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可別讓他們發(fā)現(xiàn)了
喬·瑟夫的話沒有說完。
對于義肢改造的狂熱，是刻在他的骨子里的。
曾經(jīng)林琛聽喬·瑟夫說起過，他打算把大腦移植到胸膛位置，左右兩側(cè)是能量核心，后面是處理核心，盡可能減少能量在傳輸過程中的損耗。
當時他就留下名言：“腦袋只是裝飾品，上面的大人物懂個錘子?！?p> 只是這個主意遭到醫(yī)生無情地駁斥：“散熱怎么辦？那么多重要核心擠在一處，別人朝著你的胸口開槍就行了?！?p> 人類的義肢化改造不過數(shù)百年，但是人類的進化整整持續(xù)了一千四百萬年，沒有比大自然更懂得人體正確的構(gòu)造。
喬·瑟夫只好作罷。
“林，你要不要試試？這種雙倍出力的感覺真的太棒了?！?p> “多謝，我不需要。”林琛停頓了一下，想了想還是告訴喬·瑟夫，“我已經(jīng)更換了一枚能量核心?！?p> “是E級的?！?p> 頃刻間，喬·瑟夫的眼神變得炙熱，支氣管不停地往肺里輸送氧氣，胃里的燃油疾速消化，兩枚F級能量核心百分百功率運轉(zhuǎn)著。
“能讓我看一看嗎？”喬·瑟夫趕緊補充道，“請放心，我絕對不會動手動腳的。”
將自己的能量核心暴露在外是一件非常忌諱的事情。
一旦對方心懷鬼胎趁機上前奪取，這枚被稱為“心臟”的能量核心，極有可能被奪走。
“我可以給你看，不過你得與我保持三米距離?！?p> 三米是一個相對安全的社交距離。
雖然喬·瑟夫?qū)ψ约旱牧x體進行一波爆改，但他始終是一個F級別職員，輸出功率甚至比不上換了E級能量核心的林琛。
林琛輸入能量核心的密鑰打開胸腔。
喬·瑟夫可以看到在淡藍色的人造纖維肌肉中間，一枚手掌心大小的金屬球正澎湃跳動著。
“咕嚕~”
喬·瑟夫發(fā)出“咕?！?、“咕?！毖士谒穆曇?。
雖然他沒有唾液腺，也沒有味蕾與嗅神經(jīng)，身為人類不能品嘗美味的食物實屬遺憾。
但是這種行為屬于非條件反射，喬·瑟夫是控制不住的。
“喂喂……”林琛趕緊把胸腔合上，“喬，注意點?！?p> 喬·瑟夫聳了聳肩：“林，你是從哪里搞來的？”
“我說是別人送的，你信??？”
“不可能有這樣的好心人的?！眴獭ど驌u了搖頭，“如果是在一千年前我還是相信的，但是現(xiàn)在？”
喬·瑟夫不屑地笑了。
“林，你務必要當心！這家伙絕對是另有所圖?！?p> 在這個未來世界，人類將利己主義奉如圭臬，自身利益永遠擺在首位。
咖啡店老板沒有理由送給林琛這樣一枚寶貴的E級能量核心。
“這是一份程序，你可以試著看一下?！?p> 喬·瑟夫把一塊帶有存儲記憶功能的芯片交給林琛。
F級程序。
林琛的輔腦嗡得一聲，海量的程序代碼涌入處理核心，溢出的部分暫存在內(nèi)存儲器中。
“這是……什么東西？！”
“凝神入靜，以極其低廉的算力抵御外界病毒的入侵?！?p> “保護我們的？”
“林，你也可以這樣理解?！眴獭ど?qū)Υ祟H有心得，“我們使用的都是最廉價的編程語言Fanie，F(xiàn)級?！?p> “這種語言對于駭客來說簡直是不設防。”
“因此，我們需要這個?！?p> “它可以保證我們在昏迷狀態(tài)下，給我們的核心程序上一道枷鎖?！?p> “這不就是防火墻？”
“冰墻！”喬·瑟夫糾正道，“這里的家伙都是這樣稱呼它的，說是這樣才顯得正宗，有老倫敦范兒。”
林琛一邊附和喬·瑟夫，一邊用余光偷瞄墻上的老式掛鐘，心中暗暗盤算出門的時間。
他住在十三區(qū)的遠郊。
即使自己開車前往圣伊麗莎白醫(yī)院，也要將近一個小時。
時辰將近，一切都該準備起來。
“林，你是打算出去??？”
“是的?！?p> “是去發(fā)財嗎？”
“是去撿漏。”
“該死的！”喬·瑟夫雙手猛得一擊掌，“這種發(fā)財?shù)暮檬略跄懿粠衔夷?？?p> “你這種大塊頭去了只有送死的份?！绷骤]有打算告訴喬·瑟夫。
因為在那個“閃靈”中，林琛沒有看到喬·瑟夫的身影。
“林，你不能小覷任何一個寄居靈魂的機械身軀?！?p> “但是……”
“放心吧！”喬·瑟夫笑著道，“我對自己很有信心。”
“好啦，一起上路吧?！?p> 林琛領著喬·瑟夫坐上自己花六千元淘來的二手車，雖然喬·瑟夫一上車就在喋喋吐槽“這種破車也能上路”之類的話，但林琛已經(jīng)習慣了。
窗外淅淅瀝瀝下著小雨。
地上積起的水灘在燈光下，反射出的是城市另一面。
林琛把車停在圣伊麗莎白醫(yī)院隔壁街道的一處不起眼的死胡同里面，與喬·瑟夫一道走向醫(yī)院后門。
“這是什么小玩意兒？”喬·瑟夫朝著林琛肩膀上的機械蜥蜴怒了努嘴。
“是用來撬開冰墻的寵物。”林琛沒有打算告訴喬·瑟夫是咖啡店老板借給他的。
寵物已經(jīng)成為每一戶家庭的標配。
跨國公司的白領們會以擁有一只生物寵物為榮。
生物寵物售價更高，后續(xù)飼養(yǎng)成本也高，相較于機械寵物更能體現(xiàn)出身為人類的愛心。
喬·瑟夫盯著這只機械蜥蜴看了老半天，最后給出一個肯定的答復：“改天我也要養(yǎng)一個。”
這只機械蜥蜴聽懂了喬·瑟夫的話，機警地變換一種顏色，口里的信子向外吐個不停。
“哈哈……喬，你被它嫌棄了。”
喬·瑟夫伸手向它抓去，很明顯，這只蜥蜴成功戲耍了他。
“林！”喬·瑟夫的偏頭痛又犯了。每當他處在這種急躁的環(huán)境下，總是容易變得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噓——！”
林琛踮起腳尖堵住喬·瑟夫的嘴。
——拾荒者正借助夜色進入醫(yī)院。
“一、二、三……總共有六個，各個都是高度義肢化改造的人型生物。我們在他們手上走不了幾招，恐怕就要散架了。”
“走慢點！”
“可別讓他們發(fā)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