暴風雨,心情惆悵。
“炁,到底什么是炁?還是……炁就是氣?和內(nèi)力一樣?”
李羨開始回想那個世界的武俠小說,想了想又搖頭,“練武和修仙的怎么打,不在一個層次啊。炁到底是什么呢?”
李羨想要再去問問于宏闊,但對方被那個什么“禁言”了,他再問也問不出個什么。而且對方也說過了,要自己悟。
“炁本就存在于我們身體內(nèi)……”
李羨想要罵娘,就這一句話,自己怎么悟?要是自己都能悟出來,那原來那個個世界,那么多人不早就有人悟出來了嗎?還需要發(fā)展科技嗎?
李羨深呼吸一口氣,“炁體源流,存在自身,領(lǐng)悟……”
他伸出手,輕輕握了握,像以前釋放靈氣般試了一下,但結(jié)果毫無疑問,并沒有任何異動。
“怎么領(lǐng)悟???”
想了許久也沒個答案,最后竟暈乎乎地睡了過去。
……
次日晨。
李羨洗了把臉,剛走出房間便看到孟晚琳在庭院中練劍。沒有打擾,斜靠在一旁柱子邊,有些慵懶地看著。
不得不說孟晚琳進步極快,已經(jīng)將那本《青嶺劍典》上的劍招全學(xué)會了,而且一點都不像是新手。
李羨不由得感嘆,心想即便自己修為沒有被廢,舞出的劍也不會有孟晚琳這個水平。
幾天的進步,抵得上別人好幾年的苦練。這……也太沒天理了。
但沒辦法啊,人家就是天賦異稟,一學(xué)就會,這怨誰?
不過仔細想想也不是什么壞事,孟晚琳劍法有成,就說明有了自保能力。那自己就不用操心保護她的事了,此外,又有燕瑾這個高手在側(cè),所以孟晚琳的性命基本無憂。
當然,前提是不惹上那些大人物。
燕瑾實力雖然高,但和山上那群人相比,可能還差點。
另外,燕瑾又是個榆木腦袋,就算武力了得,腦力不行,也是白搭。
所以,李羨還不能完全放心。
正想時,孟晚琳已經(jīng)收了劍,練劍完畢。
她穿著一件紅色衣裳,一身江湖俠女的打扮。穿得不是很厚,不像李羨那般里三層外三層,穿得很精致簡約,若不是此刻她身后還有少許積雪,邊上寒梅初開,都要以為她不是身處在冬季了。
忽然,李羨一怔。
按理說水身境的人還沒到不懼嚴寒的時候,除非是到了火魄境,修者洗精伐髓完畢,開始鍛煉神魂了,才會不那么懼怕嚴寒。
而孟晚琳此刻……
李羨眉頭一挑,“你二境了?”
孟晚琳走過來,神情有些冷淡,再不見昔日的溫雅柔和,“昨晚突破的?!?p> 李羨算了一下時間,從修煉開始,到昨晚,差不多花了十天時間。竟然只花了十天時間。
這什么概念?簡單來說,對于山下俗人而言,只要肯練武,都能進入水身境,也就是初境,只不過有高有低罷了。
進了水身境,在江湖中就算是三流的水平。
而火魄境,那就是二流高手,甚至一些一流高手也在這個境界內(nèi)。很多門派的掌門,中流砥柱都是這個水平。
至于三境修元境,那就是妥妥的頂尖高手,武林翹楚。只有那些名門大派的掌門,或者宿老才能走到這一步。
而孟晚琳只花了十天就進入了火魄境,一躍成為江湖高手,一下就到了別人可能要花幾十年才能到得了的境界。
這如何不讓李羨意外。
當然,這與孟晚琳的呼吸術(shù)比其他人要好有關(guān),但呼吸術(shù)說到底也就是開門鑰匙,真正能走多遠,能走多高,還是得看自身條件和悟性,當然還有勤奮程度。
孟晚琳對練劍,說沒興趣,又有點興趣,說有興趣,又不算執(zhí)著。練這個完全就跟以前畫畫練字一般,來了興致就弄一些,絕不會一天到晚都沉入其中。
但就是因為這樣,才讓李羨感到吃驚。也就是說,孟晚琳只是花了很少的時間,很少的心力,隨便搞搞,就達到了別人十幾年都難以企及的高度。
這能不讓人震驚?
李羨搖頭苦笑,“真是老天爺追著賞飯吃啊,人比人氣死人?!?p> 孟晚琳對這些不懂,還不知道自己十天進入二境意味著什么,淡淡問道:“什么意思?”
李羨道:“夸你進步神速?!?p> 孟晚琳哦了一聲,十分冷淡。
李羨挑了挑眉,心想難道還在生氣?于是又笑著問道:“餓不餓,我下面給你吃?”
孟晚琳嗯了一聲,還是很冷。
李羨瞇了瞇眼,心眼這么小?不過也沒多說什么,是自己有錯在先,別人生點氣怎么了?
笑了笑,然后走到了廚房去下面去了。
他廚房里許多調(diào)料都是他自己做的,鹽也是。為了讓半邊門那邊的生意好,他沒少下功夫。這些調(diào)料就是從半邊門那邊做好后勻過來的,沒拿多少,夠用就行。
現(xiàn)在他一天到晚都比較忙,所以給孟晚琳做飯的次數(shù)也少了。平常都是讓沙彪和崔光譽從半邊門那邊帶飯過來。
那邊的廚子的廚藝自然不會比李羨的差,之所以以前會覺得李羨做的東西好吃,完全是因為調(diào)料的緣故。
現(xiàn)在調(diào)料都差不多了,當然是那些大廚做的東西更好。
只不過每個人做菜都有自己的風格,偏咸偏淡,偏甜偏辣,都不太一樣。
李羨吃的就是川味,所以以麻辣味為主。
孟晚琳一開始吃慣了,吃順嘴了,后面再吃其他大廚的東西,雖然也覺得不錯,但舌頭上終究還是覺得差了點意思。
這會兒等到李羨把面條端來,把鹵端來。她早已唾液分泌,喉嚨聳動了。
“來,趁熱吃?!?p> 李羨把面推到她的面前,又給了燕瑾一碗。雖然不喜歡這個女人,但總不能不給人家吃飯吧。
只是燕瑾還是和往常一樣,竟然又開始驗毒了。
無論看過多少次,每次看到這一幕,李羨都感到氣憤。
“哼!”
燕瑾也不管他,繼續(xù)驗毒。
但這時,孟晚琳揮手道:“燕瑾,不用了。”
燕瑾感到詫異,還是說道:“主人,以防萬一?!?p> 孟晚琳堅持道:“我說不用了?!?p> 態(tài)度一改之前,明顯強硬了許多,真有幾分主人的架勢。
燕瑾見狀,只得縮手退到一邊。
孟晚琳也不再多說什么,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味道如久。
李羨卻覺得有些意思,沒想到孟晚琳竟然“硬”起來了。但對方突然有了這么大的轉(zhuǎn)變,他又怕有什么問題。
便問道:“你昨晚睡得還好?”
避開昨晚的事不談,只問昨晚睡得如何,怕對方直接掀桌子。
孟晚琳抬起頭,微微斜眼看著他,那目光中帶著一絲審視,“你問這個干嘛?”
李羨干笑道:“昨晚上風挺大的,怕你睡不好?!?p> 孟晚琳道:“不用你擔心,我睡不睡得好與你無關(guān)。”
得,熱臉貼冷屁股,還在生氣中。
李羨干笑兩聲,不再多說什么,埋頭吃飯。
吃過后,又把碗筷收拾了,便準備出門去半邊門。
但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孟晚琳站在了那里,好像還在等他。
李羨疑惑,走上去問道:“你在等我?”
孟晚琳嗯了一聲。
“有事?”李羨問。
“你去哪?”孟晚琳問。
“額,去一趟半邊門。”李羨說。
“我跟你一起去。”孟晚琳道。
李羨挑眉,瞇眼打量著這位,他實在有些搞不懂這位突然要做什么。按理說,自己把她惹生氣了,她不應(yīng)該不搭理自己,盡量遠離自己嗎?怎么還主動貼上來了?
“你去干嘛?”
“你又去干嘛?”
“我去當然是有事要做了。”
“我看你做什么。”
“……”李羨捏了捏下巴,但偏偏不好拒絕。不管怎么說,人家畢竟是你的妻子,而且也是你有錯在先,你怎么拒絕?
“這……行吧?!?p> 李羨聳聳肩,只好在心里把機會微微調(diào)整一下,便邁步準備出去。
但這時孟晚琳卻對跟上來的燕瑾說道:“你不用跟著,你留在這里?!?p> 燕瑾道:“主人,我需要護在你身旁?!?p> 孟晚琳道:“但我需要你留在這里?!?p> 以硬對硬,既然你喊我主人,那我讓你留在這里,你聽還是不聽?
燕瑾作為劍侍,自然對主人的命令無條件服從,只是將流息劍雙手遞了過來,“主人,請將劍帶上,有需要可以用它呼喚我?!?p> 孟晚琳嗯了一聲,接過了劍,轉(zhuǎn)身看向李羨,“走吧。”
李羨還能說什么,只能走了。
不過他漸漸地琢磨出來了一點孟晚琳的用意。
昨晚自己的舉動無疑是在試探燕瑾,這點孟晚琳當時沒想明白,事后只要冷靜,稍加回憶就能想過來了。
而孟晚琳今天的舉動,尤其是對燕瑾的反應(yīng)。從不準燕瑾驗毒,到不準燕瑾跟著出來,應(yīng)該也都是試探,還有表態(tài)。
你不是懷疑她么,那好啊,那我就幫你試探試探,你不是怕她有問題么,那我就干脆不讓她跟來。看你還怎么說。
李羨心里好笑,如果真如自己猜測的這般,那孟晚琳這小丫頭也太有意思了。
不過讓他跟高興的是,從孟晚琳的態(tài)度上來看,她其實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別看面上,不如前幾日溫和,但心里肯定更親近了幾分。
如此想來,昨晚的冒失,反而成了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