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姚予初所料,薊州城馬宣根本沒有料到,燕王會這么快出兵。
城中經(jīng)過炮轟后,早已潰不成軍,馬宣被朱高煦手刃后,剩下的將領(lǐng)順勢送上了薊州的兵馬花名冊,歸降燕王。
何玉以及王何正在薊州城中清點歸降的人馬,如今燕王去缺兵少糧,這些兵馬是很好的補充。
丘福見張玉前胸后背都中箭,血流不止,詢問過醫(yī)官后,才放下心來。
這方面,丘福顯然更有經(jīng)驗,三下五除二將張玉身上的箭拔下。
朱高煦一邊擦著張玉身上的血跡,一邊不聽詢問醫(yī)官傷勢如何。
朱高煦一臉愧疚,歉意道:“如今我是軍中的人,是張指揮的部下,標下請張指揮使軍法處置?!?p> 張玉笑了笑,“無妨,新兵都有這個問題,眼里只有軍功,見幾回血就全都明白了?!?p> “高煦,你要時刻牢記今日,在戰(zhàn)場上稍有不慎,就會刀劍加身?!?p> “標下謹記張指揮教誨?!敝旄哽愎Ь吹?。
張玉的氣息越來越弱,嘴唇發(fā)白,還想說點什么,就一頭栽倒在了朱高煦的懷里。
此一戰(zhàn),燕軍戰(zhàn)死與傷亡人數(shù)共計不過五十余人,又有薊州城的士卒歸降,不可不謂之大勝。
偌大的燕王府寂靜無聲,燕王黑著臉,身前是跪著的朱高煦。
“癡兒!傻兒!憨兒!”
一連三罵,罵的燕王府寂靜無聲,罵的眾人大氣都不敢喘,罵的朱高煦臉色蒼白如紙。
“輕敵!貪功!冒進!險些誤我一員大將,在戰(zhàn)場上不聽指揮,隨心所欲?!?p> “丟人,丟人!丟本王的人丟朱家的人!”
“軍師!我且問你,該如何治罪?”
姚予初輕聲道:“數(shù)罪并罰,其罪當誅。”
朱高煦蒼白的臉色掛滿了冷汗。
殿中眾人聞言,想勸又不敢勸,燕王執(zhí)拗,在這個氣頭上,眾人多說一句話,就是給火堆里加柴。
燕王轉(zhuǎn)身抽出長劍,指向朱高煦,“你可知罪?”
朱高煦戰(zhàn)戰(zhàn)兢兢,話已經(jīng)說不利索了,“兒.....次子.....次子煦,知罪?!?p> 姚予初見時候差不多了,當即道:“殿下,高煦此舉,也是為殿下分憂啊?!?p> “昨日張指揮受傷,高煦焦急萬分,張指揮則是說到,經(jīng)歷了這件事,高煦就長大了,從此,殿下軍中又多出了一位驍勇善戰(zhàn)的將軍?!?p> “軍中新卒大都會如此,可也會給他們一個機會,更何況是........”
丘福:“殿下,切勿動怒啊?!?p> 朱能:“高煦已知錯了?!?p> “罷了,罷了?!毖嗤跏种械膭従弰澛洌^也不回的出了燕王府。
“把這個憨兒拖出去,杖二十。”
隨后,去往燕軍大營看望還在昏迷的張玉。
那把劍落在了朱高煦的身前,本就緊張的他,此刻嚇了個激靈。
姚予初將此刻有些腿軟的朱高煦扶起,一連扶了三次,才踉蹌?wù)酒稹?p> “剛剛,多虧了予初解圍?!?p> “哪有什么解圍啊?!币τ璩跣Φ溃骸暗€能真砍了兒子不成?”
燕王此舉,倒不是刻意而為,而是真的生氣了,輕敵冒進,不聽指揮,是軍中大忌。
普通士卒尚且明白的道理,你身為本王的次子,卻不明白這個道理,這不行!
絕對不行!
再一個,這小子冒進追敵,導(dǎo)致張玉失血過多,此刻還在昏迷,醫(yī)官一再保證并無大礙,燕王才稍稍放下心來。
此一戰(zhàn)之功,再加上之前攻破北平九門之功。
張玉由燕山左護衛(wèi)指揮僉事,升任都指揮僉事,
丘福由燕山中護衛(wèi)千戶,升任中護衛(wèi)指揮僉事。
朱能由燕山中護衛(wèi)副千戶,升任左護衛(wèi)指揮僉事。
其余眾人論功行賞。
姚予初則得了另一個好處。
燕王讓張玉訓練了一批人,由一秒五發(fā)的男人梁小虎率領(lǐng)。
這批人共800個,專職護衛(wèi)姚予初的安全,全權(quán)交由姚予初指揮。
這支800人的隊伍叫什么名字,姚予初還沒想好,讓滿臉期待的小虎再等等。
燕軍大營并沒有多少大戰(zhàn)過后的喜悅,相反,正在緊羅密布的進行著諸多部署。
此時張玉還在昏迷,丘福,朱能為防止遵化,密云突然向北平進軍,才有了大營中這緊張的一幕。
因為昨夜的攻勢迅猛,炮火猛烈,勢必已經(jīng)引起了另外兩城的注意。
如果遵化,密云兩地的守軍聯(lián)合起來,對于此時的燕軍來說,會是一場硬仗。
............
中軍仗。
姚予初笑道:“兩位不必著急,遵化,密云兩地的守軍定會來降?!?p> “予初此言,太過武斷了吧,這兩城的人馬加起來和我們差不多,再加上現(xiàn)在他們肯定已經(jīng)有了準備?!?p> 丘福擔憂道:“無論如何,都是硬仗,當此時進攻,軍中銳氣正盛,定然大捷?!?p> 朱能問道:“為何斷定他們定會來降?!?p> 姚予初給他們兩倒了杯茶,道:“兩位看著就好,不出今日他們就回來?!?p> “如果不來,明日再商議攻打之事。”
通州大捷后,遵化,密云主動歸附,這是歷史上真實發(fā)生的,毋庸置疑。
所以他才敢這么確定。
丘福一再堅持主動出擊,正在積極的調(diào)動人馬,組織了起來。
不過,他倒也沒有急于這一時,既然軍師說了等一日,那就等一日看看。
王何道:“軍師為什么這個堅信?”
丘福搖了搖頭,“不知,無論如何,做好他們來襲的準備?!?p> 朱能也是將信將疑,對姚予初的話很是懷疑,不過此刻也只能靜觀其變。
張玉不在,暫時由姚予初這個軍師代為掌軍。
軍中士卒也是怨聲載道,一場大勝讓他們大增了自信心,正是軍心大勝的時候。
軍師竟然做起了縮頭烏龜,在中軍帳中喝茶?
有人說道:“到底還是個娃娃,通州這一杖軍師是第一次上戰(zhàn)場吧?難道是下破了膽?!?p> 周圍幾位閑聊的士卒哈哈大笑。
又有人說道:“我看啊,通州這一仗是軍師運氣好?瞎貓碰上了死耗子罷了?!?p> 一名叫做阿河的說道:“我聽人傳言,軍師說遵化,密云兩地會主動來降?!?p> 這時,一位士卒站了出來,正是那日姚予初去牢房放梁姓兄弟時,遇上的那位叫做老許的士卒。
“去去去,一幫新兵蛋子,傻了吧唧的,軍師豈是你們這些人能猜透的?!?p> 他如今做了小旗,大小也是個官了。
聽阿河這么說,一幫人就嚷嚷著讓他們兩就用此事開上一盤。
阿河堅定道:“我賭反,他們平白無故那么多人馬,降個屁啊?!?p> “那我就是正了?!?p> “這得有點彩頭啊,老許,賭點什么?”阿河笑問道。
老許笑瞇瞇道:“要是正的,把你家沒過門的大姐介紹給我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