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一路急趕,雖也有小雪阻路,可少了災民攔阻,一路還算太平,臘月剛至幾人就出了右北平郡,進入了漁陽郡的泉州縣城。
并終于在臘月初八進入冀州界河間郡的(莫阝)縣。冀州去年是個豐收年,今年雖遭了旱災,但并沒如幽州遭了旱災又遭蟲災這般災禍不斷,所以災民明顯少了很多,因沒有路引,所以司徒嫣花了二兩銀子,官兵這才讓她趕著車進了城。
城內(nèi)已經(jīng)可以看到掛著幌子的鋪面,甚至酒樓里還能聽到客人推杯換盞的笑談聲。
“小五,這里真好!”
“是啊!”三郎和四郎看著周邊的店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一路從遼東郡走來,看到的到處都是餓死凍死的災民,關(guān)閉的店鋪荒廢的人家,甚至有幾次他們住的客棧大車店連掌柜的都沒有,完全是隨便找了間屋子就自己住了進去。哪里見過如此繁榮的縣城。
“一界之隔,一個似仙境,一個則如地獄。在災民涌進城之前,俺們倒是可以好好歇歇了,連著趕了一個多月的路,哥哥們怕也累壞了?”
“小五,俺們不累,先去最大的客棧做了標記后再找客棧住下吧?”
“也好!”司徒嫣點頭應(yīng)下,幾人找了一個時辰才安頓下來。和之前一樣,花了100文包下一間下等房,幾個人住在了一起。
吃晚飯時,司徒嫣特意叫了一鍋八寶粥,幾人也算是逃亡路上第一次過節(jié)。等吃過飯,司徒嫣先回屋泡了個澡,這才換李大郎幾人進去洗漱。
等司徒嫣回屋已近戍正,“小五,這店里的臘八粥沒你煮的香!”李二郎有些懷念小妹煮的臘八粥,那是他吃過最好吃的粥。
“對,俺也這么覺得!”四郎也用手支著頭躺在炕上跟著起哄。
“等俺們到了河南縣安頓下來,俺再給哥哥們煮臘八粥吃!”
“好啊!”四人聽著開心,應(yīng)得更是爽快。
李大郎轉(zhuǎn)過身,望著對床的小妹,有些試探的問了一句,“小五,俺們在(莫阝)縣要歇幾天嗎?”
“嗯,這些日子太趕了,哥哥們都累瘦了,得好好歇歇補補!”
“小五,俺們這一路進城住店的沒少花銀錢,怕是之前賺的都花光了吧?”
“是啊,小五,要是沒有銀錢了,你可得跟俺們說?”李三郎累得本還一直躺著沒有起身,這會兒也躺不住了,強支著頭轉(zhuǎn)了個身。
“夠用的,哥哥們不用擔心,等到了河南縣,俺們還能買上塊地,到時再蓋一間和李家村一樣的屋子,再圍上幾畝院子,俺們還能再種地養(yǎng)魚?!?p> “小五,你是不是把你親哥給的銀錢都花了?”
“沒呢,那個錢俺可沒動。大哥俺們之前賣了不少的糧,又賣魚、賣點心的,可是賺了不少呢!”
“那就好!”李大郎想想覺得也是這個理兒,這才沒再記著這事兒。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這才睡下,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近午時才起,在街邊找了個攤子,吃了碗熱呼呼的“湯餅”(餛飩),這才在街上逛了起來。司徒嫣只逛了一會兒就推說累了,給幾人身上各放了100文錢,就先回客棧歇了。李大郎幾個從未出過遠門,心里好奇,將小妹送了回去后,幾人又上街轉(zhuǎn)了起來。
等幾人都走了,司徒嫣總算得了空,進了空間戒指,把從襄平縣令那兒得到的箱子查看了一番。
首飾看的出并不是什么名貴之物,可也都是足金足銀打的,司徒嫣也懶得細稱,只將數(shù)量記下。絹十匹,綢十匹,緞十匹,字畫,瓷器,玉器等混在一起裝了三箱,可能是當初裝的急,沒時間來得及仔細分裝。
倒是白銀裝了五整箱,剛好是五千兩。黃金一匣子100兩,細碎銀子550兩。
“好一個貪官,光銀子就6550兩,再加上這些怕最少也過萬兩了,難怪從古至今人人都想當官,真是有了權(quán)就有了錢。我辛辛苦苦的干了近二年,還沒這一箱的東西值錢?!?p> 將賬記好,這才從戒指里退了出來,見李大郎幾個還沒回來,這才安心的將趕路要用的東西從戒指里取出放進簍筐里。雪狼看著一會兒消失不見一會兒又憑空出現(xiàn)的主人,嗷嗷直叫,司徒嫣忙輕扶它的頭,“雪狼別怕,這是你和我的小秘密,可不能讓別人知道哦!”哄了一會兒,又從戒指里取了只雞給它,雪狼這才高興的吃了起來。
等李大郎幾人回來,看到簍筐里已經(jīng)裝滿了吃食,這才不好意思紅著臉低著頭跟司徒嫣認錯,“小五,俺只顧著玩兒,又讓你一人受累了!”
“大哥這是干啥,這些可不是俺出去買的,是店里的伙計幫著買回來的。俺可沒受啥累!”
幾人聽了,心里這才好受些,爭著將街上看到的和司徒嫣講了起來。
“小五,街上可熱鬧了,比襄平縣城還熱鬧。”
“對,俺還看到武大刀的。只是看著有些花架式,沒有小五教的好!”
“還有,還有那彈琴唱曲兒的。咿咿呀呀的也聽不明白唱了個啥!”
“小五,俺倒是聽說今兒個一早縣城外多了不少的災民,這會兒進城要交500文的門頭稅了!”李大郎比起幾個弟弟畢竟年長了些,更關(guān)心災民的事情。
“怕是過了今兒個,會越來越多。俺們最多再呆一天,后兒個一早就得出發(fā)!”
二郎幾個一聽,也沒了再笑鬧的心情,一起吃了晚飯這才歇了。
第二天是臘月初十,司徒嫣起了個大早,在客棧后院找了個沒人的地兒,支了爐子給三郎和四郎煮起了長壽面。等四兄弟起身時,看著桌上的長壽面幾人都紅了眼眶。
“小五,俺們這還在逃難,你上哪兒弄的這個?”
“在后院支的爐子,昨兒個買了點白麥面,俺今天也跟著三哥和四哥沾沾光,吃口長壽面?!彼就芥淘绞侵v的輕松,幾個人越是感動的淚流滿面,一時屋里哭聲響成了一片。
“哥哥們快別哭了,一會兒讓掌柜的聽了去,還不笑話俺們。”
“好,不哭的,小三、小四趕緊吃面!”李大郎先收了聲,端著碗開始吃面。
司徒嫣看著四人都吃了起來,這才端起碗,還沒等面吃完,外面卻飄起了雪花,鵝毛般的大雪沒用一個時辰,就下了有5寸來厚。
“大哥,這雪下的太大,怕是今兒個沒法子趕路了,再多歇一天看看吧?”
“也好。下雪天趕路濕了衣裳再著了涼的反倒是麻煩,多留個一天也成!”
二郎幾個心里歡喜,拉著李大郎頂著雪又跑去街上玩去了。本來也要叫小妹一起跟著的,可司徒嫣心里有事兒,只想留在客棧里,幾人見勸不動,只得做罷。
送走了幾人,司徒嫣想著去找人打探一下南邊的情況,可南北都在打仗,除了官府里有朝庭的邸報能得些消息,老百姓還都蒙在鼓里呢。
司徒嫣又試著去找了鏢局,想著這些鏢師走南闖北的也許會比普通百姓能多得些消息,可縣城里的鏢局有一個月沒有走過鏢,眼見著就要關(guān)門了,哪里來的消息。沒了辦法,司徒嫣最后去了茶樓,聽聽墻角,也只知道吳軍已一路過了楊州進了豫州,再沒別的有用消息。見時辰已近午時,這才付了茶錢,皺著眉回了客棧。
剛坐到炕上,就見李大郎幾人跑了回來。
“小五,你這衣裳咋濕了,你看連鞋都濕了,快換了可別著了涼?”李三郎進屋就發(fā)現(xiàn)小妹身上都濕了,猜小妹剛一定是出去了,也沒細問,只催著讓她把濕衣裳換了。
“三哥,俺沒事兒,只是外裳濕了,里面沒濕涼不著,倒是哥哥們在外跑了一晌的,快把衣裳換了!”
“小五,你咋自己出門了,下回和俺們一起出去吧?”二郎一邊換衣裳一邊和小妹講話,卻不見有人答,幾人這才抬頭去看,發(fā)現(xiàn)司徒嫣正望著窗子的方向發(fā)楞。
“小五,咋了,是不是出啥事兒了?”李大郎一邊穿衣一邊問。
司徒嫣被李大郎一推,這才回過神,“沒事兒,只是剛出門時聽人說起南邊的吳國軍隊已經(jīng)攻下了揚州進了豫州,怕是不日就要攻進京城了,俺們這一路往南也不知到時在哪兒安家的好?”她不想提起吳謹,免得讓四人跟著干著急,只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了一下。
“怕啥!只要俺們一家人在一起,在哪兒都是家!”
“對,小五沒啥可愁的,到時俺還給你蓋大房子,這次把東西廂都蓋起來,俺們一人住一間屋子?!彼男值苄睦镫m也擔心,可看著發(fā)愁的小妹,四人倒是將心中的擔心壓了下去,紛紛勸起了她。
“好,那哥哥們要給小五蓋間大屋子,小五要那種帶書房的屋子?!?p> “行?!彼娜她R聲應(yīng)著,一時將屋子里的愁悶驅(qū)散個干凈。
幾人說笑的又在城里留了三天,直到雪停路好走了,這才起程往武垣縣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