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你這大戶人家的小公子還不回家嗎?”朱允炆望著已經(jīng)快要沉下去的太陽,今日的太陽格外的妖艷,好像是一場血雨腥風(fēng)即將來臨。
“明日務(wù)必將酒給我?guī)н^來,我明日還在這里等著你。”說罷,朱允炆輕輕躍起,踏上樹枝又躺了下來。
“師父啊,你一個人久了,不寂寞嗎?”小川四郎看著朱允炆那瀟灑的動作,卻覺得心頭一酸。
“哈哈哈哈,知足常樂,我的恩恩怨怨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一個人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敝煸蕿裳鎏扉L笑。
小川四郎最后看了一眼師父,心中想到,一個老乞丐怎么吃飯啊,算了,強者自有妙計,而后懷著激動的心情離開了此地。
“這個小兔崽子為什么還沒有回來,都快要天黑了,可別出什么事端才好?!北揪弥敲澜辜钡脑跁h堂反復(fù)踱步。
“你莫要心急了,這小子可能就是去哪里鬼混了,你擔(dān)心個什么勁兒,別把你的情緒表現(xiàn)出來。否則只會讓他變本加厲的依賴家里。”坐在正位上的小川康多嘬了一口酒,向下看去
“今日,是我小川家族的家族聚會。各位族人吃好喝好,往后還要繼續(xù)努力啊。”
眾人向著高座上的家主拱了拱手,端起酒來敬他:“家主英明!”
嘎吱一身,會議堂的大門突然被打開,眾人紛紛看著小川四郎。
小川四郎躡手躡腳鉆了進來。
“哈哈哈哈,這不是四公子嗎,這么晚了,四公子干什么去了。”不知是誰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小川四郎眼見各位都發(fā)現(xiàn)了他,只能一臉尷尬地笑著:“啊哈哈哈,我……送藥,送藥哈哈”說著還想提起手中的藥給眾人看看,卻是腦中一驚:壞了,那藥落在荒郊野外去了!真是晦氣!
沒等小川四郎繼續(xù)狡辯,坐在正位的家主說到:“無妨無妨,四郎啊,你今年剛滿十八,這是你第一次參加家族之宴,各位啊,給四公子介紹介紹啊。“說罷又是嘬了一口酒。
“四侄子,還認得我嗎,我是你寺淺叔啊?!闭?dāng)小川四郎不知何以應(yīng)對只是,一聲粗獷的聲音傳來,小川四郎馬上朝著聲源的方向看去。
正是坐在家主右邊第一個的中年男人。男人滿臉橫肉,像極了日本電影里的黑幫老大,他的眉毛又黑又粗,兩只眼睛卻像在眼窩處點了兩個孔一般小。
小川四郎尷尬的笑著,不知說什么好。坐在家主左邊第一個人又說話了:“四公子好,臣下是小川家族的六部統(tǒng)帥,秋道初月。”說著還向小川四郎作了作揖。
小川四郎連忙還禮悄悄觀察,此人沒有滿臉的橫肉,臉上卻顯得堅韌無比,有一種飽經(jīng)風(fēng)沙和久經(jīng)沙場的老成與警惕。小川四郎心中納悶:六部統(tǒng)帥?大明六部?但是這個人一看就是個日本人啊,怎么可能是大明六部呢?
沒等小川四郎搞明白,左邊第二個人說話了:“四公子好,臣下是家族內(nèi)部御醫(yī),橋上馬海。臣下不善言辭,愿四公子見諒?!闭f罷也作了作揖。
小川四郎又是觀察,這個人如此之年邁,一撮花白的山羊胡蓄到了胸前,自己卻感覺他真氣充沛,精力旺盛,就像是個三十多歲的壯年,實乃奇人啊。
之后的人便是一些尋常之人了,例如左邊的有六部各部的大將軍,還有一專管祭祀的大薩滿,總共是九個人,而右邊的則是小川家族族人有叔叔小川寺淺,嬸嬸本久悠香,母親本久智美,大哥小川協(xié)律,二哥小川輝,三哥小川宏一郎,表哥小川濤博,表姐小川佳筧,加上自己正好九個人,奇怪的是,小川康多身后站著一個全身穿著黑色夜行衣的人,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
長輩一一介紹完后,宴會開始了,奇怪的是,這里并不像大明皇家一樣,宴會上沒有宮女跳舞,也沒有心懷不軌的人上前表演劍術(shù),卻是一家人熱熱鬧鬧,連不善言辭的御醫(yī)長都喝的面如潮紅,一個勁兒咯咯地笑。
不管是姓小川還是姓大川,在座的人仿佛沒有隔閡一般,好像放下了警惕一般,歡聲笑語。
正在眾人高興地快要飛出去時,小川四郎不經(jīng)意間瞥見父親身后那個人伏在父親耳邊不知說了些什么。坐在正位上的小川家主聽了身后人的話后,拍了拍手,招呼著侍從將餐盤酒具端了下去,眾人見此場景,都是輕咳一身,整了整衣服端坐起來,小川四郎感覺到氣氛不對,連忙照著他們的樣子學(xué)了起來。
過了片刻,議事堂內(nèi)陷入沉默,這沉默像是黑夜里的山洞,每個人都不說話,真可謂是掉根頭發(fā)都能聽到。
小川四郎緊張的冷汗都流出來了,他向?qū)γ娴挠t(yī)長偷偷看去,卻見御醫(yī)長那面如潮紅的臉已經(jīng)恢復(fù)了原先的蠟黃。原來這些人都是修行的啊,不知道他們是什么境界啊,話說回來,師父還沒告訴我是什么境界呢。
小川四郎正在心中盤算著往后的日子怎么過,小川康多卻發(fā)話了:“各位可還滿意?”
眾人點點頭。
“那好,我就廢話不多說了,各位想必已經(jīng)知道上杉家主進攻高麗的事情,現(xiàn)在他們派出使者聯(lián)絡(luò)個家族,想讓大和十三氏一同出兵高麗,各位意下如何?”
小川四郎恍然大悟:上杉家族出兵朝鮮?如果把上杉家族當(dāng)做豐臣秀吉的話,那現(xiàn)在就是公元1590年。不過現(xiàn)在的大和依舊屬于分裂,所以上杉才想要一起出兵。
“臣認為,小川家族應(yīng)該盡力而為,如今的高麗世家愈來愈墮落,拿下高麗定是輕松之舉,只是這高麗不過寸土,這十三個家族應(yīng)該怎么分???”一直沉默著的秋道初月突然說到。
“我通過使臣之言得知,若是攻下高麗,十三族應(yīng)該平分,上杉家族帶來的出兵協(xié)議書上也是這么寫的”小川康多答到。
小川四郎覺得蹊蹺,若是說十三族平分也不是很可能,但應(yīng)該上杉家族的兵力雄厚,此次聯(lián)合各家族出兵朝鮮,恐怕是自己想要獨占高麗吧,可是大和地域少說也有四個島,怎么著也應(yīng)該有個和上杉家族實力差不多的家族和他互相爭斗維持平衡。
“父親,阪本家族怎么說?!毙〈ㄝx問。
小川康多正色說道:“據(jù)虎忍報告,阪本家族決定先出兵高麗,拿下高麗之后可能還要和上杉家族爭一爭?!?p> 果然如此,看來和上杉家族維持平衡的就是阪本家族了,如果按照史實來看的話,那此次出兵必敗啊,大明名將李如松,再加上個誓死衛(wèi)國的李舜臣,如果真實情況和歷史相符的話……
不行,我絕對不能讓自己的家族損益,當(dāng)然也不能讓大明損益,可是我的力量有限,調(diào)動不了其他家族。“
“臣認為出兵為妙,小川家族這些年來的處境不容樂觀,北邊是龍爭虎斗的上杉,阪本兩家,南面又是邪修的大利家族,如果趁此機會出兵攻朝,我們可以讓其余幾家先幫我們鏟除大利家族。明朝雖然地域廣大,但是兵力不足,恐怕沒有余手可以支援朝鮮?!绷繉④娭坏拈L宮結(jié)弦說。
沒救了沒救了,這幫小日本子是真的沒救了,居然只是看到大明的兵力不足,就以為大明好欺負了?可笑啊,而且這是修仙的世界,修仙自古以來就是中華的故事,大明恐怕比真實歷史中更強啊,恐怕都能一舉消滅了我們??磥砦冶仨毜孟雮€辦法組織小川家族出兵,我還沒有活夠?。?p> 小川四郎暗下決心,覺得自己有必要為了前途阻止這群瘋狂的日本人:“父親,我以為大明威風(fēng)猶存。
雖說近些年來我們聽到過很多關(guān)于明朝虛弱的傳言,但是畢竟眼見才為實,高麗是大明的門戶,若是攻擊高麗,大明唇亡齒寒,必定出兵援朝。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上杉家族的真正目標(biāo)其實是大明吧?!?p> 眾人聽到小川四郎說話,都驚訝的看著他,這位平日里訥訥弱弱的四公子,這位成天蔫兒了吧唧的老四,竟然在參加第一次家族會議就提出自己的看法。
小川康多也是大為震驚,但他連忙恢復(fù)了神色:“咳咳,不錯,上杉家的協(xié)議書上確實說了下一步的計劃是進攻大明……”
未等小川康多說完,小川四郎厲聲大喝:“真是愚蠢!他以為自己是大羅神仙嗎,大和就算再繁盛,有再多的兵力,在大明看來不過是個彈丸小國!
大明名將眾多,各位恐怕都聽說過戚繼光吧,就算能打過高麗,大明也是不可能被打敗的。別說是大明了,高麗也不能打!這個世界修仙者眾多,誰能想到哪里會有什么不出世的強者呢,高麗的將領(lǐng)也不是吃素的。
我認為,打高麗就是無稽之談!”
眾人先是嚇了一跳,在小川四郎說到大和的種種不好時都臉色陰沉,但當(dāng)他們聽到后來的判斷之后又覺得確有此理。眾人又陷入沉思。
小川康多問道:“你是從哪里知道的這些事情,之前為什么沒聽你說過?”
小川四郎慷慨激昂地做了一番演講,心情舒暢,聽到這句話之后,險些沒摔倒。
“我是從鎮(zhèn)里的明人那里聽的?!毙〈ㄋ睦纱鸬?。
小川康多捋了捋胡子,沒來由的點了點頭:“不錯,我們收到的有關(guān)大明的內(nèi)幕還是太少了,不過高麗挨打大明未必會幫,所以我覺得此時出兵攻高麗,等到高麗淪陷后,我們將兵力撤回也不遲?!?p> 小川四郎愣了,難道自己說的那些都被父親當(dāng)了耳旁風(fēng)了?還要打高麗?唇亡齒寒啊懂不懂!小川四郎剛想反駁,小川康多卻說:“嗯,此事可以再議,畢竟著急其余幾家也不是什么易事。
不過眼下還有另外一事,大利殘蛇最近有了新動作,他派出使者去同海和多果兩家,意在與兩家聯(lián)合。此舉對我們大為不利,弟妹,魯義叔怎么說?!?p> 小川四郎聽到此事可以再議,松了口氣,一定要在發(fā)兵之前說服父親!
聽到家主問話,本久悠香答道:“父親讓我轉(zhuǎn)告你,大利家族野心極大,說服他們是不可能的,我們應(yīng)該趕快備戰(zhàn)了。”
小川四郎內(nèi)心掀起萬丈波濤,這么刺激,剛穿越就打仗!這可如何是好。
小川康多面色陰沉,沉著聲說:“好的,我明白了。
秋道?!?p> “臣在?!鼻锏莱踉逻B忙起身。
“我命你從今天開始從小川家族領(lǐng)地的五縣征兵,舊部裁兵,把舊部中最好的精銳留下,以最強的訓(xùn)練程度捶打新兵和精銳。我要在一年內(nèi)看到你的成果,著手去準備吧?!?p> “臣聽命?!闭f罷秋道初月就退出了議事堂。六部將軍隨即也退了出去。
“橋上,我命令你馬上召集丹巫坊工人,把四縣的丹巫坊都調(diào)動起來,加快速度煉制回血丹,增氣丹?!毙〈刀喽⒅鴺蛏像R海,眼神變得威嚴。
“臣聽命。”說罷,橋上馬海也退了出去。
“真資,調(diào)集鷹忍以上的所有忍者,到九州刺探情報。”
這時,一直隱藏在小川康多身后的人竟然從房梁上跳了下來:“臣聽命。”說罷便轉(zhuǎn)身離去。
忍者?這個世界居然有忍者啊。小川四郎感覺自己的世界觀被徹底顛覆。
小川康多將任務(wù)布置完后,對著薩滿說道:“你知道該怎么做?!闭f罷薩滿便直接出去了。
“哥,那我們也該行動起來了?!弊谝慌缘男〈ㄋ聹\站起身來,往門外走去?!爸敲溃依锞桶萃心銈兘忝脙闪??!闭f罷便走出了議事堂。
本久智美嗯了一身,對著坐著的孩子們說道:“各位,該努力了,你們也看到了,現(xiàn)在的局勢越來越不利,只有變強才能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呀?!?p> 孩子們點點頭,都退出堂內(nèi)。
小川四郎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回想著剛才的信息,他越發(fā)覺得這個世界不可思議。
“不錯啊四弟,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聰明了?”剛剛走出來的小川宏一郎拍了拍小川四郎的肩。
小川四郎扭頭看去,滿臉尷尬的笑著:“哪里哪里,我有幾個問題,不知道三哥方便不方便?!?p> “怎么不方便啊,你我屋子面對面啊,邊走邊說吧。”說著便向著南面走去。
小川四郎趕緊跟上:“三哥啊,這個六部的部是什么啊,還有那個六部統(tǒng)帥和六部將軍又是什么?”
小川宏一郎走起路來大大咧咧,完全不像個公子哥“嗯,想來你也是第一次見這些人,那我就給你好好說到說到。
所謂的六部,是各個家族軍隊的等級劃分,從小到大分別是隊,排,連,團,營,部。而六部統(tǒng)帥,則是領(lǐng)導(dǎo)六個部的副司令。
六部各部又有一個大將軍領(lǐng)導(dǎo),也稱之為部將軍,以此類推,最小的就是隊將軍。將軍可不是常人可以當(dāng)?shù)?,每一個將軍都是火拼火打出來的武士,只有武士才可以領(lǐng)導(dǎo)士兵。
對應(yīng)著各個軍級的將軍,武士分為(從小到大)白武士,青武士,藍武士,紫武士,赤武士,黑武士?!?p> 小川四郎邊走邊整理腦中的信息:“也就是說只有武士才能領(lǐng)導(dǎo)士兵,武士是將軍的榮譽稱號?”
“可以這樣理解,各級別的將軍對應(yīng)各個級別的武士稱號。”小川宏一郎晃著手指給小川四郎解釋。
“那這樣一一對應(yīng)的話,六個部的將軍都是黑武士,那六部統(tǒng)帥的稱號應(yīng)該比黑武士要高吧,他不是副司令嗎?”
“是的,六部統(tǒng)帥是經(jīng)過更艱難的訓(xùn)練而被父親選中的,他的稱號是黃金黑武士?!毙〈ê暌焕筛裢獾哪托?。
也就是說,各個家族都有其軍事力量,可以當(dāng)做軍閥,而家主就是軍閥司令,六部統(tǒng)帥就是軍閥副司令,他的稱號是黃金黑武士。六部各部的部將軍相當(dāng)于部長,而他的榮譽稱號是黑武士。再往下分,每一個營的營將軍就相當(dāng)于營長,榮譽稱號是赤將軍,以此類推,就構(gòu)成了軍閥的軍事力量。
小川四郎大腦高速轉(zhuǎn)動,他又問道:“最后的忍者是怎么執(zhí)行任務(wù)的,也有等級之分嗎?”
“有的,忍者就是各個家族的情報機構(gòu),忍者等級從大到小分為虎忍,豹忍,狼忍,鷹忍,隼忍,蛇忍。蛇忍之下是普通忍者,普通忍者想要晉升蛇忍需要通過生存考驗。
忍者晉升需要完成相對應(yīng)的任務(wù),會議最后的是我們家族的最強虎忍酒德真資?!?p> 原來如此,這不就是特務(wù)機構(gòu)嗎。“近些日子你要安分一些,父親他們忙著備戰(zhàn),大利殘蛇最近的活動越來越頻繁,他們的第一個目標(biāo)一定就是我們了,我們這些做兒女的就算幫不了什么忙也不要添亂的好。”小川宏一郎忽然話鋒一轉(zhuǎn),嚴肅地對著小川四郎說道。
“哦,還有一事想要問一下三哥,大和十三氏究竟是哪十三個家族,最強的家族又是那個家族?”小川四郎繼續(xù)打探消息。
“大和十三氏從北向南依次是月島,足上,密束,???,宗本,上杉,管藤,阪本,小川,本久,大利,同海,多果。其中屬阪本和上杉兩家最強大,他們明爭暗斗了好些年頭了。我們小川家族和本久家族是世交,據(jù)說兩家的先輩是交過命的兄弟,我們兩家經(jīng)常通婚,比如媽就是現(xiàn)任本久家主的親妹妹?!?p> “那這個大利家族最近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嗎,為什么要向這個家族備戰(zhàn)?”小川四郎迫切的想要知道所有事情的答案。
“大利家族是一個邪修家族,近些年來野心變大,想要一統(tǒng)大和。
嗯,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屋了,有機會我再與你細說吧?!闭f罷便朝著他的屋子走去。
小川四郎沒有再做挽留,也是回到了屋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