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沐晚晚’回頭看了一眼風遠。
“那我們就一起跑吧?!?p> 反正有法訣保護,他們只管往前跑。
魔前赴后繼的撲向他們身上,他們不懼不畏,在夜風下狂奔。
月亮照亮了他們的前路,他們身上法訣的印記越來越淡薄。
看著即將跑出樹林的風遠,‘沐晚晚’放緩了腳步。
風遠回頭看她,‘沐晚晚’笑了笑:“我沒有力氣了,你快跑,外面說不定有救兵?!?p> 風遠幾番糾結(jié),加快了速度。
這次他不敢回頭,生怕回頭就會看見‘沐晚晚’在他面前魂飛魄散。
月光照亮了慘白的前路,他終于踏出了那片樹林。
法訣也在這一刻失效。
那魔一記重擊,將風遠拍倒在地。
風遠身上霎時間開始出現(xiàn)大小各異的傷口,很快血液就將他的衣服浸濕。
他努力的想爬起來,卻怎么也使不上力氣。
眼見著魔就要將他抓住,沐晚晚隱約看到了幾道熟悉的影子。
風遠此刻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力氣,猛地從地上爬起,用盡全身最后一絲力氣往前跑去。
直到他摔倒在地。
他抬頭看不清那人長相,只是迷迷糊糊的道:“師父救我,我要救人。”
沐晚晚這才看清,來人劍眉星目,約莫三十歲的模樣。一襲白衣上雖已經(jīng)打了幾個補丁,卻還是難掩周身清貴氣度。
“師父,這...”
他身后的那人往前一步之后,沐晚晚才開始震驚。
誰能想到這個清俊青年是泠善老祖。
泠善老祖瞥了一眼身前的魔,那些魔便識趣的往后退,只是沒退幾步,就被泠善老祖誅殺。
泠善老祖將躺倒在地的風遠抱在懷里,絲毫不在意風遠身上是否臟污,只是滿臉的擔憂。
“明昭你和翠蕪在這里在看看有沒有其他的魔,我先帶著這孩子去鎮(zhèn)上?!?p> 這話說完便御劍飛走了。
等沐晚晚再站定時,周邊景色已經(jīng)便換了個遍。
他們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只是不同的是現(xiàn)在,風遠住上了客棧。
風遠如今還沒有醒,躺在床上的臉蒼白如紙。
托泠善老祖的福,風遠渾身上下的傷口已經(jīng)被處理好,甚至還穿上了新衣服。
又過了三天,風遠才悠悠轉(zhuǎn)醒。
沐晚晚卻覺得奇怪,‘沐晚晚’已經(jīng)有三晚沒出現(xiàn)了。
她親眼看見‘沐晚晚’消失,可是現(xiàn)在‘沐晚晚’卻不再出現(xiàn)了。
“師父,他醒了?!?p> 開口的是年輕的青灰道人。
泠善老祖聽得此言急忙走了過來,拉住了風遠的手。
許久之后才開口:“沒什么問題了。”
這時的風遠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身處陌生的環(huán)境,只是瞬間他又清醒,連嘴唇都變得蒼白。
“你們看見一個小女孩兒了嗎?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她的手受傷了?!便逋硗砺犃T看向風遠。
泠善老祖搖了搖頭:“我們?nèi)サ臅r候,那里只有你一個活人了?!?p> 風遠的眼淚突然流了出來。
沐晚晚看著也覺得心口發(fā)酸。
他一邊抽泣,一邊道:“什么跑不動了,都是騙人?!便錾评献嬉娝恢笨?,只能伸手順了順風遠的脊背。
風遠哭了一陣子,突然停住了哭聲。
“她不是凡人,說不定已經(jīng)回去了。我去破廟等她,她一定會在那里?!?p> 泠善老祖伸手將眼淚從風遠臉上抹去:“她叫什么名字?我讓他們出去時幫你留意留意?!?p> 風遠抬頭,小聲道:“她叫沐晚晚。”
泠善老祖摸了摸他的頭:“好,我讓他們幫你找。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風遠此刻情緒漸趨平緩,開口道:“我叫鳳遠,鳳凰的鳳,遠方的遠?!?p> 明昭真人將鳳遠的名字在嘴里囫圇念了幾遍,而后突然道:“倒是和風語的名字十分相像。”說完將蕭風語從身后拉出。
“這是蕭家的公子,名叫蕭風語,今年七歲。”
蕭風語小時候與如今不同,站在明昭跟前就像個肉球,白白嫩嫩的臉和鳳遠清瘦枯黃的臉形成了鮮明對比。
鳳遠歪頭看他:“真巧,他的眼睛邊上也有一顆小痣。”
泠善老祖轉(zhuǎn)頭看去,果然見蕭風語眼下有一顆小痣。
鳳遠閉上了眼睛:“我的在這里?!?p> 泠善老祖見狀笑了笑,順手從翠蕪手里接過剛拿上來的栗子糕。
“吃這個?!?p> 鳳遠見狀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伸手,小心翼翼地拿了一個。甚至不敢多吃,只是小小的咬了一點尖尖。
蕭風語此刻邁著腿上前,捏起一塊栗子糕,就大口咬了下去。
鳳遠看向他,蕭風語將栗子糕咽了開口道:“看!要這么吃!這里有這么多,夠我們兩個吃了!你不要舍不得!”
說罷捏起一塊栗子糕,遞給鳳遠。
鳳遠見蕭風語的手一直那么舉著,勉強笑了一下,將糕點大口大口吃完。接過了蕭風語手里的那一塊。
蕭風語此刻眼睛瞇成了一條線:“翠蕪叔叔,好吃!”
大抵那天是鳳遠人生中最溫暖的一天,至少沒有受人欺負,也沒有遭人看不起。
只是在某天,太衍宮的眾人去街上巡查,鳳遠偷偷溜了出去。
他沿著熟悉的街道亂竄,直到進了那間破廟。
他在那里從天亮等到天黑,再從天黑等到天亮。
沒有等到任何人的影子。
‘沐晚晚’就像從來沒來過一樣消失了。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神像,鞠了一躬,走了出去。
剛走沒兩步,又遇到了那群混混。
那日那么大的火,燒光的是那些受凌虐至死的少年們??蓱?yīng)該死的,應(yīng)該被懲罰的,如今依舊過的風生水起。
許是鳳遠被拾掇得干凈了,混混們一時沒有認出。
等擦身而過后,才后知后覺的喊了一句:“站住!”
那雙猥瑣的眼睛將鳳遠從上打量到下,而后露出了一口黃牙。
“那日的大火竟沒有燒死你,也不知道是攀上了哪位金主?如今拾掇得越發(fā)鮮亮了,是不是得謝謝哥哥將你送去獻身吶,嗯?”說著竟然伸手想要勾鳳遠的下巴。
鳳遠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自重。”
這話說完混混非但沒有收手,反而變本加厲了。
“自重?你如今自重了嗎?”眼看他笑的越來越猖狂,鳳遠氣不打一處來,正要出手時,卻被劍攔了下來。
樓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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