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長安街頭的小攤（上）
作為鹽運使李锜的長子，李奕別看其貌不揚(yáng)，但智慧超群，心機(jī)更是讓知道他的人害怕。
甚至于李锜能拿下鹽運使的位子，并得到天子的信任，都離不開李奕的出謀劃策，在李家于朝中，李奕就如同智囊一般的存在。
若問前五次，飛賊聲東擊西，為何李家沒有抓住，不是李奕不想抓住，而是他想確定一些事情，更是同白幼美一樣，看出了飛賊的驕傲與自信，內(nèi)中規(guī)律，也是被他早早察覺。
至于飛賊所盜取的物件，數(shù)次之內(nèi)，絕非是什么重要之物，但這最后一次，還真被摸到了門道，還真拿走了對他們父子而言的關(guān)鍵物證，這也算是李奕的一次小小失算。
這般失算之下，李奕要說沒有怒火，那不是可能的。
但在平日內(nèi)，他人前都是寬厚笑瞇瞇，給人一忠厚老實模樣，也只有真正熟悉李奕的人，才知道李奕心中越是憤怒。
但好在終于抓住了一個，另一個也是望眼欲見。
看著一群人陸續(xù)走出茶樓，往西市方向而去，李奕依在窗戶邊，居高臨下，看著長安城內(nèi)的萬家燈火，嘴角露出陽光燦爛的笑容，原本攤開的左手，漸漸握緊，道：
“就算是再厲害的蛐蛐，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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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郎，這真的有人買嗎？在家里，我們覺得好吃，但這是長安，大家的胃口都刁鉆著呢！”
“離丘啊，你是不是小郎的人？小郎我的手藝，你還不知道嗎？只要是我親自下廚，那就沒有哪個人的胃能夠逃出我的手掌心！
還有，今晚只是實驗，所以面和的少了些，也等著夜市快要結(jié)束才來，這么做，小郎我擔(dān)心的可不是沒人，而是擔(dān)心人多了……”
西市邊緣的一條偏僻小道處，一輛并不怎么起眼的小推車，?？吭谝粋?cè)。
白幼美一邊用心的和面，查看著水分加的多少，一邊讓一側(cè)的離丘，往爐灶里添加煤炭，以便先燃起爐子。
大唐的煤石，早就用到了普通人家內(nèi)，只不過開采不容易，外加運輸困難，用的很少罷了，遠(yuǎn)不如燒炭方便。
白幼美也只是拿著幾日前京兆府終于下發(fā)的一萬賞錢，尋到牙商，購買了些，想要看看和燒炭相比，煤炭做煎餅果子和炒飯的火候效果如何，誰讓大唐沒有煤氣灶，否則也不用這般麻煩了。
至于用柴火在路邊支個臨時小攤售賣，白幼美也不是沒有想過，但經(jīng)過打聽才知道，這長安的夜市，在專門管理市場的市署管理下，里面的毛毛道道可是多著呢！
以前也不是沒有人，像他一樣，圖著省去門面房的租金，在路邊擺攤，但因用柴火做熟食，又是流動性的，便是弄得烏煙瘴氣，旁人也做不成生意。最終可是被市署罰過錢財，連工具都被收繳了。
有此前車之鑒，白幼美自不會去犯同樣的錯誤，只不過換上煤炭，算上前兩日他專門尋匠工打造的爐灶，一些成本花費高了些。
粗略估算去，至少一個月才能回本，而在擺攤前的準(zhǔn)備上，京兆府的那些賞金，早就被花的一干二凈，連帶著嫡母讓帶著的一些錢財，白幼美都用了不少。
對于擺攤這件事本身，白居易當(dāng)然是反對的，但在白幼美這些時日內(nèi)的接連保證，還有個中言語誘惑下，算是勉強(qiáng)同意下來。而在白幼美做此事之上，白居易還有一個大前提，還是課業(yè)問題！
他每隔五日，會親自檢查，這比在離山家園內(nèi)，還要嚴(yán)苛一些。
攝于二兄白居易的“威脅”，外有對掙錢的執(zhí)著，白幼美無奈認(rèn)了下來。
在他的規(guī)劃下，晚上出攤，白天除過一些準(zhǔn)備工作之外，實際有大把的時間溫習(xí)。何況在前段時間，轉(zhuǎn)變思路之后，白幼美在心中對科舉已經(jīng)不是多么的抗拒了，拿個貢生也好，以后就算是考個進(jìn)士，在大唐這個社會上，也至少有階級上的便利，算得上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小郎，火行嗎？”
離丘臉上有些煤灰，在路邊的燈火下，一抬頭看去，便有些黑兮兮的。
白幼美用手背試探了下他專門讓人打造的平底鍋面，點頭道：“差不多了，小郎我要開始做煎餅果子了，雞蛋都備好啦。等會你拿著我制作的擴(kuò)音器，大聲宣傳就好了！”
想到大庭廣眾之下，要大聲叫賣，而且還是在人頭挨著人頭的長安西市，離丘有些扭捏道：“小郎能不能不喊啊，到時候，那些人聞到香味就過來了！”
“記得家園中說的話嗎？從今夜開始，小郎我可是給你開工錢的，老鄭想來我都沒叫他來，讓你跟著，那是看重你，懂？還有吶，若是面團(tuán)后面還剩的有，小郎我再獎賞你一個煎餅果子，不要錢！”
“真的？”離丘顯然被白幼美最后一句話給說的心動了。
“真的不能再真，嗯，來客人了呢！”
白幼美同小仆說話中，手上攪面的動作沒有停，一雙眼睛則是盯著路過的行人。
不得不說，他做的別致的小推車，還有與小仆離丘，這對奇怪的組合，還真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但木案上放置的面團(tuán)，還有一些唐人鮮有見過的工具，讓許多人望而卻步，不是每個人都有決心，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然而，總會有人人不追好奇湊上來，
比如這位比較富態(tài)的大叔，那雙綠豆小眼，不斷瞄向白幼美的攤位，似乎在思考，這樣的攤位會做什么吃的。
直到看到那左側(cè)木牌上，寫的彎彎扭扭的幾個字，才小聲念出“煎餅果子”、“蛋炒飯”。
很顯然，這吃食，在長安城內(nèi)，作為一個吃貨的他，從沒有聽說過。
“怎么賣的？味道可好？”
白幼美笑道：“我觀您應(yīng)該剛剛吃過晚食了，不如再吃個煎餅果子打個尖，若是覺得不錯，我再推銷我的蛋炒飯，您可以帶過去做夜宵。且不相瞞，這兩個吃食，那可是離山特色，也是我白家自創(chuàng)的，于長安城也是第一次售賣，保準(zhǔn)您吃了，下次還想來買！”
“好郎君，那就各來兩份，我先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