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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續(xù)紅樓夢

紅粉閑談治家之道 公子空曰富貴經論

巧續(xù)紅樓夢 森女大人 6061 2024-01-03 13:35:59

  話說芳伶玉替謝婉兒要了福源,倒還覺得欠了王慎言一個人情,趕著他五月節(jié)過生日,找了幅上好的字帖就要送與他,卻又礙著身份,隔了三日才坐著轎子登門。

  剛進逸玉軒就聽提荇說道:“這些人越發(fā)敢糊弄人了,這樣的紙也送來,我就不信賬房上寫的也是這種糊窗的紙……”

  后有小丫頭報芳伶玉來了,方才笑盈盈走出來,道:“芳姑娘來了!日前爺過生日給您送了帖子,怎么不來與我們熱鬧熱鬧。”

  芳伶玉道:“實不湊巧,那幾日病了,身子懶懶的起不來,這不剛好些就來了!這里頭有副王右軍的字帖,勞煩姐姐給二爺送去?!?p>  提荇笑道:“姑娘送的倒是合心,這幾日送來的就屬姑娘的禮最好?!闭f話間,王慎言走了過來,一見著芳伶玉就道:“芳妹妹怎么這會子才過來,難不成是嫌棄我了!”

  芳伶玉道:“二爺過生日,來的人多,我人微言輕的,來了也沒意思!不如這會子來,反倒能和你們說上幾句話?!?p>  王慎言笑道:“原本也沒幾個人來,你只多心不來,這會子來還得去太太那兒小坐,也不怕被念叨?!?p>  提荇道:“剛剛聽小丫頭說太太正和大奶奶在花園里逛呢!心情好著呢!正打算叫幾個唱曲的過去,還叫人把飯送到花園子里去。”

  芳伶玉眉頭一扭,只道:“那我此時去了,只怕是不便,等他們用過了飯再去坐會兒!”

  王慎言邀她往書房里進,那里頭還藏著許多字帖,他往里搜刮出一副米沛的詞出來,上書寫著:

  溪面荷香粲粲,林端遠岫青青。楚天秋色太多情。云卷煙收風定。

  夜靜冰娥欲上,夢回醉眼初醒。玉瓶未恥有新聲。一曲請君來聽。

  芳伶玉接回來細看了一回,道:“仿的也有幾分像了!瞧著云卷煙收仿的卻有幾分刻意,想來你心思未定,道行不夠!”

  王慎言卻道:“近來送來的紙筆不好,用得不暢!”說著,攤開桌上的筆墨紙硯,讓芳伶玉一一瞧了,“那徐大越發(fā)會糊弄人了!打量我與那三小子一樣不寫字呢!偏太太夸他老實。”

  芳伶玉笑道:“但凡能在太太面前說上幾句話的,都是會糊弄人的,想必太太也知道他撈油水,只要賬上過得去,也不影響大家用度就好!眼下府里日子好,外面的人眼巴巴要進來,若沒這油水誰想進來,現(xiàn)下治走了這個徐大,免不了又出個余大,你若把他告發(fā)了,既想得小氣,又不明晃晃說太太不會治家嗎?”

  王慎言道:“瞧你這市儈小民的說辭,難怪太太也喜歡你,原來也是個會糊弄人的?!?p>  芳伶玉道:“也好過你做個悶葫蘆強,你若不讀書考功名,也該在太太跟前尋個事做,日后方有個出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自個兒過得好才是強的?!?p>  王慎言道:“我知道你盼著我來贖你,我如今也攢下一些了錢來了,加上你送來的,也是夠贖你的,只是要討太太示下。”

  芳伶玉沒有接話,只低著頭,王慎言這才又哄她道:“你也別急,這陣子太太也有意給我安排親事,等我成了家就能把你接來,也不叫你在外面拋頭露面的?!?p>  芳伶玉眼里含了幾滴淚珠兒滾了下來,哭道:“在院里陪唱說笑的,誰惦記著我們的苦,我倒還有些姿色過得比尋常的妓女好些,你瞧那些下等的,哪個不是被折騰得沒了半條命,再往街上一丟做乞丐去了,再說說我年紀也不小了,回頭人老珠黃的只怕也會被丟到下等院里去……只怕那會子就等你來收尸了!”

  王慎言道:“我絕不讓你如此過活?!?p>  正說話間,提荇站在書房外問道:“二爺,太太知道芳姑娘來了,也邀著芳姑娘和二爺一塊用飯呢!”

  芳伶玉聽了也不多說,只重新梳洗了一番,到了花園子里余崔夫人、秦大奶奶請安,王慎言也一同跟來。

  這秦大奶奶是王慎行的原配,育有一子王清平,正到了上書房讀書的年紀;一女王清樂,年小正被奶娘抱在身后。

  因芳伶玉頭上戴著簪環(huán)叮當響,清樂喜歡就要伸手去抓,被秦大奶奶阻止了,笑道:“這孩子越發(fā)沒規(guī)矩了。”

  芳伶玉只是笑,隨手拔出簪子與她逗樂,道:“我這些都是不值錢的玩意兒,難為姐兒喜歡?!?p>  秦大奶奶連連退了回去,笑道:“你們錢難賺,我們如何還能拿你的?!闭f著就讓奶娘把清樂帶走,又讓人給芳伶玉碗筷安排在自己身邊,又請她點曲子聽,好不客氣。王慎言則在崔夫人近旁坐下。

  只聽崔夫人道:“你也是,她既然來了也不知會我一聲,倒讓客人餓肚子?!?p>  芳伶玉連連解釋道:“是我不要他說,怕誤了您的好興致,早知道您不嫌棄我,就該早早的來,來遲了反誤了太太用飯?!?p>  崔夫人道:“也沒餓著,正要吃就聽底下幾個小丫鬟嘀嘀咕咕的,一打聽才知道你來了,想你也不是外人,何怕打擾呢!我身邊正缺個合心說話的人呢!”

  芳伶玉便站了起來,走到崔夫人身邊,與她老人家捏肩,撒嬌道:“太太身邊這么多人伺候,哪缺我一個!”

  秦大奶奶笑道:“太太就喜歡你,剛剛聽曲子也說起了你。我們自己的曲子都聽膩了,不如請芳姑娘給我們唱些新曲,順便也調教調教這些小丫頭,唱的都是些陳詞濫調,也不知道跟人學學?!?p>  芳伶玉心下雖不悅,卻還是笑吟吟接道:“只怕我唱得不好,反惹人怪罪!”說著卻道前頭,接過一個琵琶,唱了一首水調歌頭:

  百花棲枝頭,朽木抽綠條。蜂蝶亂舞,和煦暖風釋悲愁。一解寒冬冰雪,人間處處歡喜,可愛萬物生。勸君好惜時,莫負好春光。

  聽詞曲,品佳肴,樂融融。一壺春醪,交情言歡獨怕醉。一匹匹五花馬,一件件千金裘,浮身置寰宇。醒時獨一夢,叫人空余恨。

  崔夫人聽了直說唱得比從前婉轉些了,依例叫賞了些銀子,也叫人上了壺好茶,與芳伶玉潤喉,又說道:“當日芳姨娘也是天生一副好嗓子,都說侄女隨姑,細一看模樣也像,當日她蒙了難匆匆嫁進來,知道她是好人家的女兒,我也不敢虧待了她,只可惜她命薄走得早,臨走時也記掛著你,可惜那事大,老爺也做不了主,這才虧了你。好在你也長大了,我這個心里方好受些!”

  芳伶玉道:“伶玉知道太太的難處,從來都不敢奢望什么,只求在太太身邊伺候,就是莫大的福分了!”

  崔夫人聽了歡喜,拉著她的手,道:“到底你懂事,勝過我兒?!?p>  幾人又聽了一會兒曲子,逛了一會兒園子,見崔夫人有了困意,芳伶玉這才說道怕顧娘子來催,該回去了。崔夫人忙讓人請了轎子,又給了二兩車馬費,十分客氣。

  只芳伶玉一回去就把自己關進屋里,重重的哭了一回,哭得眼眶子紅紅的,面上沒有好顏色,又擦了粉才敢出來。顧娘子姑念著她與王侯府有親,也不敢太使喚她,反哄著她早些睡去。

  芳伶玉正要歸房,突然蹦出個金烏出來,就罵道:“你這小蹄子,慌慌張張從我屋里出來做什么,不怕我抽你一頓?!?p>  金烏嘻嘻笑道:“剛剛顧媽媽叫我取一些香粉,我想著咱屋里有剩下,就分她些?!?p>  芳伶玉冷笑道:“你果真大方,怨不得我屋里總少東西,合著叫你拿去送人情?!币痪湓捫叩媒馂跄槹滓魂嚰t一陣,巴不得把手上的香粉丟了,芳伶玉有道:“既然拿了就送去,以后再叫我瞧見,我就把你送回媽媽那兒去,反正你眼里也沒我了,不如散了吧!”

  金烏道:“姑娘說的是哪里的話,不過是取些香粉給顧媽媽,她老人家急著用又找不到,我只想著咱這兒有,原也是好心,不想惹得姑娘不痛快了,您這般說我怎么還敢送去。”

  芳伶玉道:“合著你還委屈起來了,看樣子是不打算留在我身邊了,也罷,我這就找媽媽去,說我不會調教人,你還是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金烏心下委屈,摸著眼淚跑開了,邊上也有幾個看熱鬧的姐妹,與芳伶玉道:“你何苦與她計較這些,這鎖春樓里哪有我們自己的東西,你罵她倒得罪了顧媽媽?!?p>  芳伶玉道:“得罪了又如何,打量著以后橫死街頭,不過早一日晚一日罷了!”說完就進屋去了,大家見她心情不好,也不多說。

  約到了戌時,桂華流瓦,屋里冷清,一盞蠟燭忽明忽暗,寶玉送了飯菜過來,只把東西放在桌上,見她懶懶得從床上坐起來,半垂云鬢似嫩柳,身子歪歪的,一手搭在床邊,一手朝他晃著,寶玉只覺得眼前羅袖動香如秋霧茫茫,只露出蔥白的手兒,要把他揪住,反倒向后退了一步,道:“姑娘,該起來用飯了!”

  芳伶玉道:“窗子風大,你送到床邊來,喂我吃下。”

  寶玉遂把飯菜都端到床邊,細看芳伶玉眼睛腫得跟青蛙眼一般,鼻子一抽一抽的,卻有幾分可愛,嘴角不自覺上揚,偷笑了一回。

  芳伶玉氣得把枕頭往他身上一扔,罵道:“有什么好笑的,難道你也笑話我不成,合著人人都拿我說笑取樂,都不把我當回事,莫非我不是人嗎!不該氣不該怨,只樂呵呵做個彌勒佛才好!我哪有……哪有那么大的肚量……”

  寶玉這才收緊了表情,哄道:“姑娘怎么氣了,我剛剛只覺得姑娘可愛,就連哭都這樣動人,怎舍得取笑,要是姑娘因此惱了,那我就罪該萬死,今兒就算要了我的命,也該賠的?!?p>  芳伶玉冷道:“只怕你從前也這樣哄別的姑娘吧!果真是富貴人家出來的,說話都是一個論調?!?p>  寶玉道:“富貴人家里自有他的無奈,若是姑娘覺得我說假話,今兒我就死了,一條賤命能換得你開心,也值得?!?p>  芳伶玉瞅了他一眼,卻像真的,眼眶打轉著淚水,也不說話,忽的背過身去,盡情哭了一場后才緩緩說道:“我也不是有意埋汰你,只恨我命苦,生在了富貴之家,那就一輩子就這樣過了也好,偏趕上家里出了事,被賣到了這里,過了些好時候又受這么些罪,還不如一出生就出生在窯子里頭,也不去想那些這些,心里還自在些。見了你總有幾分恨意,許是想到了從前那些不堪的日子,你不知道我是熬了多久才找到機會遇到王家的人,設法跟他們相認,才攀上一個假靠山,可我終究只是一個無用的人,那王家只需一句話就能領我走,可他們不肯……他們不肯吶……”

  芳伶玉越說越氣,倒把底兒都托了,寶玉見之憐之,有心安慰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只道:“我知道你對我從來都沒什么壞心,這才不肯離開你。咱都是一樣的人,依托了皇權富貴過得比人好些,沒了這些就下賤了,說起來富貴都是鏡花水月,撈不著的影兒!”

  芳伶玉道:“那什么才是實的,吃的苦嗎?受的罪嗎?這些倒都是真真切切挨在自己身上,莫非我還得笑著去迎受這些苦難!”

  寶玉搖搖頭,嘆道:“當下的人是真的,若是拿了真心捂不了冷心,那何苦作踐自己惹自己不痛快,富與貴從來都是捆綁在一塊的,攀了親又如何,昔日不知有多少門親戚,哪照應得完,只挑幾門看得上眼的,做個樣子,也不顯得我們刻薄就好了?!?p>  芳伶玉嘆道:“若我家里犯的是尋常事也好,偏是大事,覆巢之下,復有完卵乎!王家的人許是礙著這個,怕得罪了上面的,早知道當日真該一頭撞死了,好過今日搓磨得不清不白,不上不下,死了反不甘心了!”

  寶玉見她哭得滿臉淚痕,本想拿絹帕給她擦眼淚,卻見自己滿身破裳,就縮回了手,又見她復而轉笑,“難不成你找帕子,噯!那也是富貴人家的東西,現(xiàn)在的你怎么會有?!闭f著她起身往櫥柜里一拉,抽出一條帕子來,往他身上一丟,道:“給你吧!平日里無聊我也做些針線活,就給你一條備著給姑娘擦眼淚?!?p>  寶玉打開一看,繡的卻是蘭花,孤零零落在那兒,倒顯得高潔清雅。芳伶玉哭得嘴干,就給自己倒了杯茶,見桌上擺著幾樣小食,就叫寶玉上來一塊吃,夾起一塊腌制的小瓜道:“這小東西日日吃它覺得肚里總是空空的,吃了魚肉在吃它倒解膩……你嘗嘗,比你從前吃的如何……”

  寶玉嘗了一口,道:“略咸了,從前我吃的還有幾分甜口,這個倒是死咸死咸,不過卻也比泔水強些。惜福!惜福!”

  兩人倒是各自敘了一回從前的事,心里越發(fā)親近,只人前還和從前一般不冷不熱的。反是謝婉兒因福源一節(jié),記掛著寶玉,求著顧媽媽讓他到人前伺候,穿得好些吃得好些,養(yǎng)了一個月氣色也好了些,面若滿月,神采不凡,就連王慎獨也留意到了他,常喚他來倒酒。

  寶玉因想著芳伶玉贖身的事,也有意與王二爺套近乎,他原也紈绔,自然懂這些世家公子的心思,有心奉迎卻又不卑不亢的,反叫人欣賞。若從前肯這般,賈政也能少著些氣惱,只有人跟前護著,憑的有些任性罷了!

  這日,王慎獨邀了賈雨村過來,他見是寶玉倒酒先是有些吃驚,又見寶玉不以為然,心下也視作不認得,只與王慎獨交談。

  忽得王慎獨道:“先生做得好文章,倒能應付老爺查功課,只我的字得在仿仿,這幾日抄得我胳膊疼。”說著便抬起肩膀,謝婉兒在邊上替他揉搓,笑道:“要說仿字,伶玉倒是最會仿的,常聽那些客人說她寫得幾乎可以以假亂真?!?p>  王慎獨道:“你那妹妹確實是位妙人,只因她和二哥有點親,我不好與她走得太近,不然今兒也叫她來了!”

  謝婉兒借故推開,嬌嗔道:“合著我倒不是妙人了,不過是備用著的,和你陪些俗客!”說著又偷瞄賈雨村一眼,穿戴得比上次好些,想必是靠上了王家這棵大樹,心里生了幾分鄙夷,就道:“得了,我叫娟紅來伺候,反正你也瞧不上我了!”

  說著,也和寶玉招手,把他也帶了出來。

  那賈雨村見他們都走了,就道:“二爺,您可知剛剛與你倒酒的是什么人?”

  王慎獨還浸在溫柔鄉(xiāng)里,笑道:“是何人?”

  賈雨村道:“我本不想說,只不敢瞞你,是昔日榮國府那位含玉而生的公子。”

  王慎獨放下了筷,道:“是他,怪不得言行舉止不似其他奴才這邊莽撞,倒合心意,也是難為他了,一個世家公子落魄成這樣,也能活下去。”

  賈雨村聽他滿口贊嘆,也就順著話道:“他從前就是位極好性兒的主,跟其他人不同,因而也就關了一年就出來了?!?p>  王慎獨道:“唉,世事無常,往后我也不叫他倒酒了,免得傷了他的心,說起來我前段時間還買了他的玉,也是有緣,你去把他叫來,你我同桌喝一杯?!?p>  賈雨村這才出去請了寶玉過來,王慎獨站了起來打量著轉了一圈,道:“我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沒留意身邊站了個了不得的人物。”

  寶玉一聽此話就明白賈雨村把自個兒的事說了,便與王慎獨作揖道:“在下賈寶玉,讓王公子見笑了!如今我不過是個人前伺候的小廝,可不是什么人物,還請公子別在拿我說笑了!”

  王慎獨請他坐下,道:“做小廝你可屈才了!我交朋友只講究個隨性,從不論及家世地位,要說這些誰能論得過我,之前我就覺得你合用,正想請你到我身邊來做事,好在還未說起,不然反倒作踐了你。”王慎獨只當撿到了寶,一心要問他賈府里許多事,賈雨村也識趣,借著做文章離開了!王慎獨好樂子,寶玉只得略撿了些合他心意的事兒說,皆是些富貴迷眼之事,其中提及說詞唱曲不免說到了蔣玉菡,王慎獨道:“此名倒沒聽過,這京都常出些名角兒,風行個一兩年就沒聲影了,但聽你這么一說,又忠又義,想必不俗,可惜無緣相見?!?p>  寶玉道:“只愿他們能自在度日,三餐溫飽就好。”

  王慎獨道:“也是,這一朝朝花開又敗,都是常情,也不知我哪日落難了,恐怕連個三餐溫飽都沒有。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你也喝一口,讓謝婉兒過來,這小蹄子又躲哪兒偷懶去了。”

  王慎獨喝得多了,就有些撒潑,外頭聽見叫喚,謝婉兒趕忙進來安撫,又聽說要聽曲,忙去戲班子請了個唱小旦,又只要聽《游園驚夢》,又要謝婉兒換上翠綠茜羅裙,戴上花簪八寶鈿,與他演一回杜麗娘與柳夢梅,見越發(fā)難纏起來,謝婉兒就打發(fā)寶玉去煮醒酒湯,只留娟紅幫忙。

  王慎獨起身只往小旦身上一踢,叫嚷道:“哪來的那么多狀元之才,都是一些窮書生胡扯的,什么才子佳人,死而復生,都是胡扯的,那些窮酸孺子撈不著美人,就編個狀元夢,你們都過來,瞧瞧……這銀子是真的,我知道你們都為了這個來,若沒了這個,我就和剛剛那位哥兒一樣,換我給你們端菜送酒,所以……趁今個兒,我有錢有勢,美人在懷,就圖個痛快,家里老頭子要什么詩書禮樂,有用嗎?墻倒眾人推,才華有個屁用!真倒霉了,舉人狀元都沒用!”

  謝婉兒與娟紅素來知道他醉后的習性,只隨他高興玩去,那小旦也是見慣了場面,自己扶著墻到外面候著,只等里頭給賞錢,說幾句吉祥話。

  人命豈有三六九,只為活命強低頭

  傲竹猶爭節(jié)節(jié)高,攀得艷陽三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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