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哥哥,我們把它抓回去給貝貝做伴好不好嘛?”
貝貝是王沐兩年前養(yǎng)的白色哈巴狗。王沐平時就在家聽私塾先生講講書,到花園里逛逛。其余的事她都不用操心,實在無聊,于是養(yǎng)了貝貝做伴。
“狗和蟲子是玩不到一塊去的?!绷至谊栍行┙乖炅耍皶r候不早了,我們快走吧!一會兒藥店該打烊了?!?p> “奧!”王沐很聽林烈陽的話。
第二天早上,林烈陽像往常一樣早早起來,洗漱好后,帶上紙條就朝濱河衛(wèi)生院去了。
“先生,哪里不舒服呢?”他剛踏進診所,就有一個小護士笑呵呵地迎了上來。
林烈陽一驚,皺眉問到:“之前那個劉護士呢?”
林烈陽本身就是來找劉小稀的,生病只是個幌子罷了。他每次來這里都是劉小稀來接待他的。
“您是說劉小稀嗎?”小護士溫柔地問。
林烈陽朝她點了點頭。
“聽說是請假了呢,我來代班?!?p> 請假?林烈陽驚愕!劉小稀在這座城里一個親戚朋友也沒有,要是生病的話自然可以在診所里看,為什么要請假呢?
“她身體不舒服嗎?”林烈陽努力平靜了一下情緒。
“我不清楚??!”小護士眨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說到:“先生放心吧,我扎針很穩(wěn)的。請問您是哪里不舒服呢?”
說實話,現(xiàn)在林烈陽整個人都很不舒服,他的心頭冒出很多不好的想法。被抓的人招供了?劉小稀也被抓了?他該怎么辦?
“先生?先……”
“哦……”林烈陽努力平復著內(nèi)心,“吃壞肚子了,隨便給開點瀉藥吧!”
“那哪行呀!我們可是專業(yè)的呢!您拉肚子多久啦?”小護士不依不撓的領著他朝診室走去。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zhuǎn)念一想,確實不能就這樣走了,不然顯得太刻意了。
“哈哈,那真是太好了!”他嬉皮笑臉的敷衍著護士,平靜地跟著她走進了診室,內(nèi)心卻十分躁動不安。
四五平平簡陋的小鄭室里,一個醫(yī)生,一個病人。醫(yī)生問什么,他便答什么,他的身體他自己清楚,他現(xiàn)在在乎的根本不是鬧不鬧肚子,他在乎的是他的同志們怎么樣?他還能殺掉多少賣國賊?如果真出什么意外,靠他一個人怎么撐起自己的信仰………
“……吊一瓶點滴,按時吃藥,還有……”
“點滴就不吊了,錢沒帶夠,麻煩給我開點藥吧!”林烈陽打斷了她。
他好歹也是個政府官員,怎么會沒帶夠錢,他只是不想浪費時間,隨便找個借口罷了。
“哦!”醫(yī)生似乎有些不高興了,隨便寫了個方子就讓護士帶著出去拿藥了。
他拿了藥,出了衛(wèi)生院后就叫了黃包車,徑直朝西郊的墓地奔去了。
他腦子里閃過了很多想法。那做墳是他和姚棄冬唯一的聯(lián)系了,他要把字條壓在草紙下,如果明天下午還沒被取走的話,他就要展開營救了。
“到了,先生!”拉黃包車的小師傅喜洋洋的說到。
林烈陽付了錢,就大步流星地朝那座沒有墓碑的墳走去了。
還沒等他走到墳跟前,遠遠地就看見一個矮矮胖胖的女子,穿著一條精致的旗袍,在那座墳邊繞來繞去,似乎在翻找什么東西。
看這行頭,肯定不是一般百姓,也不會是什么柴夫!
他完全慌了!難道是暴露了!行動處派人來守株待兔不成?
但為什么派一個女人來?
林烈陽完全摸不著頭腦,只是站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說服自己平靜,不斷告訴自己,他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為什么要慌!
經(jīng)過了一番自我對話和內(nèi)心掙扎后,他的腦子才稍微恢復了些理智。
他坐了下來,看了看周圍,仔細端詳著有沒有埋伏或者監(jiān)視。
確定沒有埋伏后,才基本恢復理智。他在想,他現(xiàn)在要不要光明正大地走出去拜祭她的父母?
如果他去了。確定那個女子就是特別行動處的,那他就有嫌疑。
如果他不去,那日后要是追究起來,黃包車師傅認定他來過墓地,而這位大小姐又沒見他出現(xiàn),恐怕他嫌疑更大。
他思來想去,最終吞了手里的字條,深深吸了一口氣,淡定的走了出去。
快走到墳前時,鼓起勇氣來,大聲呵斥到:“喂!干什么呢?你家墳啊?”
那女子壓低了洋墨鏡,看了他一眼,又冷冷地笑了一下,就大大方方地走了。
秋風吹拂著墓地,也吹拂著毫無頭緒的林烈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