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靠近之后才看清楚,地上躺著的是一個男人,三十多歲的模樣,緊閉著雙眼,滿臉風(fēng)塵,額頭一道長長的疤痕猶似一條蜈蚣般猙獰可怖,嘴角的血跡已經(jīng)風(fēng)干呈黑褐色,身邊還有一把看起來又寬又長又重的大刀,黑色的刀身刻著不少符文,透露著重重的邪殺之氣,除此之外就是一個斜挎在肩上的布包,此刻垂掛在身體一側(cè)。
冰清見狀不由往我身邊靠了靠,似乎是有些害怕了。
咦,是他。這時一直站在我一旁的石興上前兩步皺著眉頭表情狐疑的打量著地上的這個男人,接著迅速蹲下來,試探他的鼻息,看樣子他們彼此認(rèn)識。
誰呀,石興,你認(rèn)識他。我開口問道,雖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但畢竟這種時候遇到這么怪異的人,是敵是友都分不清楚,可不是什么好事。
太好了,他還活著,大家不用緊張,我認(rèn)識他。此人名叫陸明,又號稱幽靈獵人。也就是地府在人間選定的代理陰差,專門追蹤地府跑出來的,或者逗留人間的各種亡魂.兇靈。與我阿爸爺爺很是熟識。石興邊說邊抬手托著陸明的脖子將他稍稍扶正了身子,另一只手掐向他的人中穴,他吃痛,很快便醒了過來。不斷瑟縮著身體,五官幾乎要皺到一起了,無力的抬起雙手捂住胸口,看起來很是痛苦。
陸叔叔,陸叔叔,我是石興,認(rèn)識我嗎。石興邊輕喊著邊輕拍陸明的臉,良久他才鎮(zhèn)定下來。
石興?孩子怎么是你,你怎么到這種地方來了。
陸叔叔,先別說話,告訴我你傷在哪里了。
陸明艱難的指了指胸口,石興一把扯開了他的衣服,在場的人無不睜大了眼睛,只見他的胸前漆黑一片,如同被火燒灼過一般,皮膚都皺到了一起。令人看一眼便全身雞皮疙瘩。
青青見狀連忙靠了過去,捏開他的嘴巴,塞進(jìn)一顆回生丹,又給他胸前的傷口涂抹了翠綠的藥汁。雖然傷口變化不大,但精神好了不少,緩了一口氣開始給我們講述事情的經(jīng)過。
前些日子,我突然收到地府的通知,說是地府遭到了不明高手襲擊,陰差死傷一片,就連黑無常都受了傷,他們不僅劫走了剛剛擒獲的羅剎鬼,而且還趁機(jī)破壞地獄之門,釋放了地府鎮(zhèn)壓許久的陰魂,多虧白無常和鐘馗以及鬼判及時趕到,他們才罷手離開。其中有幾個窮兇極惡又不愿意接受度化的惡靈,地府已經(jīng)下發(fā)了通緝令,所有陰差除了留下一少部分維持地府秩序,剩余的傾巢出動聯(lián)合人間的代理陰差全力圍剿,否則人間恐怕會被鬧得天翻地覆。
那幽冥血海的地藏王呢,他為什么不出手。我扶著冰清看向地上的陸明。
地藏大人的事情我哪里清楚,不過聽說自從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幽冥血海內(nèi)鎮(zhèn)壓的更大的兇靈也不安分,每時每刻都想要沖破禁錮逃出來,聽說血海內(nèi)的血浪都能掀起幾百米高,就像海嘯一般,大有排山倒海之勢,地藏大人哪里還出的來。
而就在前幾日,無意中被我捕捉到了那幾個惡靈的行蹤,一路追隨來到此處,沒想到卻被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更大的秘密,那就是這里方圓幾百里的海域乃是千百年前的兇靈鎮(zhèn)壓之地,數(shù)量極其龐大,曾經(jīng)有絕世高人在這里布下彌天大陣鎮(zhèn)壓了他們,但不知什么原因,這個大陣如今被破壞掉了,那些兇靈全都跑了出來,雖然肉眼凡胎看上去仍然與普通的海別無二致,其實里面已然是兇靈之海了。那幾個地府的惡靈把我打傷之后也逃到了海里,再想抓住他們恐怕是比登天還難了。陸明說到這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那伏龍島有消息嗎?龍哥也蹲下了身子。
我沒登島,不過伏龍島那片海域也好不到哪里去。難道你們走這條路是為了去伏龍島。
嗯,龍哥略微沉著臉點了點頭。
陸明的表情立刻變得十分驚訝,不斷打量著我們幾個。
陸叔叔,你有什么打算。
哎,不瞞大家,前些日子我已經(jīng)發(fā)了令符,所有收到令符的陰差現(xiàn)在恐怕都全速趕過來了,我要做的就是馬上阻止他們踏入這片海域,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是對手。孩子,你們也就此回頭吧。
哼,龍哥不屑一顧的冷哼一聲,掃了一圈大家,嘴角露出了十分輕蔑的笑,伏龍島我勢必要去,其中的兇險你們也了解了,如果誰要回頭,我絕對不會怪你們。
呵,龍哥,你說這樣的話就不怕我生氣嗎?好兄弟同生共死,我打著趣第一時間站到了龍哥身邊。同生共死,石興也毫不猶豫的起身站了過來。四位女孩也微微笑著加入了我們的隊伍。就連小可憐也似乎能聽懂話一般站到了我們的腳下。
繼續(xù)走了沒多遠(yuǎn)天便黑了起來,為了安全,我們打開手電筒,排起了一字長隊,龍哥走在最前方,我和石興并排押后,冰清站在我前面,一路上我都一直看著她的背影,玲瓏的曲線怎么都看不夠。石興時不時的在我眼前晃動著他的爪子,十分討厭。
等我們趕到山下時,已經(jīng)接近午夜。我們?nèi)齻€男人還好,幾個女孩可是累的夠嗆,可是沒有一個人喊累叫苦。
阿日阿月和青青我總感覺她們不一般,雖然不知它們究竟是什么身份,但應(yīng)該是練過,此時狀態(tài)尚可。可憐了柔弱的冰清,沒有任何內(nèi)力做支撐,一停下后直接癱坐到了地上。
我趕緊蹲下身子扶住她,她艱難的伸直了雙腿,兩條腿不住的顫抖,面色臘黃。
凌霄,我不要緊。她似乎是強忍著疼痛。
都這樣了還說不要緊。我抬起她的一只腳,輕輕褪去鞋襪,白色的襪子已經(jīng)濕透,沾染了血跡,大大小小十幾個血泡遍布整個腳掌。白皙的小腿也已經(jīng)腫脹起來。
腳走成這樣了,怎么不告訴我?不知道疼??!我一邊擰開一瓶水倒在她的腳上,一邊心疼的數(shù)落她。
我怕誤了大家的行程。是我太弱了。冰清的語氣充滿了自責(z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