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曙光
秦曉知道這個名字，也在聽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的意圖，同時也知道了這場談判的終點。
“似乎你聽到這個名詞一點也不意外?！辩娢臏Y目光凌冽地掃視著對面的男人。
他沒有看到自己預(yù)料中的表情，一絲絲的驚詫茫然與疑惑都沒有，或許是他的修養(yǎng)功夫太厲害以至于能很好掩飾自己的情緒。
但是根據(jù)之前對方透露出的信息，這家伙真的有可能已經(jīng)對這個計劃有一定的了解。
“知道一些……”秦曉倚在椅背上，回憶著之前的記憶還有那幾個拗口的名詞。
這些并不算不能說的秘密，反而借這個機(jī)會透露一些東西對自己來說更有利。
“撕開紅霧的第一縷晨曦……是特異性反轉(zhuǎn)化提煉肽的那組研究計劃？”
話音剛落，包間里靜的針落可聞。
此時此刻連文山海的表情也有些保持不住，不由抬眼重新審視了一遍眼前的男人，感覺到了陌生。
雖然兩人相識的時間很短，但是自認(rèn)眼界非凡，很少看人看走眼過，這回像是真看漏了。
自己居然真的沒能看透他，這樣模樣粗糙，行為散漫的中年武者，他到底在這張面龐下藏了多少東西。
聽到秦曉的答案，鐘文淵反而輕松了不少，覺得這樣才能符合他的表現(xiàn)。
畢竟能了解到這種程度，絕對不是什么局外人了。
看來對方究竟是不是藥劑師的問題也要重新琢磨了。
鐘文淵的眼睛瞇了起來，但是還是多留了個心眼，并且有幾分試探的心思，“你是從哪知道的這個？能說嗎？這可不是什么小事?！?p> 秦曉拍了拍大腿，哈哈一笑。
“抱歉，無可奉告?！?p> 場面一下子又冷了下來，誰也沒說話。
這一次連文山海都沒來打圓場。
有時候人的想象是很強(qiáng)大的東西，可以從零碎的已知還原并填補(bǔ)上未知的部分。
即使最終的答案并不一定完全正確，但是也會趨近于真相。
而“肖秦”正是這樣的一個人。
秦曉想要塑造成的那樣一個人。
“不過有一件事可以明確告訴你，晨曦計劃是條死路，走不通的……”秦曉的態(tài)度堅定無比，似乎已經(jīng)有了確切的證據(jù)一般底氣十足。
“停掉其他所有S計劃，將資源全部砸入SC000，那才是人類的曙光！”
鐘文淵有些不悅地挑了挑眉，甚至都開始這是哪個專門負(fù)責(zé)該項目的研究室成員。
SC000，代號曙光。
這是一條跟晨曦計劃截然不同的路，但是目的性是相同的，都是為了消除紅霧。
晨曦計劃的內(nèi)容是將那聚合態(tài)的紅霧拆解消融，達(dá)到真正意義上的治退效果。
而曙光計劃則更貪心，他們想要將紅霧轉(zhuǎn)化成人類武者可吸收的無主氣血和精神力，在治退紅霧過程中將它利用起來，讓紅霧成為一種可用資源。
顯然剛開始大家都更看好后者。
但是很快就意識到那只是被回報蒙了眼，真正動手就發(fā)現(xiàn)根本無法進(jìn)行，有太多的理論基礎(chǔ)還沒有被解決，面對一座又一座的大山，即使是砸進(jìn)去海量的資金資源都砸不出個口子。
自計劃開展以來至今，幾乎沒有得到任何的進(jìn)展，只是在原地踏步。
而越來越多的人也從最初的熱切，到失望，再到冷漠。
認(rèn)識到那只是一種不切實際的希望，根本沒有足夠的基礎(chǔ)讓它發(fā)展起來。
別人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往上爬，而它們需要從一塊小石頭開始建起摩天大樓。
“嗤……”鐘文淵不屑地冷笑，要不是場合和對象不對，都想擼起袖子跟他好好掰扯掰扯。
這種理念上的對抗是最激烈的。
一般不分個你死我活沒法善罷甘休。
這就像爭論哪種計算機(jī)語言才是世界上最偉大的語言一樣。
鐘文淵的態(tài)度完全在秦曉的預(yù)料只內(nèi)，這也是自己為什么不嘗試發(fā)表該結(jié)論的理由之一。
除了被噴的狗血淋頭，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所有人在看到最終的結(jié)果之前都只會相信自己的路才是對的，所有的爭論都無法停止。
而自己之所以能如此確信，正是因為自己看到了終點！
在未來的十年，唯有曙光計劃達(dá)到了真正意義上的成功，可惜這個成功來的太晚了……
至于其他的計劃嘛，或許真的能走出不同的路，但是時間上已經(jīng)完全不容許了。
他們以為人類還有幾十年，甚至還是上百年的路可以慢慢走。
而事實是，時間只剩下短短十年。
無法成功的道路，沒有意義。
秦曉略有些失望，如果對方要說的僅僅是這些那看來今天就要到此而止不歡而散了。
有心推動曙光計劃的進(jìn)展，但是并沒有掌握相關(guān)的細(xì)節(jié)，所以無法復(fù)刻。
只憑一張嘴，是改變不了什么的。
所以，必須去北方。
鐘文淵有些煩惱，甚至開始不耐煩，但是他明白這是不應(yīng)該有的情緒，因為主動權(quán)并不在自己這里。
最終，還是文山海開的口。
“那如果我們希望交流關(guān)于那則提煉法的請求，你是否愿意呢？”
“提煉法？”秦曉眉頭一挑，沒想到最后還是文老開口了啊。
還以為他這次是準(zhǔn)備徹底置身事外的，看來是自己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肽川蒸餾液的二度提煉法，你上次回答中提到的那個。”文山海雖然還是笑呵呵的，但是感覺自己老臉也有些掛不住。
覺得有點攜恩圖報的意思了。
雖然這非他本意，但相較起那個研究的進(jìn)程來說，自己的臉面算不得什么。
說到底還是那老家伙太沒用！
談都沒開始談就崩了，自己還在有臉那生悶氣，最后還是不得不這個“局外人”來插手。
秦曉眨了眨眼，恍然大悟。
原來問題出在這里啊。
也才明白原來自己都沒開始談判就結(jié)束了，而且現(xiàn)在才知道對方的真正請求是什么。
那玩意的話……
“可以給?！?p> 鐘文淵一聽這三個字瞬間就來了精神，差點從凳子上跳起來。
“但是……”秦曉歪了歪腦袋，嘴角噙笑，“你們要用什么來換呢？想必它的價值你們也已經(jīng)清楚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文鐘兩人都陷入了沉默，在認(rèn)真思考這個問題。
最后，秦曉鄭重地凝視著文山海，緩緩開口，“文老，我真的很尊重您，有些話我不希望從你嘴里說出來，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