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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門春

第一百八十章

雁門春 橘子愛吃瓜 2203 2022-09-19 09:00:00

  他們到羅側(cè)妃院子里的時候,宇文極和太安公主也剛到一會兒。

  羅側(cè)妃是午睡的時候斷氣的,這幾日天氣不算熱,但是還有秋老虎,她午睡穿的極為單薄,一件淡紫色的抹胸,白絲的里衣薄如蟬翼,襯得若隱若現(xiàn),膚如凝脂。

  她死前好像極為難受,捂著肚子,嘴巴微張,似乎還沒來得及下床就沒了聲息。

  可是她沒有流一滴血,好像就是不舒服,死掉了。

  羅側(cè)妃身子還沒涼透,侍女們上前幫她穿好衣服。

  太醫(yī)已經(jīng)過來了,等侍女們服侍好羅側(cè)妃穿上衣服,他才上前看羅側(cè)妃,已經(jīng)沒有了脈象,口鼻俱是干干凈凈,他又翻開眼皮看了看。

  最后對宇文極道:“殿下,羅側(cè)妃前幾日便有些不適,有些上吐下瀉的,微臣讓她主意不要誤食寒涼之物,但是羅側(cè)妃不聽,又吃了些,后面兩日有些嚴(yán)重,微臣便開了幾幅藥給她?!?p>  他說完轉(zhuǎn)頭看向羅側(cè)妃的侍女問道:“側(cè)妃昨日下午和今日有什么別的反應(yīng)嗎?”

  那侍女急忙跪地道:“沒吃冰,吃了些西瓜,吐了兩回,最后喝的開胃的酸梅湯也吐了,今晨好不容易喝了些白粥?!?p>  太醫(yī)便道:“嘔吐物還留著嗎?”

  這怎么會留,侍女們搖了搖頭。

  宇文極在旁邊看的眉頭深深皺起。

  太醫(yī)最后只得道:“殿下,側(cè)妃娘娘是胃疾,原本頂多是潛伏,這幾日突然發(fā)作?!?p>  可是羅側(cè)妃從來沒有這種毛病過,宇文極的目光再次看向羅側(cè)妃,她面色已經(jīng)開始白了下去,看不出一點(diǎn)受了外力的痕跡,口鼻干凈,也沒有流血的跡象。

  他又把目光移向了太安公主和申屠嬋,太安公主有些難以接受的表情,申屠嬋和跟在她身旁的徐初元皆是皺著眉頭看尸體,似乎想不明白羅側(cè)妃怎么突然死了。

  一切都沒什么異常,宇文極只得嘆了口氣道:“報給羅家吧?!?p>  羅家好歹是二品的大員,他們不會這么輕松就相信的,又請了宮中的太醫(yī)來看。

  宇文極對此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太安公主也不跟她們計較,但是最后的結(jié)果還是跟府中的太醫(yī)說的一模一樣。

  太安公主并不知道申屠嬋使的什么計謀,她有些詫異道:“怎么回事?”

  這是太安公主的小客廳,李靜姝將那些荷花花苞在她自己帶來的一個釉色花瓶里插好,又左右看了看那花才道:“羅側(cè)妃的月事帶有問題。”

  太安公主愕然:“月事帶?”

  申屠嬋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靠在椅背上,好像整個人都要陷進(jìn)去了,翹著腿,有些目中無人的樣子,太安公主知道,她其實(shí)只是有些疲倦,這是她十分放松的姿態(tài)。

  申屠嬋看著那瓶荷花道:“月事帶上有一些藥,不多,從咱們打算除掉她就放了,日積月累的,身體會吸收掉,這些東西是傷內(nèi)臟的,羅側(cè)妃最后吐出來的不是西瓜和酸梅湯,定是還有血,只是紅彤彤一片,根本分辨不出?!?p>  不等太安公主反問,她又道:“她的五臟六腑都不行了,恐怕只是胃更嚴(yán)重一些,太醫(yī)檢查,不可能看她的下體,除非是冤案,皇室貴族素來也沒有讓仵作剖尸這一說法,況且她是太子府的人,那是打宇文極的臉。”

  所以她死的無聲無息。

  太安公主只覺得渾身都不舒服了,像是有螞蟻在身上爬,女子皆有月事,她們卻從來沒有想過這么惡毒的法子。

  她抬頭望著申屠嬋,申屠嬋一襲青衫靠坐在太師椅里,她對著窗,那荷花花瓶就在她的斜對面,外面的光透進(jìn)來落在她的臉上,她整個人又白又瘦,青衫銀絲反射一點(diǎn)光澤,仿佛并非世間肉體凡胎。

  申屠嬋察覺到太安公主在看她,連抬眼都沒有抬,只道:“公主心軟了?”

  她喚的是公主,不是娘娘,太安公主知道申屠嬋是在提醒她,誠實(shí)道:“沒有,我只是覺得一件事情開始發(fā)生后便會層出不窮,比如這種害人的法子,將來會不會有人用到我身上?!?p>  申屠嬋勾了勾唇角道:“世事輪回,因果報應(yīng),慈蓮寺里的女尼才沒有這些?!?p>  太安公主啞口無言。

  李靜姝伸手撥了撥那花苞岔開了話題:“皇帝給郭二小姐賜了婚,就是告訴成國公少插手皇家的事情,成國公府應(yīng)該會老實(shí)一段時間。”

  申屠嬋一動不動,像是沒有聲息的木偶,聞言道:“先不管他,我的目標(biāo)是瑞王妃?!?p>  她說完終于撐著椅子扶手坐直了身子道:“還要麻煩娘娘明日帶著我去瑞王府給瑞王妃探病。”

  太安公主眉頭微皺:“你要去見她?”

  申屠嬋挑眉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樣厲害的女子,不見見不是可惜了?”

  她說著掩唇笑了笑道:“我真想知道,瑞王妃沖進(jìn)宮中的時候撞見玉笛真人之后的場面?!?p>  太安公主捋了捋袖子思索:“瑞王妃十幾年都沒有失寵,一個小小的玉笛真人,我還是覺得有些靠不住?!?p>  申屠嬋已經(jīng)收斂了笑意,她站起了身,青衫隨著她的動作垂了下去,太安公主的視線落在她的衣擺上,只聽她說:“請娘娘拭目以待。”

  申屠嬋起身要走的時候太安公主叫住了她道:“五哥很擔(dān)心你。”

  申屠嬋在太子府的后宅,姜瀾見不到她,申屠嬋擺了擺手道:“我沒事,明日我去見他?!?p>  她說完便要出去,李靜姝抱起那插好的花瓶跟在后面。

  申屠嬋青衫上細(xì)密的銀絲如同樹葉脈絡(luò),銀光灼灼,太安公主的手輕輕搭在侍女的手上,目不轉(zhuǎn)睛盯著申屠嬋和李靜姝的背影。

  李靜姝抱著花瓶偏頭跟申屠嬋說了什么,她笑嘻嘻的,帶著少女的嬌俏,申屠嬋眉眼比剛才說正事的時候柔和了許多,甚至接過了李靜姝手中的花瓶。

  她們肩并肩走了,太安公主似乎有些困惑的道:“申屠衣服上的刺繡是初元繡的嗎?”

  她身邊的侍女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徐小姐的手藝,之前奴婢見過她的荷包,便是宮中的繡娘跟她比恐怕也要略輸一籌?!?p>  “她跟申屠這么要好了嗎?”太安公主仿佛在自言自語。

  在衣服上刺繡是長遠(yuǎn)的事情,如果不是繡娘從早繡到晚,普通貴女繡一身衣裙,停停歇歇要繡上月余,甚至半年。

  所以貴女們平時頂多繡些荷包,香囊,帕子之類的,李靜姝卻給申屠嬋繡了一身銀絲青衫。

  她們不是親人,甚至連要好的朋友都算不上。

  太安公主心中有些異樣的想法止不住的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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