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辣子雞
苗妙妙回家就把自己關(guān)進了房間，時故在她門口站著，想開口說什么，卻又什么都說不出來。
他只能安靜的，靠著門，沉默著，陪著房間里啜泣的妹妹。
日光慢慢傾斜，一半灑在他的臉上，一半，被擋在了門上。
屋子里的哭聲不再繼續(xù)，只剩下時故自己的呼吸聲回蕩在這個傷心的午后。
他看了看時間，馬上下午了。
眨了眨眼睛，該吃午飯了。
“老板，這只公雞怎么賣？”
“行，您幫我殺了，洗干凈砍成小塊?！?p> “來兩根大蔥，再來把香菜?！?p> “這次是自己吃的，所以不用那么多?！?p> “老板娘，這市場有賣糍粑辣椒的嗎？”
“沒有啊……算了，那個青紅椒給我來點。”
時故的聲音穿梭在菜市場偌大的空間里。
二十分鐘后，他拎著大包小包的材料直奔廚房。
把熱心攤主處理好的雞塊洗干凈放到一邊瀝水。
洗幾塊姜拍開，剝蒜，青紅椒切塊，再來點小米辣切粒，大蔥斜刀切一點，蒜葉切段。
配料準備好，起鍋下寬油燒熱。
下瀝干水分的雞塊，加幾塊拍開的姜，加鹽。
煎炸到金黃熟透。
這個時候可以順便拿出電飯鍋內(nèi)膽，倒入三碗大米淘洗干凈，然后把飯燜上。
雞塊好了之后撈出來放到一邊，姜去掉不用。
油也倒出來，留一點底油。
下郫縣豆瓣醬炒出紅油，然后下入炸好的雞塊。
雞塊上色后開始調(diào)味。
味精來點，花椒粒來點，胡椒來點，嘗嘗咸味兒，不夠再加點鹽。
翻炒入味兒之后重新下姜，下剝好的蒜頭，切好的小米辣。
繼續(xù)翻炒。
蒜頭變軟之后下青紅椒，炒熟。
最后出鍋前下大蔥蒜葉翻炒幾下，一道色香味俱全的時故個人版辣子雞就新鮮出爐了。
飯菜上桌，備好碗筷之后，他敲響了妙妙的房門。
“那個，我做了辣子雞，妙妙你要不要嘗嘗？”
他沒有得到回應(yīng)。
默默嘆了口氣，時故盛好米飯，然后挑出一只雞身上最精華的那幾塊肉，裝了滿滿一碗肉。
找出一張小桌子，放在妙妙門前，把飯和肉兩個碗放好。
然后再次輕輕敲響了房門。
“我把吃的放你門口了，餓了就拿進去吃一口。”
說完也不等妙妙說話，自顧自的滿屋子找自己小學初中的課本。
十分鐘后開門看向妙妙房門前，那兩大碗食物還放在那兒沒動過。
時故沒什么情緒，重新熱好放回原位，敲敲房門也不說話，然后繼續(xù)回自己房間忙自己的。
自己還挺愛惜課本的，以前的書都好好放在床底下，沒拿去賣廢紙，拿出來一看除了舊點也沒什么大問題。
他從小學一年級的課本開始看起，一邊看書心里也掛著時間，每隔十分鐘就看看妙妙把東西吃了沒。
沒有就熱好再放回去，保證妹妹想吃的時候一定能吃到熱乎的。
時間就這樣慢慢流逝。
時故都忘了自己熱了幾次飯菜，課本也看到了小學五年級。
抬頭一看，太陽已經(jīng)蹲在了山頂上，俯瞰著腳下的城市。
他想想了想，合上課本，來到妙妙屋前，看著門口分毫未動的食物，輕輕嘆了口氣。
這口氣掛著他的心，沉沉的。
他重新熱好飯菜，敲響了妹妹的房門：“那個我要出去一趟，晚上飯點前回來?！?p> 依然沒有回應(yīng)。
“飯菜我熱好了，你趁熱吃點，別餓壞了?！睍r故說完就準備轉(zhuǎn)身離開，步子都還沒邁出去又收了回來：“那個，要是涼了就放桌上等我回來重新做?！?p> 末了，他耷拉著肩膀，無精打采的出了門。
……
去菜市補充材料，去小賣部取車，回到學校門口開始擺攤。
時間很緊，但是時故動作也很快。
緊趕慢趕，他成功在放學之前把一切準備妥當，只等學生們到攤位前掏出錢包。
“您的炸豆腐，不加折耳根?！睍r故遞出弄好的食物，收回客人付出的鈔票。
下午的生意比早上的還要好一些。
他補充的食材很快就賣了個七七八八。
眼看著學校里的學生也走得差不多了，時故摘下口罩關(guān)上火，靠著車子長舒了一口氣。
生意出乎意料的好。
雖然有學生們之前沒見過炸豆腐的新鮮感幫助，但之后即便回落，按他上輩子的經(jīng)驗，每天早上下午加起來，兩三百塊還是能賺到的，去掉成本的純利也能有個一兩百。
繼續(xù)這么干兩個星期他就有錢從那個家搬出來了。
“時故哥？”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把他從暢想中拉回了現(xiàn)實：“你怎么在這？”
定睛一看，時秒拉著小推車旁邊站著萬歲萬幸甄開心，幾人一起看著他，表情驚訝。
時故也有些訝異的看著他們：“你們仨怎么在這？”
時秒聞言不好意思的笑笑，看了看身邊的甄開心和萬歲萬幸。
早上眾人分別之后，她和甄開心萬歲去了回收站，把早上的收獲賣了幾毛錢。
被同學們霸凌之后，她也不由自主的會想，自己選擇撿塑料瓶賣廢品是不是太難堪了。
回家的路上，她看著那幾張毛票，心里一下子就想通了。
她需要錢。
除了賣廢品之外，她實在想不到別的方法能夠在不耽誤學習的同時也賺到錢了。
在意他人的指指點點并不能讓時分回到她的身邊。
于是她沒有回家休息，而是回到了學校，撿塑料瓶。
甄開心和萬歲本來都到家了，但還沒來得及享受難得的假期，還在學校上課的萬幸就打電話告訴萬歲時秒回學校了。
萬歲知道了，甄開心也就知道了。
于是幾人就這么出現(xiàn)在時故面前了。
“東西送完了嗎？”時故看著時秒笑著問。
一開始他確實很意外，但是看見這幾人手里還拎著裝塑料瓶的蛇皮袋，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還剩最后一趟?！睍r秒點點頭，猶豫著問：“妙妙知道你在校門口做這個嗎？”
“她知道啊?！?p> 這個時候萬歲甄開心湊到小攤前異口同聲：“你早上那些錢就是靠這個賺的？”
“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