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哪里人?是這密州本地的么?”
于枚搖了搖頭,似乎是在想什么,而后卻是又搖了搖頭,隨即笑了。
“哪里人?這話人人都問,可問了又有什么意義?管他哪里來的干嘛?到最后不都是志同道合則為朋友,話不投機轉身就走,和哪里來的有什么關系?”
“自在天下人,天下處處可去得,去到哪里便是哪里的人?!?p> 余天期倒是沒想到,眼前這個他以為已經被囚禁逼得半瘋的老頭,竟然能說出這樣一番頗為有獨到見解的話。
不過他卻也沒有就這么被這一句話給唬住。
能說出這樣話的人,除了高士之外,還有騙子。
余天期年輕的時候可沒少上這樣的老頭的當,所以心里自然是有警惕的。
當然,面上還是得繼續(xù)演下去。
“您說的是,這話當真是發(fā)人深省。”
“您這些年游歷天下,見過不少有意思的事兒吧,如今你我被困在此,您不妨講出來給我長長見識?!?p> 余天期自然不是要聽故事。
之前他便查到,這密州城可能和東華文明有關。
他希望從那老者的話里,了解到更多的信息,這樣一來,他就有更多的線索去判斷這兩者是否真的有聯(lián)系了。
這事情似乎和眼前的事情無關,但從總體上將,這些事情比眼前自己一個任務的成敗更重要。
然而那于枚很快便讓余天期失望了。
“各地都有窮人富人,各地都有好人壞人,其實在一座城里,便能看盡天下的事了?!?p> “而天下的事,無非就是爭名奪利,權錢財色而已?!?p> “都是俗事,哪有什么趣事啊?!?p> 余天期覺得這個于枚就是個混蛋。
明明是你說的有人作伴了可以聊天了,結果我拋出一個話題,你這么給我以上價值就結束,根本不往下延伸,這我還跟你聊什么?
我本就不擅長找話題,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你還給我這么浪費了,你對得起我死去的腦細胞么?
余天期有些生氣,但從根本講,畢竟是他有求于人,最后只得是強壓下這股火氣。
“那您說說您想討論什么?”
于枚瞇著眼笑了起來,而后上下打量起了余天期。
這副怪模樣直看的余天期一陣發(fā)毛,心想著這家伙不會是困得久了變態(tài)了吧?
“咱們探討下醫(yī)方吧?”
余天期這才收回了心里的戒備,不過很是果斷的拒絕了。
他倒不是覺得自己比不過對方,但這地方和他生活的地方顯然是不同,這里的醫(yī)學是什么體系他根本不了解,這種情況哪有什么可探討的?
“我這剛入門不久,不懂還很多,跟您自然是沒得比,咱們還是聊點別的吧。”
于枚卻是笑著搖了搖頭。
“年輕人要說實話啊,你若是沒有點本事,敢去揭告示給知州看???”
余天期也笑了起來。
“不怕您笑話,我就是見沒人揭榜覺得有點奇怪,然后多看了幾眼,誰知道那官差就急了,說的話很是難聽?!?p> “我又是那急脾氣,他越是趕我,我偏要來,結果就吃了這么個大虧。”
聽了余天期的話,于枚笑的前仰后合。
“好,有趣,厲害?!?p> 然而笑過之后,卻是豎起來大拇指。
“不過這急的很好?!?p> “青年人便要有青年人的燥性,急還慢,其實沒有對錯?!?p> “急有急的好處,慢有慢的壞處。”
“再者,青年時期變就是試錯出錯的時候,此時不出錯,等老了再出錯就沒了改錯的勇氣了?!?p> “你看看那些年老的人,一個比一個倔強,別說改錯了,便是連認錯的勇氣都沒有,你但凡敢說他錯了,他瞬間就能點燃了?!?p> “錯了好,急了好,這才是年輕人?!?p> 余天期本是不大喜歡這個于枚的,但是他說的這番話,他卻是無比的認同的。
但感慨歸感慨,他不能忘了自己的目標。
“這我都把自己的情況說完了,您不得聊聊您的事情?您要是不倔,當初也不會被抓進來吧?”
聽到這話,于枚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這小子啊......”
“這點你倒是猜對了,我當初也好是覺得奇怪。”
“這密州城這么大,那知州也能正常外出,那會有什么樣的病這么久都沒人能治呢?”
隨即又是隱晦的一笑。
“初時我還以為是某些難言之隱呢,結果一試,才發(fā)現情況不對勁?!?p> “不過我倒是沒你那么傻,但我運氣不好,那天據說是知州出獵,馬上要路過那告示處,時間緊迫,那官兵便直接帶著我進了官衙,而后就被關在了這里?!?p> 于枚被抓的過程其實和余天期沒多大的差別。
但余天期還是從于枚的話里得到了一些信息。
那就是知州依舊可以外出。
這一點到現在才清楚,其實是余天期自己的理解失誤。
之前飯館掌柜的說過,說知州帶領著城中百姓抵抗的白軍,還曾出主意讓他當街攔住知州。
后來又說知州病了尋醫(yī),余天期便想當然的將那帶兵作戰(zhàn)和出街當成了生病之前的事情。
這中間便有了一個時間上的差異認知。
如今既然知道那知州無事還能行動,暫時沒問題,他便也安心了。
當然,安心不等于他可以隨便呆下去。
但相比逃獄,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出現在眼前。
他晚上可是要回到自己的世界的,如今被關著,眼前又有一個大活人,自己如何解釋自己的離開和下一次的出現嗯?
難不成要打暈他?
想到這里,余天期卻是突然想給自己一巴掌。
蠢的很,自己可是會催眠的,我還至于動手打人么?
解決了眼下的難題,余天期稍稍放松了起來。
和那于枚又聊了幾句話,但并沒有什么大的收獲。
那于枚游走到密州城還沒幾天就被抓住了,他對著密州城的了解并不比余天期多。
吃過送來的晚飯,天漸漸黑透了。
余天期便笑著給那于枚下起了套。
“我雖然醫(yī)術不精,但師門傳承里,有一個特別的招數,不知道您想不想見識一下?!?p> 于枚很快就來了興趣。
“什么招數?快說來聽聽!”
余天期自然想的不是說給他聽這么簡單。
“不如你先感受一下實際效果如何?”
于枚好不擔心。
“我也可用?治療什么的?”
余天期卻是神秘的一笑。
“說了試過才更清楚,你只需要打心底配合我就可以了?!?p> “那是自然?!?p> “那我們開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