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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若蓮心,穿越后她發(fā)達了

第八十二章 親事

  吃罷早飯,已是辰時,作坊里的工人陸續(xù)到了,日陽也冒出了頭。

  羅瓖婉收拾妥當,想著還是去找老錢問問,他兒子能不能來羅家做管事。城里新買的店鋪都是挨著的,如果改建的話,也不知都需要哪些手續(xù),還是早一點籌備比較好,免得耽誤了開業(yè)。

  與蕖蘿正要往外走,突然院門一響,羅氏與羅瓖瀾回來了。

  “夫人早,三小姐早!”眾人紛紛打著招呼,田貴吆喝開馬匹,等她們過去,開始套車。

  羅氏一抬眼,看到屋檐下的主仆倆,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換上副冷峻表情:“你怎么回來了?”

  想起庫房的事,田貴忙插嘴道:“夫人,小小姐問庫房的東西哪里去了,小的實在不知,所以......”

  這無異于火上澆油,羅氏瞬間暴怒,低聲咒罵一句:“好啊,我說呢,原是惦記這個?!彪S即冷笑。

  “虧得我還當你是擔心我們母女,才特意跟過來,呵!你別忘了,這里是羅家,還由不得你做主!”

  羅瓖瀾緊張的看向二姐,拉著羅氏低聲勸道:“娘,您怎能如此想二姐,她不過是問問,哪里有別的心思,娘,您這樣多傷二姐的心?。磕?!”

  羅氏甩開她的手,怒道:“不是我想,都在明面上擺著呢,當誰是傻的,用得著說嗎?但凡有良心,怎會干出鳩占鵲巢這種喪天良的事?”

  羅瓖婉一顆心沉入谷底。

  ‘鳩占鵲巢’,在說她嗎?難道原身并不是羅氏的親生女兒?

  她腦中一片空白,還以為羅氏只是重男輕女,敢情怨氣來源于此。

  可這又能怨誰呢?她不是原身,也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若羅氏所言都是真的,原身的父母的確不地道,害的人家母子分離,夫妻離心。

  當然宋居財人品不行也是事實,即便有兒子,也未見得不會另娶,只不過只能是妾罷了。那對于羅氏來說,也算好的了吧。

  這么想著,她不禁覺得理虧起來,沖著三妹輕輕搖頭:“娘,您別氣,女兒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怕田貴照管不過來,東西......嗐,算了,我走便是!”對羅氏福身一禮,默默往院外走去。

  蕖蘿連忙跟上,掃了在場的幾人一眼,神色不明。

  羅氏一愣,沒想到她又是這副淡然態(tài)度,如一拳打在棉花上,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

  作坊里的工人們聽到動靜,均擠在窗戶處偷聽,有幾個膽兒大的更是湊在門縫處,借著縫隙里窄小的視角看熱鬧。

  羅瓖瀾嘆了口氣,從院門處收回視線。她不相信二姐是惡人,只覺得嬰孩是無辜的,娘親要怪也該怪二姐的生父生母,而不該怪毫不知情的她。

  可她也不敢勸,畢竟娘親遭受的痛苦是實實在在的,她沒有立場替娘親原諒。

  朗清是哥哥,真的是她的親哥哥,這比任何一件喜事都值得她高興。只是還不能入族譜,光明正大理直氣壯的領(lǐng)到人前,這點還有些郁悶,其余的她已經(jīng)很滿足了。

  “娘,二姐已經(jīng)走了,咱先進屋好不好?”她瞧了眼西廂里探頭探腦的工人,柔聲道。

  羅氏眉頭緊鎖,昨日朗清執(zhí)意回城的事,令她久久不能平靜,族長和族老們好容易答應(yīng)了將他納入族譜,這可是羅氏家族里從未有過的先例。

  她是出嫁女,那孩子嚴格來說是要姓宋的,族人能理解她的苦衷和期盼,這是多么大的寬容,怎么就拒絕了呢?

  以后再想找這樣的機會,何其難??!

  再一想到族長臨走時說得那句話“以他的身份,怕是一輩子也難回了”,她又覺得心口疼了。

  “娘?”見她捂著胸口,羅瓖瀾面露擔憂:“娘您沒事吧?要不尋郎中看看吧,不管怎樣,您得保重身體,千萬別氣壞了自個兒,我和哥哥,可只有您了,您一定要好好的!”

  羅氏擺擺手,隨著她往北屋走去。

  她沒心思解釋,昨日的會議,瓖瀾因是女娃,沒資格參與,所以并不曉得具體情況,與會的女子也只有她一個人。

  “娘,兒子不想說媳婦!”一位十幾歲的小子抱著婦人的手臂撒嬌,噘著嘴的表情與幾歲的奶娃娃如出一轍。

  “誒,傻孩子,有媳婦多好啊,她能給你洗衣服做飯,還能給你生娃娃,晚上還哄著你睡覺,多好?”

  老婦人愛憐的點了下兒子鼻頭,仔細拉了下他的衣襟,又檢查了一遍鬢發(fā)有無差池,這才繼續(xù)往前走。

  一旁的年輕婦人笑看著母子,低聲囑咐:“娘,一會兒進了院,您可得管著點兒小寶,當著人還是要大氣點兒,免得人家挑理兒!”

  老婦人不耐的橫她一眼,撇撇嘴:“嘁,她們還挑理?也不撒泡尿照照,一個棄婦有什么可得意的?”

  “娘,什么是棄婦?”窩在老婦人腋下的小子仰脖兒問道,稚氣未脫的臉蛋上滿是疑惑。

  “就是沒人要的!”

  “啊?那兒子也不要!”肖貴寶噘嘴,忽的停住腳,帶的老婦人一個趔趄。

  “你這孩子!”老婦人作勢打了一下:“娘說的是那老的,又不是說你媳婦,真是的,快點兒走,晚了就錯過時辰了!”

  “哦!”肖貴寶懵懂的應(yīng)了一聲,不情不愿的跟著走了。

  羅瓖婉行至半路,突然想起還有個新書樣本要拿到作坊去,忙折返了回來。

  田貴趕車剛出院門,見到羅瓖婉有些詫異,不自覺望了眼身后的院子。

  “小小姐,呃,夫人她,嗯......”他支吾了一會兒,索性狠下心,匆匆行了禮,飛快跳上馬車,也不等羅瓖婉反應(yīng),打馬便跑。

  “這小子也忒毛躁了,馬車哪能這樣趕,如此窄的巷子,外一撞到人怎么辦?”蕖蘿嘟囔一句,回轉(zhuǎn)頭,自家主子已進院門了。

  羅氏與肖家母子正在廳堂里寒暄,并未發(fā)現(xiàn)有人進來了。

  羅瓖婉急著到作坊交代事情,見院里沒人,也沒多想,直接拐進了西廂。

  “誒,你說這羅氏是咋想的,怎么給閨女找個這樣的人家?瞅瞅那小子,跟個癡兒似的,那個肖母,一看就不是好像與的?!必撠熈兰埖南眿D子悄聲與旁邊的嫂子打喳喳。

  “嗐,你沒聽到那羅氏說什么鳩占啥巢嗎?肯定不是啥好話,我估計她現(xiàn)在就想趕緊把閨女嫁出去,好給新認的兒子多留些家產(chǎn)呢。

  你可不知道,這些年她那倆閨女,可沒少掙家業(yè),聽說在城里都買了好幾處房產(chǎn)了。”

  “哎呦,是嗎?那她多少得給閨女陪嫁點兒吧,忒多了也花不完不是?”

  “切,誰還嫌錢多???聽說他那兒子,還是什么大官呢?說不定,很快就接她進城享福了呢?!?p>  媳婦子一臉羨慕:“嘖,其實啊,羅氏也算個有福氣的!

  當初雖沒挑個好丈夫,好歹幾個孩子都生的不錯,頭腦聰敏,模樣也出挑兒,竟生生把這日子給過起來了,臨了,還得了個做大官的兒子。嘿嘿,估計她那負心的前夫得知了,定要腸子都悔青嘍!”

  “可不?“婦人忍不住附和,轉(zhuǎn)瞬又嘆了口氣:“唉,只是苦了這位二閨女,她若是嫁過去,就沖那厲害婆母,日子恐怕也難以好過?!彼技凹荷?,她不禁同情起羅瓖婉來。

  “吱呀”,作坊的木門從外面打開,日陽照進室內(nèi),灑下一片金光,晃得兩人不自覺瞇縫起眼睛。

  “誰呀?快關(guān)上!”媳婦子皺眉斥道,還以為是誰上茅廁回來了。

  一旁的小丫頭先適應(yīng)過來,嚇得用胳膊肘撞她,故意大聲道:“掌柜的,您...您有事兒?”

  “嗯!”羅瓖婉冷了臉,剛剛兩人的對話,被她聽了個囫圇,心里著實不喜?!傲_笑,你過來一下。”她沖埋頭干活的人中道。

  “哎,掌柜的叫你呢!”

  羅笑專心刷著紙張,絲毫沒留意屋里的聲音。

  “啊?”她抬起頭,疑惑地看向工友。

  “掌柜的叫你呢!”

  羅笑這才醒過悶兒來,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見是羅瓖婉,不好意思的笑笑,慌忙起身,剛要走,似想起了什么,又返回頭放好刷子,將印好的紙張揭起來晾到一旁,這才放心離開。

  “掌柜,您找我?”她抻了抻圍裙,拘謹?shù)匦卸Y。

  “嗯,一會兒你把這本書給刻板師傅送過去,其中有幾處細節(jié),你要著重說一下,將來印刷的時候也要留意......”

  羅瓖婉拿出書,仔仔細細給羅笑講了一遍,確保她全部理解記住了。

  羅笑聽的認真,有不懂的地方也不犯怵問,很快就明了了。

  交代完畢,等她回到座位,羅瓖婉擺了兩下手,向眾人公布:羅笑以后就是這里的副管事,專門抓生產(chǎn)質(zhì)量、工作紀律這塊兒。

  羅笑一怔,有些不敢置信。

  往常她都是作坊里的透明人,只一心做好分內(nèi)的事,好掙了銀錢回家過日子,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也能當管事。

  管事,那可是高高在上的所在,眾人追捧的對象。雖然掌柜的權(quán)利最大,可縣官不如現(xiàn)管,大伙首先巴結(jié)的還是管事。

  比如田貴,平日里看著沒什么,面對作坊里的人時,連眼神都是嚇人的,大伙背地里都叫他田鐵面。

  如今要自己與他比肩,這,這也太.......

  羅笑激動地臉都紅了,張了幾次嘴也沒說出話來。

  據(jù)說管事的工錢,一個月足足三兩,比她之前的收入高了兩倍還多,如果那樣,爹就能吃些好藥,家里也能買頭驢拉犁子了,丈夫輕省些,田地種的也快。

  “掌柜,我.......”她害怕干不好,理智上想要拒絕,可心里又舍不得,糾結(jié)的揉著圍裙。

  羅瓖婉笑了笑:“放心,我說你行,你就一定行,大膽一點兒,管好了有獎勵!”

  聞言她身子一振,表情堅決了不少,渾身上下像是盈滿了精氣神兒,眼睛也亮了幾分:“謝掌柜的信任,我一定好好干!”話落深深一福。

  “嗯。”羅瓖婉點頭:“先去忙吧,明日把你的活計轉(zhuǎn)給別人,以后專司管理?!?p>  “哎!”羅笑咧嘴笑了下,歡喜的回位置去了。

  羅瓖婉走出作坊,掃了鄰門那兩人一眼,意有所指的道:“到這里來,就要好好工作,我的銀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要想閑聊,大可以回家去!”

  兩人嚇得一哆嗦,慌忙閉緊嘴巴,低下頭賣力忙碌起來。

  女人家找份工作不容易,印刷作坊的活計也不重,工錢給的又高,且從不拖欠,豐厚的收入為她們在家里、村中,掙足了面子,不珍惜才是傻子呢。

  “大妹子,你看,這是我家貴寶的庚帖,你家二丫頭的庚帖能不能先給我,等我問了算命先生,選好吉日,咱們再正經(jīng)換過?”肖母見到羅氏手中的大紅庚貼,眼睛恨不得長了鉤子,立即抓過來才好。

  可惜那算命先生說了,她家貴寶是大富大貴之命,婚姻之事一定要謹慎,尤其只有他一根獨苗,更不能馬虎,一定要尋個頂頂好的媳婦才行,只有家旺了,兒子才能做大官。

  “娘,我餓了,想吃甜芯饃饃,您不是說她家很有錢嗎,怎么還不給我甜芯兒饃饃吃?”

  肖貴寶早就坐不住了,屁股底下似長了瘡一般,左挪挪右挪挪,之前勉強維持的形象很快消失,又變回了稚兒模樣。

  要不是急著將那丫頭打發(fā)走,羅氏才懶得理這家人呢。沒想到肖氏安安穩(wěn)穩(wěn)的一個人,竟有如此上不得臺面的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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