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就不燙嗎?”
白衣男子的聲音回蕩在了巖漿湖旁。
對哦!
臥槽!
先前因為那近乎窒息的社死局面,包括老道人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是腦海里一片空白,絲毫沒有注意到腳下的熾熱,最多也就是感覺到空氣燥熱,呼吸都像是在吸滾燙的煤灰。
此時給那個挨雷劈的這么一“提醒”,老少幾個道士都是眼皮狂跳,猛然低頭向著自己的腳下看去,然后差點沒直接暈過去。
他娘的,這都烤焦了??!
他們腳上穿著的雪白長靴,底板已經(jīng)是早早消失不見,而沒了底板的腳,這么貼在滾燙的火山巖上,那就跟放在烤熱了的鐵板上的豬肉沒什么區(qū)別了。
而此時已經(jīng)是不知道站了多久的幾人,腳下也早就過了“由生轉熟”的時期,已經(jīng)是到了“由熟變焦”的階段了。
其實這倒是也不能太怪他們,荀命借著剛剛落腳時候的親身體驗,大致已經(jīng)是估摸出了腳下那巖石地面的大致溫度。
那把蹄子往上一放,最多也就疼那么幾秒鐘,然后就熟了。
熟了以后,那也就沒什么感覺了。
站在兩柄雪白小劍上的荀命“庫庫”了兩聲,好在終究是忍住了沒有笑場。
這幫人也確實忒倒霉了吧哈哈哈……
不過瞧著這幾個應該都是修士,以后吃點靈藥補一補應該還能補救下。
問題不大~
就在荀命的視線從那幾個正一臉絕望地看著自己給烤焦的“豬蹄”原地崩潰的年輕道士身上移開,看向了那巖漿湖的正中。
那里,有著一只細長的金色小魚在“湖面”上不斷躍起又落下。
好東西。
就在荀命操縱著陣劍向著湖中“飛去”的時候,一段記憶畫面驀然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
宮殿,龍椅,衣衫不整的鳳披女子。
花園,樹下,胸前青紫的妙齡少女。
……
荀命的一雙黑眸驀然沉下。
呵呵,問題很大。
不過不是我的問題,是你們的問題。
“呵呵,我來跟你們講個道理。”
一伙還沉浸在痛失雙足的巨大打擊中的年輕道士們絲毫沒有理會那白衣男子的話,只是噙著眼淚眼神兇狠地開始磕丹藥,放出一兩個低級的水法試圖降低腳下那小塊地方的溫度。
講道理,誰他娘的理你???有病快滾!
然后那些各忙各的小道士就是聽到那男子好似渾不在意地自顧自說道:
“算了,我也不欺負腿腳不便的,傳出去丟人。”
一道銀白劍光閃過,那幾個年輕道士和那個始終一言不發(fā)一直暗暗防備著荀命的通玄道人,全都是像棵被砍斷的樹木一般斜斜倒下,在皮肉燒焦的劇痛之中尖叫出了聲。
“不過只要沒了腿腳,那也就不算‘腿腳不便’了嘛~”
一瞬便是齊根砍斷了一行道士腿腳的“中秋”在空中悠悠劃了個圓弧,然后飛回了荀命的身側,好似因為重獲自由而雀躍不已。
在跟著那“小胖子”走過了一遭光陰長河之后,荀命便是重新與洞天中的“中秋”和“墨云”恢復了聯(lián)系。
至于先前的異常,他沒來得及問那個別扭地很的“老小胖子”,想著反正也已經(jīng)是恢復正常了,也就沒有再多想了。
他跳下陣劍,一腳踩在了一個年輕道士的胸口,將其直接踩得微微凹陷。
“現(xiàn)在呢?要不要好好聽聽我的道理?”
“哇哇哇”
那個倒霉的年輕道士艱難地張開了嘴,但是卻只能是一口又一口連著嘔出鮮血,到了最后也是一個字都沒能說清楚,只能聽到大口的殷紅血液在他的嘴里“哇哇”起跑。
荀命自然是故意的。
因為這個畜生-強-暴-的是個還懵懵懂懂、才只入宮沒多久的小女孩。
在先前那浮現(xiàn)而出的記憶片段中,那個這片天地的老天爺,那個“小胖子”,不僅僅只是給他“看”了那幾個道士犯下的罪行,還有那一個個受害姑娘的人生軌跡。
一腳踩碎了他的下身,然后再是一腳踩爆了他那顆因為劇痛而表情扭曲的腦袋,
眼中陰沉如寒潭的荀命看向了下一個人選。
那個目瞪口呆早就已經(jīng)是給嚇壞了年輕修士立馬就是舌頭打結地大叫起來,連身下身上傳來的劇痛都是暫時拋到了腦后。
“聽!聽!聽!大仙你只管說,我一定銘記在心!”
“哦?那在我說之前,我來問問你,你知不知道你錯在哪啊?”
鮮血汩汩自腿根處的巨大切口處淌出,濺落到那滾燙的巖石地面之上,發(fā)出“滋滋滋”的刺耳聲響,因為失血而燙傷而已經(jīng)是頭腦發(fā)暈的年輕道士在身心的巨大壓力下徹底崩潰了。
“我說!我說!我不是個東西!我玩弄女人,我剛剛才是玩了個宮女,我還騙了自己小師妹的身子,我還背著師父偷偷上了師娘的床,我……”
荀命只是聽了一半就是一飛劍削掉了那個涕泗橫流的腦袋,不過本來打好了腹稿的一句“你還算是有點自知之明,是挺該死?!眳s是給那人越說越離譜的話給堵在了喉嚨里。
縱然是自認“見多識廣”的荀命,此時也是微微有些出神,就是眼中的陰沉都是微微茫然了一瞬。
不是,你們這是來修仙的還是來種地的???
腦袋里裝的都是前列腺嗎?!
不過很快,他眼中又是重新恢復了陰沉。
一個兩個都是這樣,那剩下的也就沒必要在浪費時間了。
一時間突然感覺有些厭煩了的荀命只是感覺在自己的胸口有什么東西在不斷地下落,讓他莫名有了些許的倦意。
他腳尖一點,便是從那墊腳的尸體上騰躍而起,袖中兩柄雪白小劍自然飛出,落在他的腳下,頭也不回地便是向著巖漿湖中飄去。
看著那個隨手殺人的殺胚突然就是轉身走了,剩下的幾人突然間有了種劫后余生的感覺,大口喘著氣就是流下了先前給嚇出卻沒來得及流下的眼淚。
活了,活了……
突然,那個全程一眼不發(fā)的老道士突然沒命地開口大叫,讓剩下的幾個年輕道士一陣不解
“前輩請手下留情!小道及宗門愿意給出足夠的謝禮!”
背對著他們的荀命冷笑了一聲。
這時候再拿出宗門壓人?
能養(yǎng)出這樣門風的宗門,能好到哪里去?
金丹有沒有?
不過好像有沒有也沒什么區(qū)別。
有的話小爺一并給你宰了就是。
一股精粹的靈力波動自荀命的身上驟然席卷而開,如若風暴驟起。
在他體內(nèi)的小天地中,那已是封閉了許久的第三洞天上先是出現(xiàn)了一道銀白的裂紋,而后那片將洞天包裹的虛霧便是轟然破碎,露出了其后的銀白洞天。
一道銀芒閃爍,那各異的神情便是在一個個頭顱上瞬間凝固,而后砰然落地。
儒家言君子慎獨。
這不是一句空話。
無論是誰,犯下的錯,做過的孽,到頭來終究會迎來清算。
一山更比一山高,無論是誰,都不可能真無敵。
就像今天的那幾個道士遇上了荀命,逆了人倫道理的荀命,以后也會遇上可以隨手捏死他的人。
你要是想著事事不講道理,只用拳頭跟別人講你的歪理,那么終究有一天,你也會遇上一個能用拳頭跟你講道理的人。
不過那時候,你的下場可能就只有死路一條。
善行可以累積,惡果也同樣可以累積。
那我現(xiàn)在是不是算是用我的拳頭講了不好的歪理呢?
他們做了那些孽事,就一定該死嗎?
我是不是真的就是替天行道呢?
荀命一時間眉眼低垂,陷入了自我的批駁之中。
不過很快,他便是將“那個聲音”駁倒,緊皺的眉頭也終于是緩緩松開。
此事,無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