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一家子極品
肖貴寶這會兒也緩過勁兒來了,睜著倆眼茫然的望著母親,嘴角的涎水也不流了,鼻涕也不淌了。
“呼……好了好了,娘,小寶醒過來了!”肖氏舒了口氣,推了推發(fā)愣的肖母,真是嚇?biāo)浪恕?p> 弟弟要是有了三長兩短,十個她也不夠賠的,那可是她娘的命根子。
婚事是她提的,人也是她介紹的,牽線搭橋的全是她,成了還則罷了,若是沒成,姐姐妹妹們的唾沫都能淹死她。
“啪!”肖母恨極,掄圓了給了她一巴掌,打的聲音又脆又響。
肖氏頭歪到一邊,脖子好懸沒扭折了。
老太太的手掌又寬又厚,使了十二分的力氣。
情急之下,肖氏扶了下地板,勉強(qiáng)沒趴那兒,默默抹了把嘴角溢出的血漬,舌頭一卷,牙齒竟掉了兩顆,呸呸一啐,和著血沫子吐到了地上。
“你個死丫頭,說得什么狗屁親事?還沒怎么地呢,就欠點(diǎn)兒要了你弟弟的命,你這不是跟小寶過不去,你是跟老婆子我過不去啊!我今兒個就打死你,打死你算了,你個不孝女,真是白養(yǎng)你了!”
一下不成,肖母撲上去又是一頓打,全然忘了自己還在羅家,揪著肖氏的頭發(fā)連抓帶撓,手腳并用的撒起潑來。
羅瓖婉看的咂舌,這哪是親娘啊,分明是仇人。
羅瓖瀾撿起地上的庚帖,飛速塞到二姐手中:“對不起,我來晚了!”
羅瓖婉有一瞬間的怔愣,還以為妹妹與娘親是一伙兒的,沒想到竟錯怪她了。
已經(jīng)寒涼的心,再次有了溫度,原來親情不是一朝之間消失了,還是有人在乎她的。眼淚不自覺涌了出來,盈在眼眶里默默打著轉(zhuǎn)兒。
“嗯,姐知道!”
蕖蘿眼尖,發(fā)現(xiàn)了羅瓖瀾白皙手腕上的一圈勒痕,不敢置信的看向羅氏。
鬧到如今的情形,羅氏也沒有想到。只因她手慢了些,沒能及時撿起庚帖,被三女兒半道截胡兒,現(xiàn)在到了羅瓖婉手中,顯然大勢已去。
再一看肖氏母女的樣子,羅氏心里只覺不好,一股郁氣壓在心底,憋得心口發(fā)疼,跌坐到椅子上,煩躁的擰起眉心。
肖婆子到底是年歲大了,很快被肖氏掙脫開來,累的滿頭大汗,扶著腿在原地喘粗氣。
肖貴寶爬起身,掃視一眼羅家?guī)兹嗣媛恫簧频难凵?,慌忙沖肖母喊了一聲娘。肖氏繞回來,攙起弟弟,也不敢看羅瓖婉幾人,只對羅氏匆匆一禮,拉著肖貴寶就要往外走。
經(jīng)過肖母身邊時,老太太立時不干了,嗷一嗓子喝住兩人,指著廳里的羅氏道:“羅大妞,我兒子被你家害成這樣,這事兒沒完!”
羅氏一個激靈,她可是打聽過的,肖婆子一向霸道,連肖老頭都是被她活活氣死的,誰惹到她,不死也要扒層皮。她若不是怨念太深,也不會特意與她家結(jié)親。
肖氏氣歸氣,到底是嫁了人的,有著顧忌,偷偷瞄了羅瓖婉一眼,連忙阻止:“娘,何必呢,弟弟摔倒又不是......”
“你給我起開,等回去再與你算賬!”肖母一巴掌扇開肖氏,很快她的另一邊臉也腫了。
瞧見自家姐姐的慘狀,肖貴寶嚇了一跳,掙扎兩下擺脫肖氏,返回身去尋肖母。
“娘,兒子也不走!”說著胸脯一挺,氣洶洶瞪視著廳里。
羅瓖瀾譏笑,站在門廊的臺階上居高臨下望著他:“哼,萬事越不過一個理字,你們胡攪蠻纏也是無用,大不了咱們鬧到縣衙打官司去,倒看誰怕誰?”
她轉(zhuǎn)頭又對肖氏道:“嫂子也是會想,我二姐是頭腦不及人,還是樣貌不及人,你弄這樣的貨色給她說項(xiàng)?知道的說是好意,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尋仇的呢!
虧得佟子哥與我家交好,否則我定要將他們趕出去了。哼,也不知今日這事,佟子哥是否知曉?!?p> 肖氏自從介紹譚啟升給羅瓖婉被拒后,得了丈夫好一頓訓(xùn)斥,這次便特意瞞著他,只說給弟弟相媳婦,并沒有說女方是誰,要是照實(shí)說了,估計連家門都出不來。
“呃,三丫妹妹,話不能這么說......”肖氏訕訕道,欲要上前解釋,可話說到一半兒就被羅瓖瀾堵住了。
“我有名有姓,叫羅瓖瀾,不是什么三丫!”圓嘟嘟的小臉兒一繃,頗有幾分氣勢:“明知不可為,卻偏要為之,事情敗露還要故意抹黑,哼,我定要與佟子哥好好說道說道去!”
說完瞪了肖氏一眼,飛快往院門跑去。
肖氏嚇得連忙去追:“妹妹,妹妹,多大點(diǎn)兒事兒啊,我弟弟又沒有跑院外去說,院里都是咱自己人,哪里就那樣嚴(yán)重了?妹妹,妹妹再給嫂子一次機(jī)會行不,先別跟你哥說,啊?”
她拽著羅瓖瀾手臂死活不松開。
“求她作甚?一個丫頭片子還能鬧出天去,讓她去,真是的,我就不信佟子能不要媳婦兒子卻親近她!”肖母扯脖子嚷道。
羅氏聽著刺耳,暗恨肖家母子搞壞了計劃,有心上前回懟,突然瞟見羅瓖婉懷中一抹紅色邊角,仔細(xì)看去正是那庚帖,立時心思一動,悄咪咪踱過去,劈手就搶。
她沒到近前時,羅瓖婉就已經(jīng)察覺了,眨眼間將庚帖丟進(jìn)空間,站起身來。
羅氏撲了個空,見她扎著兩手,頓時惱怒質(zhì)問:“東西呢,庚帖哪去了?”
羅瓖婉冷笑,不予作答,徑直出了屋。
肖母剛教唆完兒子躺地打滾,正要拍著大腿準(zhǔn)備開罵,見她出來,立時來了精神:“你個不要臉的小蹄子啊,勾引我兒子不算,還要?dú)馑牢依掀抛硬帕T休啊……
虧得我家貴寶孝順,沒同意與你私奔,真是有啥樣的娘就有啥樣的丫頭啊,我老婆子好心給你們臺階下,你們還好意思拿起喬來了......”
聽清楚她嚷的什么,羅瓖婉欠點(diǎn)沒氣昏過去,見過不要臉的,可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這是故意往她頭上扣屎盆子吶!
“你閉嘴,混說什么?我姐何時勾引他了?”羅瓖瀾也急了,上前理論,可惜沒肖婆子哭的花樣兒多,也沒她嚎的嗓門兒大,旁人根本聽不見她的聲音。
作坊里做工的人自然也聽到了,紛紛從窗口門縫探出頭,還有幾個膽兒大的裝作跑茅廁的樣子,故意溜達(dá)出來瞧熱鬧。
沒一會兒,唐笑就追了出來,沖著慢吞吞往茅廁走的幾人冷聲道:“你們一個一個去,耽誤久了我可要扣工錢了!”
那幾人撇撇嘴,私下念叨幾句,不情不愿的回去了。
緊跟著,作坊的窗戶咵嚓咵嚓,依次落下,門也被從里面關(guān)上了。
肖氏拉了幾下母親沒拉動,勸解的話也說不聽,索性放棄了,跑去尋羅氏商量辦法。
院外,鄰人,過路的,漸漸聚攏過來,探頭探腦往院里瞧。
蕖蘿氣呼呼關(guān)了院門,沖到肖母身前罵道:“人在做,天在看,昧良心的事做多了,是會遭報應(yīng)的!”
羅瓖婉努力平復(fù)下怒火,默默拿出了警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肖家母子身上一遞,哭嚎聲戛然而止。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她只用了一瞬就收進(jìn)空間了。
酥麻的感覺消失的很快,母子倆對視一眼,都有些迷茫,再一看神色平淡的羅瓖婉,不約而同向后退去,直覺離她遠(yuǎn)一點(diǎn)兒才安全。
羅瓖婉彎身,表情似笑非笑,有些陰惻惻的味道,她故意拉長聲音:“伯母......令郎身體有恙,剛您也看到了,若是再不尋郎中,耽誤到病情,恐怕就去不了根兒了。
到時候,別說娶媳婦,估計連活下去都難!”
肖貴寶見她過來,剛還滿是憤怒的眼里,頓時帶了喜色:“妹妹這是在...關(guān)心我?”
羅瓖婉冷笑:“你娘都不在乎你,我為什么要在乎?”
“那不對,你是我媳婦,我娘都說你勾搭我了,你不在乎我,在乎誰?”肖貴寶脖一揚(yáng),煞有介事的道。
氣的羅瓖婉真想給他一巴掌。
可動手又有什么用?他們造的謠還是會傷害她。在這個時代,女孩兒家的名聲比命都重要,今日這事離得近的,會分析說肖家故意栽贓,可遠(yuǎn)的呢?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呢?他們又會相信誰?
羅瓖婉不愿細(xì)想:“您也不用編排我,大伙都有眼睛,會看!我是女子,行的正走得對,有作坊有店鋪,不愁吃不愁穿的,干嘛要找你這樣的廢物尋罪受?就算天下的男子都死光了,我單身一輩子做自梳女去,也不會嫁你!”
院外瞧熱鬧的,紛紛搖頭,有相熟的還給旁人普及羅家二姑娘的為人、性情、做生意的經(jīng)歷,沒一會兒就對肖家母子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肖母見吵嚷不行,開始改變戰(zhàn)術(shù),起身沖到羅氏面前,指著她大聲道:“你給我瞧清楚了,這婚事可是她羅大妞應(yīng)下的,都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個丫頭沒資格插言,做主的是你娘,不是你,她說把你嫁給我兒子,你就算再不樂意也是無用,這可由不得你!”
轉(zhuǎn)頭,她又對羅氏伸手:“親家母,這丫頭的庚帖呢?我也不惜的去算了,你直接拿給我吧,這是我兒的庚帖,今日換了,婚事也就算定下了。記住,嫁妝多少,可別弄錯了!”
羅氏飛速從懷里掏出個東西遞過去,又接過肖氏手中的庚帖塞進(jìn)懷中,視線沒與任何人相交,轉(zhuǎn)身回了廳堂。
肖母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布包,沖著羅瓖婉得意一笑,如斗勝的母雞般,高昂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