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符文筆
傻子。
所謂血酬,一般是鍛造士制造過于強大的武器而產(chǎn)生的。
符文的產(chǎn)生并不是沒有絲毫代價的。
就像用發(fā)動機,需要燃油才可以發(fā)動,越高大上的發(fā)動機,所需要的油品越貴。
這樣就會造就如同專屬武器一樣的造物。
這種造物一般會有強大的能力,或者非凡的功能。
在蘿莉娓娓道來的描述中,懷民感覺就像在生火,他添了汽油,所以火勢很猛,但所需的可燃物基本上還是一樣。
有問題嗎?沒問題。
就是沒有哪個傻子會用血酬制造一口鍋。
畢竟生存為第一要務(wù)的原則,在群狼環(huán)伺的世界里,你有糧,我有槍,你家就是我的糧倉。
所以懷民的作為有點讓眾人碎三觀。
這不合理。
總的來說,世界還是很復(fù)雜的,懷民懶得多想,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把鍋完善了。
看著滾刀肉的哥布林,蘿莉自知多說無益,拿在手中的鐵鍋開始構(gòu)思。
旁人也會給出自己的建議。
在討論聲中,蘿莉手中的筆不斷勾勒。
不久后,一個鍋柄上銘刻著復(fù)雜的圖案,而鍋柄底部就有個像“卍”字一樣,卻比它更加圓潤的符文。
做完這一切,蘿莉沒好氣的將鍋還給了懷民。
哼!
還在氣頭上。
子曰:不要和女人爭辯。
懷民試了一下被完善的鐵鍋,那“卍”字符文就是調(diào)節(jié)器,而與鍋底的符文相比,鍋柄上可真是繁雜而華麗。
應(yīng)該可以,雖然他不明白為什么鍋柄上的符文需要那么復(fù)雜。
能用就行!
“辛苦了,先別走呀!”
“為酬謝諸位,請稍等片刻?!?p> “飛蘭~我們肘。”
說完就叫顧飛蘭一起往廚舍走去。
顧飛蘭大概知道今天又能嘗到懷民的手藝了,因此表現(xiàn)的十分主動。
眾人也不知道這哥布林要搞什么鬼,但是人家挽留了,那就先等等看。
這次是顧飛蘭在旁教授,畢竟懷民對符文器具的掌握不太熟練。
廚舍門前,傭人好奇地往里面張望。
一般來說,這種地方不會有主人或者貴客的身影,以前懷民也只不過來過一次。
懷民握著鍋柄,在一旁顧飛蘭的講解下,感受著自己和鐵鍋的聯(lián)系。
就像學(xué)開車一樣,坐在車?yán)铮杏X周遭的環(huán)境與車身的距離。
很奇妙的感覺。
他能感受到鐵鍋的部分功能,而且能知道溫度如何調(diào)節(jié),都不需要看說明書。
這就是符文造物嗎?
嘗試過幾次之后,鐵鍋底部開始發(fā)熱。
懷民開心的就像孩子一樣,他發(fā)現(xiàn)并不需要太過消耗精神,而自己的廚藝經(jīng)驗就能判斷火候。
很快,他便在灶臺上忙碌了起來,但是廚舍沒有排煙系統(tǒng),鍋氣、水蒸氣并不能很好的排出廚舍。
看來還要弄個吸油煙機。
大堂的眾人眼看主人不在,就紛紛交流了起來。
“秦姑娘,您能看出那鐵鍋有何特別之處嗎?”
開口的是授課大叔,看得出來,他對話的是蘿莉,而且很客氣。
“嗯,雖然是口鍋,但是感覺很奇怪,就像一顆火紅的球?!?p> 秦蘿莉皺著眉開口,不得不承認(rèn),那口奇怪的鍋蘊含著極大的能量,而且她看不懂,但是卻讓她很熟悉。
“威力如何?”
一位滿臉寫著嚴(yán)肅的青年詢問道。
“不好說,若制型成弓的話,應(yīng)該可以轟開國都城墻?!?p> 突然,秦蘿莉想到了那熟悉的感覺。
“太陽,他把太陽銘刻在里面了?!鼻靥}莉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p> 青年斷然否定。
“你諸葛家做不到的事,就否定別人能做到?”
秦蘿莉斜眼看著青年,口氣有點不屑。
“別忘了,君主之能,神秘莫測?!?p> 對呀,那個哥布林的身后,可是站著一尊君主呀。
諸葛青年搖了搖頭,他只是覺得不可思議,隨即問道:“這么說,那口鍋還是件不俗的武具?”
“不知道,人家只不過是想造口鍋而已?!?p> 秦蘿莉抬頭看著房梁。
眾人苦笑不堪。
沒過多久,他們就看到大賢者家的傭人搬來一張張案桌。
這個世界還是采用著分食制,案桌不大,四四方方,上面擺滿了各種菜肴。
單憑香味,就足夠讓人口齒生津。
懷民系著圍裙,一副掌勺大廚的模樣跟在最后。
倒是顧飛蘭,以極快的速度回到座位,乖乖坐好,等著傭人在她前面放好案桌。
回到上首,懷民解開圍裙,笑著看著眾人,單手伸出,道:“今天諸位辛苦了,這清湯寡水的,就當(dāng)?shù)乐x了。”
清湯寡水?看著案桌上葷素搭配,賣相極佳的菜肴,有些人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這說的是實話,相比廚舍的大廚,懷民對于這個世界生物的探尋可以說是空白,但是大道至簡,簡單的炒菜還是可以的。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p> 眾人笑著回應(yīng),至于心里想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沒人動筷子。
在這個階級明確的世界,懷民知道,他們是在等,等主人介紹菜肴。
每介紹一道,他們就會嘗一口,直至介紹完所有,才會放開吃。
“這是錦冠雞,將其剁碎,而后油炸,撈出控油煸炒,外酥里嫩,諸位嘗嘗?!?p> 夾著一塊雞肉,表面略干,但是盤底有油脂可以沾,就看個人口味。
聽著懷民說完,和他一樣,叉起雞肉,品嘗了起來。
這里懷民用的是筷子,而其他人,除了顧飛蘭,用的都是叉子。
秦蘿莉皺著眉,她覺得懷民的餐具更加好看,但是好像有點麻煩,心中決定,回去之后弄一套。
其余的人也若有所思。
畢竟懷民和他們不一樣。
雞肉放入口中,牙齒擠壓著外皮,酥脆之后是內(nèi)里雞肉的香甜。
嗯?并沒有記憶中的腥味。
眾人瞪大的眼睛,似乎新世界的大門在眼前緩緩打開,而里面的金光噴射而出。
細細咀嚼,緊實的肉質(zhì)和外皮摻雜在一起,就像一場合奏,雞肉是悠揚的笛聲,而外皮是激蕩的古箏。
緩緩睜開雙眼,眾人對于接下去的菜肴有了更多的期待。
更有甚者,覺得需要等主人介紹菜肴這個規(guī)矩太麻煩了。
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懷民的虛榮心被填的滿滿的,都快溢出來了,沒什么比得上別人喜歡自己的廚藝了。
不過有個不合群的,就是顧飛蘭,使勁給懷民使眼色,想讓他快一點介紹,或者可以直接跳過。
這怎么行,像是以前,這可是米其林級的餐廳才能享受到的服務(wù)。
無視她,懷民繼續(xù)介紹下一道菜。
“這是獨角豬,取其內(nèi)里脊,就是其背部最美味的部分,切絲,腌制,然后大火翻炒。”
說到這里,懷民停頓了一下,夾起同盤中的另一個主角。
“這是一種毒藥,誒,先別慌,不要吐!”
眾人當(dāng)聽到是毒藥的時候,皆是一慌,就知道這只哥布林不靠譜,竟然下毒,但是聽到后面,還是被勾起了好奇心。
“這種植物附帶一點點毒素,會讓人產(chǎn)生一種疼痛感,我稱之為‘辣’,但是拋開劑量談毒性都是耍流氓,所以諸位放心,在此前我已經(jīng)做過試驗,可以放心食用?!?p> 隨著懷民緩緩道來,眾人也稍微放心了一些。
“雖然是你一片心意,但是以毒待客,似乎不太合適吧?”
席中一位在眾人中,較為年長的人開口。
“敢問閣下是?”懷民看著他問道。
“曾冼,家族藥劑士?!?p> 曾冼拱了拱手,回應(yīng)。
“那么,如果我告訴你,呼吸都是有毒的,那么閣下是不是就不呼吸了?”
懷民饒有興致地說。
“不可能。”曾冼一下子就否定了。
沒有過多解釋,懷民擺了擺手,說道:“我也只是提前說明一下,畢竟我就是主廚,有必要讓食客知道所食用的是何物,至于吃與不吃,全憑諸位。”
說完就將夾著的菜放入口中,含糊著繼續(xù)說道:“這種植物的毒素雖然會給人痛感,但是卻伴生出另一種快感,當(dāng)然如果不適者,可以喝下旁邊的牛奶?!?p> 看著懷民以身作則,客人也紛紛效仿。
一時間不斷有吸氣聲發(fā)出。
“這是陽藤的果實,不曾想還能有如此味道?!?p> 曾冼是第一個認(rèn)出這種植物的,不過他隨后聽到懷民說道:“原來這叫陽藤果啊,不過因為辣所以我決定叫它‘辣椒’?!?p> 辣味其實不是味覺,它是刺激口腔黏膜的痛覺,但是能讓人產(chǎn)生一種快樂的感覺,可以說是痛并快樂著。
舌頭有些發(fā)麻,那是灼痛的刺激。
但是新鮮的體驗又讓人的細胞歡呼雀躍。
再品嘗一下肉絲,和之前那道雞肉一樣,辣椒是脆的,肉絲是香嫩的。
組合在一起,又比之前的雞肉刺激,讓人胃口大開,痛覺的麻痹之下,口感就更加滑嫩了。
“嘶~你可真是個有本事的廚子,嘶~。”
秦蘿莉一邊吸氣,一邊贊賞著懷民。
眾人紛紛點頭,同意了她的說法。
“比起廚子,我更喜歡你們稱之為廚師?!睉衙竦靡庋笱笾?。
“廚師?為師者,達也。”
一個文質(zhì)彬彬的人若有所思,“如若行廚同汝一般,便稱為師,可。”
但也只有少數(shù)人認(rèn)同罷了。
之后懷民有介紹了剩下的菜肴,席間也逐漸剩下品嘗的聲音。
那白如牛奶的湯品竟然是魚湯,青菜還能有這種味道。
各種各樣的想法回蕩在眾人的腦海中。
美食不可辜負,如果說是因為那口鍋才有如此美味,那么感覺好像也是值得的。
多么奢侈的想法。
秦蘿莉按捺不住,領(lǐng)頭發(fā)問。
得到的結(jié)果是,一般的鐵鍋也可以做到,只不過懷民覺得自熱鍋更方便罷了。
“什么?”
這是如此的荒唐。
他不是傻子,而是一個瘋子。
這是眾人的結(jié)論。
但是都暗下決心,回去之后,一定要造個鐵鍋。
懷民當(dāng)然不在意這些,甚至可以理解,畢竟穩(wěn)定才能享受,這對他們來說將心力放在這種地方,就是奢侈。
飯后,每個人都吃的飽飽的,案桌上除了骨頭,就沒剩下什么。
給眾人了茶水,案桌就被傭人清理的干干凈凈。
“這就是茶吧?”
別人知道,這也是懷民弄出來的,只不過讓符文術(shù)士專門弄出這種,也是極為奢侈的事情。
“誰說要術(shù)士才能炒茶的,之前我可不懂這一套?!?p> 呷了口茶,懷民渾不在意。
“這茶普通人也能制?”
有人發(fā)問。
懷民點了點頭。
有人吃驚,有人苦笑,而有人卻皺著眉,像是在想什么。
“制茶、廚藝還有造鍋,還有什么是閣下不會的?!?p> 文質(zhì)彬彬的青年笑著問道,目光直視著懷民。
“造鍋我不會,那是妖精們做的,我只不過是提供了思路罷了。”
搖了搖頭,讓懷民造鍋,很難,之前收集的鐵砂所能熔煉出來的就一點點點小鐵球,更不要說制造一個半球體了。
“聽聞閣下所處世界并沒有符文?”
曾冼十分好奇,謹(jǐn)慎的問道。
“是的,可是也沒有除了人族之外的敵人?!?p> 懷民直接回答:“就是沒有像獸族、妖精還有精靈族這樣的生物。”
眾人無法想象沒有符文的世界是什么樣子的,不過那個人族能夠主宰世界的樣子倒是很讓人向往。
“話說,人族在獲得符文術(shù)之前不也是照樣存在嗎?”
懷民一直有這個疑惑。
“像妖精那樣的存在,比它們更凄慘?!?p> 回答的是文質(zhì)彬彬的青年,話語中包含著別樣的心情。
在那個恒古的時代,人族沒有符文,是如同家畜,可以隨意屠宰的時代。
閉著眼睛都能想象到當(dāng)時的艱難。
“哦?那人族是怎么獲得符文的?或者說,那第一支符文筆是怎么造出來的?”
在懷民看來,那可以勾勒符文的筆根本就不是普通的造物,若是沒有其它物件,那它是怎么出現(xiàn)的?
眾人有些為難,似乎不知道該怎么說。
“撿的唄?!?p> 秦蘿莉喝著茶,嘟囔著說道。
“也不能說是撿的,畢竟時也,運也,這神賜之物,應(yīng)該是天神的賞賜。”
苦笑著,文質(zhì)彬彬的青年似乎想說的好聽一點。
知道不好在這方面說下去,懷民就問道:“也就是說,從獲得符文至今,人族一直處于現(xiàn)狀多少年了?”
多少年?不知道,但已經(jīng)很久很久了。
對于這個問題,眾人心思各異,但大部分覺得這有什么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