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何還債
“哥你去哪了呀？這幾天可擔心死我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么辦呀！”
姑娘推開幾個地痞，一頭扎進江辰懷里。
“你妹妹？”柳伊川問。
“我不到啊?！贝丝坦媚镎谟媚X袋使勁蹭江辰的胸口，少女頭發(fā)的清香鋪面而來，弄得江辰一時間不知所措，兩只手舉在半空中，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好啊，江辰你這小子有種，竟然還有臉回來?！睂γ娴牡仄λ坪跻舱J出了江辰，叫罵聲也更囂張了：“如此也好，冤有頭債有主，今日便與你算個清楚?！?p> 江辰心里暗道不妙，看來這些人是沖著自己這身體原本的主人來的，也不知道他之前闖下過什么禍事。不過狹路相逢，如今也避無可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下江辰，不知之前有何得罪，還請見教?！彼麑⒐媚锍兜阶约荷砗?，然后對著地痞們微微拱手。
“你這鳥人，也有臉裝出一副窮酸書生的模樣！”地痞們罵道，“欠東家的錢，打算怎么個還法？”
“不知因為何事欠了多少呢？可有憑據(jù)？”
“不記得了是吧，那便讓你記上一記。”一個地痞說話間便要揮舞著拳頭沖上來，但見柳伊川向前踏了半步，又一下子丟了氣勢，只好惺惺地停住身子。
“你可別怪我們無理取鬧，這契書上可是寫得明明白白：做工時把機器搞壞了的，需照價賠償損失?！绷硪粋€看上去更年長些的刀疤臉從胸口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
“你弄壞的那臺車床價值八十兩銀子，誤工費是一天一兩，到今天剛滿七天，加起來一共八十七兩。你一共還了二十兩，還倒欠六十七兩。咱家仁厚，且不計較你利息，只問你這六十七兩何時還給東家？我勸你抓緊時間，過了今天，可就又要多一兩銀子了?！?p> 江辰聽了這話，心里不由得犯起了嘀咕。這群混混如此興師動眾，想必自己欠的不是筆小錢，但六十七兩銀子究竟有多少，他還真沒個概念。
“我每個月的月錢有多少？”江辰回過頭去，悄悄問道。
“啊……大約在二兩左右，有時在外面接些私活，能多賺些?！泵妹勉读算渡?，覺得自己以前那個總是唯唯諾諾的哥哥今天似乎有些不尋常。
江辰當下大駭，心想這下可完蛋了。自己這一年辛辛苦苦不吃不喝才能賺二十幾兩銀子，還錢不知道要還到猴年馬月去。想到自己的余生都得在打工還債中度過，不由得悲從中來。
疤臉似乎看出江辰的臉色難看起來，一時間忽視了柳伊川的存在，輕蔑地笑道：“這么多天想必是躲債去了吧，沒想到竟然被咱們逮個正著。我爹爹說了，看在與你們江家祖上的交情，就勉強花五十兩買下你們這間破院子。剩下的十幾兩嘛，不如讓你妹妹陪哥幾個喝一夜酒……”
疤臉話音未落，便聽得江辰身后傳來一聲嬌斥，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帶著破空的呼嘯聲徑直撲向他的面門。他心下大駭，趕忙閃身，菜刀擦著他的耳朵飛過，竟然釘在了身后的土墻上。
“好大的膽子！”疤臉當著一眾小弟的面被一個姑娘弄得如此丟臉，自然是惱羞成怒，罵著臟話就要撲上來。
好嘛，這下沒得談了，江辰知道此事恐怕徹底無法和平解決了。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好不容易穿越一回，要是真替人打一輩子白工，那也未免太過無聊。既然鬧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倒不如賴賬拉倒。
想到這里，江辰便下了決心。剛好疤臉正要越過他，眼見著要和姑娘扭打在一起，于是江辰左手伸出去，一把扯住疤臉的后領子，右手握成拳頭，狠狠地沖著下巴招呼過去。
似乎沒料到江辰會突然發(fā)難，疤臉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一下，被打的眼冒金星，當即躺倒在地上起不了身，但口中卻仍然叫罵個不停：“你敢打我？我是周廠長之子……”
“打的就是你！”江辰心想打都已經(jīng)打了，哪怕崇禎老兒親自躺在這里那也是先打完了再說，于是心一橫，索性跨坐在疤臉身上，左右開弓，拳頭雨點般落下，直打得他滿臉是血。
“好爺爺，繞了孫兒吧！”疤臉終于捱不住痛，討?zhàn)埖?。江辰也擔心再打下去真出人命，這才慢慢停了手。
他站起身來，回頭一望，卻見到剛剛那群兇神惡煞的混混已經(jīng)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柳伊川正輕描淡寫地用刀柄把最后一個混混抵在墻角，然后由妹妹拿著塊不知從哪里撿來的磚頭狠狠地補上最后一擊。
江辰剛剛把氣喘勻，卻見到胡同外喧嘩聲又起，一隊身著鐵甲的軍士列著隊小跑過來，將三人和滿地的地痞圍在中間。
“江辰，你長進啊！欠債不還不說，還敢動手傷人。張指揮，快把他抓起來！”
說話的是個四五十歲的胖子，這人坐在四抬的大轎上，就像是一坨堆在一塊的肥肉。但他一對小而猥瑣的眼睛里，卻透漏出格外精明的光來，倒不像是個混吃等死的廢物。
“周廠長，你害死我爹爹還不夠，連我們兄妹倆的命也不肯放過嗎？”江辰還未開口說話，妹妹就開口罵道。
“然然，你這是什么話！”周廠長嘿嘿笑了兩聲，“江家和周家世代交好，我一直都把你們當做嫡出的子女看，你這么說可太傷周伯伯的心了?！?p> 他小小的眼睛眨巴幾下，狠狠擠出幾滴眼淚來：“你父親英年早逝，我一直惋惜得很吶！可是公是公，私是私，江辰弄壞了咱們廠的機器，若是我網(wǎng)開一面，其它工人豈不是會有意見？就算是賠錢的事，我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寬限?？墒菦]想到江辰不思悔改，反而動手打人，觸犯了大明律法，法不容情啊！來人，給我拿下！”
周廠長揮一揮手，這隊士兵便手持著鎖鏈惡狠狠地上前，眼看著要鎖住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