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婆羅地勢比吐蕃低了很多,過了樟木后使團(tuán)就一路下坡往加德滿都河谷而去,此時越走是天氣越熱,雖然夏季已經(jīng)過去,但初秋的溫度也是很高的,這里的空氣也濕潤了好多,再不是高原上干燥的空氣,被高原反應(yīng)折磨的李義表明顯好多了,王玄策終于也放下心來。
使團(tuán)這一程走了兩個多月,總算到了巴德岡城,(巴德岡城在今天尼泊爾首都加德滿都附近)王玄策遠(yuǎn)遠(yuǎn)看去,這巴德岡城幾乎在河谷最低處,便對李義表說:“大夫,你看這巴德岡城真是奇怪,如何建在河谷低處?不怕洪水嗎?”
李義表道:“我也正有此一問,我想此中必有原因吧?”
這時溫圖和尚正在和麻爾嗨希說笑,聽到二人議論,便轉(zhuǎn)回來說道:“啟稟二位尊使,這是個神話故事呢!”
“哦?”李義表很有興趣:“那么讓大家都停下來,休息一下,你給我們講一講,如何?”
于是全體都停下來,讓馬也放松吃點兒草,大家都坐下來聽溫圖講故事。
“傳說遠(yuǎn)古時代,加德滿都河谷是一個巨大的龍?zhí)逗?,人們?yōu)榱松?,只得棲息在河谷兩旁的高山上,行走十分不便,”溫圖接過隨從遞的水袋子喝了一口,繼續(xù)道:“
有一天,五臺山的文殊菩薩路經(jīng)這里,得知百姓疾苦,于是善心大發(fā),揮起神劍,辟開一座大山,形成一個巨大的峽口,湖水沿峽谷傾瀉而出,形成一個富饒的谷地。于是百姓歡天喜地,來到谷地修建房屋,定居下來,后來便形成城市,這便是加德滿都河谷的由來。人們?yōu)榱烁屑の氖馄兴_的恩德,便在斯瓦楊布山上修建了一座文殊菩薩廟,直到現(xiàn)在每年二月的春王節(jié),許多當(dāng)?shù)匕傩諠M懷著虔誠的心情,來到文殊菩薩廟,敬獻(xiàn)香火,頂禮膜拜呢!”
聽完這個故事很多人鼓起掌來。
李義表也撫掌道:“我們漢人常說吃水不忘挖井人,看來這泥婆羅人也知道感恩??!”
休息了一會兒,大家繼續(xù)向下走,泥婆羅與吐蕃關(guān)系很好,他們的尺尊公主剛嫁過去吐蕃不久,兩國邊界幾乎不設(shè)防,有軍官禮貌地問了一下,便派人陪著,又趕緊派兵去巴德岡城通報有大唐和印度的大使到了。
一行人則繼續(xù)向巴德岡城方向而去。一路上麻爾嗨希向大家介紹:泥婆羅人喜歡翦發(fā)與眉齊,喜歡穿耳,揎以竹筩牛角,綴至肩上,雖然這種耳綴大得夸張,但他們自己覺得非常姣麗。吃飯用手抓,不用刀也不用筷子,其器物大多是銅制品。人們喜歡做生意,不喜歡種田。大家聽著,看著不時遇到的泥婆羅人,不住點頭稱是。
麻爾嗨希又向大家介紹說,尺尊公主的父王在三年前去世了,現(xiàn)在的國王是納倫德拉·德瓦。王玄策一直在四處張望,問麻爾嗨希:“這里的房屋倒和吐蕃有幾分相似,只是這寺院怎么這么奇怪?小昭寺在什么地方?”
麻爾嗨希道:“這些是婆羅門教的寺院??!不是佛寺,王長史說的小昭寺應(yīng)該是個佛寺吧,這里佛寺不多,不會難找?!?p> “婆羅門教?這里不是信佛教嗎?”王玄策問。
“德瓦國王也信奉佛教,但是這里的貴族很多信婆羅門教,所以總體上來說,泥婆羅是個信婆羅門教的國家?!甭闋栢讼5馈?p> 王玄策不禁愕然。
士兵把使團(tuán)引到驛館休息,麻爾嗨希對這里已經(jīng)非常熟悉,像半個主人一樣招呼大家,給大家介紹這里是什么、那里該怎樣,幫助大家安頓下來……
很快,聽到消息的泥婆羅大臣到了驛館,尼婆羅是大唐的藩屬國,國王事先已經(jīng)知道唐使要來,只是沒想到來得這么突然,連忙派大臣到館驛去迎接大使,并邀請大家晚上到王宮赴宴。
……
當(dāng)天晚上,李義表、王玄策、麻爾嗨希以及兩個譯者一行人如約在泥婆羅官員陪同下前往王宮,泥婆羅的王宮以潔白的石頭為基,建得很有當(dāng)?shù)靥厣?,與中土不同,倒與吐蕃有一些相似,遠(yuǎn)遠(yuǎn)看去,雖不能與長安皇宮相比,但在這個城市之中算是最宏偉的建筑。
德瓦國王親自在王宮外迎接大家,王玄策眼尖,一眼看到國王后面站的正是自己思念已久的圓慧師傅,圓慧身后兩個武僧正是恩和、恩泰兩師兄。
王玄策激動得淚都要下來,但是國王在這里致辭歡迎遠(yuǎn)方來的貴客,王玄策不能不顧禮儀,無法和他們打招呼,只能是看著他們,聽譯者一句句地向大家問好……
圓慧也看到了王玄策,雖然這么多年過去,當(dāng)年的少年此時已經(jīng)滿臉胡子,但還是能認(rèn)出來的,圓慧對他笑了笑,也沒有說話。
直到國王轉(zhuǎn)身帶領(lǐng)大家往王宮去的時候,王玄策連忙上前向師傅和師兄們行禮,圓慧微笑了一下沒有說話,示意王玄策跟進(jìn)上,恩和、恩泰一左一右牽了王玄策的手往前走,都沒有說話。當(dāng)然國王在前面,大家都很安靜,此時不是說話的時候。
在宴會上,王玄策才明白此時圓慧在泥婆羅的地位相當(dāng)于國師,是泥婆羅舉足輕重的人物,而恩和恩泰二人因為武功高強(qiáng),在軍隊中做總教頭,教授武功與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技巧等等。
泥婆羅的德瓦國王是印度人后裔,懂得泥婆羅語,也懂得印地語,王玄策和國王還能拽幾句梵語,國王對王玄策是禮貌地夸贊。
宴會散了以后,王玄策向李義表告了假,要去小昭寺陪師傅,李義表沒想到王玄策在泥婆羅居然還有這樣的關(guān)系,自然是同意他去。
到了小昭寺,在禪房中四人坐下,圓慧問王玄策道:“我聽圓覺說,你在內(nèi)功和輕功上都有很深的造詣,可否讓你兩個師兄試你一試?”
王玄策站起來說:“行啊師傅,我給師傅展示一下吧!”說著就在原地起跳,輕巧地在空中連續(xù)兩個后空翻,又高又飄,真是瀟灑極了,恩和恩泰當(dāng)時就鼓起掌來,恩和道:“師弟果然輕功厲害,照你這樣的身手,一般的城墻恐怕難不住你吧!”
王玄策笑道:“年輕時常年在懸崖上采藥,不練好輕功不行??!”
恩泰站起來道:“我來試試師弟功力如何?”說著一掌打向王玄策胸口,王玄策知道恩泰不是好惹的,連忙身體向后同時一掌向前拍出,硬接了恩泰一掌。恩泰被擊得一晃才站住,王玄策被打出五步才站住,王玄策贊道:“師兄好內(nèi)力!我以為自己很強(qiáng),不想今日卻被師兄打得退這么遠(yuǎn)!”
恩泰微笑道:“師弟內(nèi)力也非同小可!我已用盡全力卻都被你卸下,并不能贏你分毫,我不如你??!”
圓慧滿意地點點頭:“還好,玄策的功夫沒有丟下,沒有辱沒師門?!?p> 王玄策連忙行禮:“不敢不敢!”
圓慧示意大家都坐下然后說道:“實際上你們都已經(jīng)沒有師門,我永寧寺早被朝廷裁撒,已經(jīng)不存在?!?p> 聽此言王玄策心中難過:“聽圓覺師傅說,方丈大師就葬在洛陽郊外,我回去找了幾次都沒有找到……”
圓慧道:“我們永寧寺武功好的人不多,當(dāng)年唐軍圍攻洛陽半年之久,后來攻占了外城,永寧寺在戰(zhàn)火里損毀,很多人都死在戰(zhàn)亂里,我和你圓覺師傅沒能保住方丈大師,只好草草將他葬在洛陽郊外。方丈大師是得道的高僧,又怎會挑剔皮囊的居所?你們都不要為此事而憂慮?!?p> 幾個弟子都雙手合十道:“是,師傅?!?p> “不說那些事了,”圓慧道:“我們已經(jīng)差不多二十多年沒有聚在一起,這次能再相聚也是我們的緣分?!?p> 幾人點頭稱是。
王玄策道:“師傅,為何這泥婆羅既然是佛陀的家鄉(xiāng),人們卻信奉婆羅門教?”
圓慧道:“這要從婆羅門教講起,這是一個很古老的宗教,至今差不多有一千多年,比佛教還要早。當(dāng)時從北面一支西域人(雅利安人)入侵到了天竺。天竺有兩條大河,都是從北方發(fā)源,一條叫印度河,向西入海,另一條叫恒河,向東入海,兩條河就像個“八”字一樣。西域人渡過的是印度河,所以他們將這塊兒大陸叫做印度?!保ㄓ《群蝇F(xiàn)在巴基斯坦境內(nèi))
王玄策問:“那么這婆羅門教就是這些西域人建立的嗎?”
“是的,”圓慧答道:“他們?yōu)榱私y(tǒng)治人民,將人民分為四個等級,第一等人叫做‘婆羅門’,主要就是傳教的、祭司,總之與神有關(guān)的人。”
王玄策點點頭:“他們認(rèn)為神是最高的?!?p> “第二等人叫做‘剎帝利’,主要就是國王還有貴族等等。”
王玄策道:“有權(quán)的人?!?p> “第三等人叫做‘吠舍’,就是商人、地主等等。”
王玄策道:“有錢的人。”
“第四等人叫做‘首陀羅’,就是普通的民眾。”
王玄策道:“普通的人是最多的,也是在最下層?!?p> “不是,”圓慧道:“在首陀羅下面實際上還有一個階層,但官方不承認(rèn)他們,這些人就是比奴隸還不如的賤民。這五個階層之間一旦固定就生生世世不能改變,階層之間不能通婚,也不能交朋友?!?p> “?。俊蓖跣吆懿焕斫猓骸斑@……能行嗎?”
“婆羅門教信輪回。崇拜的神主要是三個:梵天、毗濕奴和濕婆神。他們相信三大主神各司其職,共同主宰宇宙的一切。梵天創(chuàng)造宇宙,主宰人類的命運(yùn);毗濕奴維護(hù)宇宙間的和平,展現(xiàn)賞善罰惡的大無畏精神;濕婆神能毀壞宇宙,同時能降伏妖魔?!?p> “這三個神,一個創(chuàng)造一切,一個維護(hù)一切,一個毀滅一切,”王玄策接口道:“還真有意思,正好一個輪回。不過婆羅門教相信輪回,似乎與佛教相似?!?p> “你說得對,”圓慧道:“說起來挺有意思,印度人喜歡跳舞,而濕婆毀滅宇宙的方式就是跳舞,特別是印度人信奉濕婆神的人最多,你們覺得是巧合嗎?”
“跳舞?跳舞的目的是毀滅世界?太難以致信了?!?p> “是啊……印度人更崇拜毀滅,而不是創(chuàng)造,真是個神奇的地方……相比較婆羅門教,佛教是后來才出現(xiàn)的,所以佛教的興起與婆羅門教也有那么些關(guān)系,但是佛陀提倡眾生平等,講求因果,相信萬事皆空?!?p> “我佛慈悲,提倡眾生平等?!蓖跣唠p手合十。
“婆羅門教相信命運(yùn)是大神安排的,所以祭祀萬能,苦行才能解脫,不承認(rèn)有其他的世界?!眻A慧繼續(xù)說道:“而佛教相信因緣和合,有因就有果。佛教講三千大千世界,世界也不是唯一的,所以有一花一世界的說法。佛陀相信生死相續(xù),萬法唯識。而且佛的最高境界就是空,這與婆羅門教完全不同。”
王玄策道:“佛法深奧。那么為何佛教反而沒有在這里興旺起來呢?”
圓慧搖搖頭道:“佛教不僅是在我中土不順,在印度也很不順利,那里古時就發(fā)生過國王屠殺佛教徒的事。而且不同教派之間互相攻訐,損失很大,再加上近年來新婆羅門教逐漸興起,信佛教的人就更少了?!保ㄐ缕帕_門教就是印度教)
“新婆羅門教?這又有何不同?”王玄策問。
“新婆羅門教認(rèn)為佛陀也是他們的神之一,信佛陀就等于信他們?!眻A慧道。
“他們真有意思,那么佛教不就成了婆羅門教的一部分了?”王玄策奇道。
“你說得對,”圓慧說道:“就是這個效果?!?p> “師傅說這里佛教還有不同的教派?”王玄策問。
“現(xiàn)在這里和印度一樣,都在學(xué)習(xí)大乘佛經(jīng),而在中土基本上是小乘佛經(jīng),不說別的,僅這兩派就斗個不停,多少年過去,爭斗真是經(jīng)久不息?!眻A慧道。
“大乘佛教?那不是度人長生的?我記得玄奘師兄去天竺就是去求取大乘佛經(jīng)?!蓖跣叩?。
“你知道大乘佛教?度人長生倒是有這個說法,大乘佛教的終極目的就是成佛,上求無上佛道而自己解脫生死,下化無量眾生同離生死苦海,所以稱為大乘?!?p> “這豈不是很好?不僅自己成佛,還要度其他的人成佛?!?p> 圓慧搖搖頭道:“這只是聽上去很美?!?p> 王玄策疑惑道:“為何如此說?”
“小乘佛教注重自己的修行,追求自我解脫,很多僧人不光是念經(jīng),還要干活工作。寺院接受布施,也經(jīng)營產(chǎn)業(yè),講究自力更生?!?p> “是啊,我在少林寺也要天天陪師兄們干活?!蓖跣叩馈?p> “但大乘佛教不同,他們堅信信仰,但忽視了艱苦的修行,他們就是每日祈禱念經(jīng)而已。而且現(xiàn)在的大乘佛教的教義越來越玄妙、難懂,甚至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密宗佛教,更是讓人摸不著頭腦?!?p> “師傅,到底什么是密宗佛教?難道不是一種高深的武功嗎?”王玄策問。
“密宗佛教的出現(xiàn)說起來很奇怪,目前辯論是才佛教的主流傳播方式,在印度每五年舉辦一次無遮大會,就是讓各國的高僧在一起辯論,看誰能說得最正確最有道理,但大乘佛教這個密宗是封閉的,不與外人辯論,所恪守的教義也非常玄妙。至于你說的密宗武功,其實是密宗氣功,我們練氣只有呼和吸兩個過程,他密宗是念六字真言,分了六個過程,紛繁復(fù)雜,其實并沒有那么玄妙?!?p> “我還以為大乘佛教是最光明的佛教,按師傅這么說,大乘佛教追求的,反而是難以達(dá)到的境界嗎?”
圓慧嘆口氣道:“是??!佛教本身就難,要戒除七情六欲,而密宗不與外道交流,也不對外講經(jīng),只是講究身、口、意相傳,三者要達(dá)到一個很玄妙的‘空’的狀態(tài),從而能夠即身成佛?!?p> “那么師傅,這‘空’的狀態(tài)是什么意思呢?”王玄策問。
“這個……說來慚愧,”圓慧道:“我學(xué)佛學(xué)了一輩子,也沒有達(dá)到這個境界。我自以為早已看穿生死,卻很難理解成佛要達(dá)到的境界。你們想想,普通人信佛,就是相信‘因果輪回’,相信善有善報,要抑惡行善,但這些佛教的教義普通人看又看不懂,聽也聽不明白,誰還愿意信呢!”
“師傅太自謙了,師傅本身已是得道高僧?。 蓖跣叩?。
“得道倒是沒有。我只是有時候會對那些曲解教義、故弄玄虛教派有些許看法罷了,眼看著佛教就此在西方衰落還是有點兒不甘心而已。而實際上我們自己修行自己的便是了,進(jìn)入佛門便四大皆空,世間俗事又與我們何干呢?”
“難怪這許多人去信婆羅門教,總是有原因的,”王玄策嘆道:“只是可惜我玄奘師兄跑去天竺求取大乘佛經(jīng),不知他能取什么經(jīng)文回大唐呢!”
“在雅利安人衰敗之后,波斯人又從波斯入侵了印度,但他們來了以后,也信奉婆羅門教,而后在我國的戰(zhàn)國時期,希臘出了個皇帝,名曰亞歷山大,又跑來印度滅了波斯人,居然他們也在印度推行婆羅門教,后來印度出了個阿育王,此時正是我大秦時期,這個阿育王信奉佛教?!?p> “阿育王我知道,”王玄策接口道:“他在世界各地建了幾萬個舍利塔,供奉佛祖舍利。”
“對,”圓慧繼續(xù)道:“正是因為阿育王,佛教才真正發(fā)展起來。但是阿育王和秦始皇一樣不長命,他的子孫也不行。后來我們的漢武帝不停地攻擊匈奴,匈奴的一支白匈奴被打得無處安身,就到印度把阿育王的王朝給滅了?!?p> “?。俊蓖跣邚埓罅俗欤骸笆且驗槲覀??這白匈奴人不會信奉婆羅門教吧?”
“很不幸,他們也推行婆羅門教?!?p> 王玄策嘆口氣,搖搖頭。
“漢武帝之后的大漢皇帝依然不停地與匈奴作戰(zhàn),匈奴沒法子就向西打大月氏(音支),大月氏人也被打得受不了,又跑來印度滅了白匈奴人。”
“那……印度人呢?就由著被滅?”王玄策問。
“本地的印度人根本不是大月氏人的對手。”圓慧道。
“漢武帝時期張騫為了出使大月氏,在西域備嘗艱辛,最終沒能說服大月氏與大漢夾擊匈奴,雖然失敗,但他卻是我們使臣之楷模?!蓖跣叩?。
“這也怪不得張騫,大月氏根本不是匈奴人的對手,但大月氏來打個印度卻豪不費力。他們占領(lǐng)了印度幾百年,在東晉時匈奴人又來占領(lǐng)了印度,百年后突厥人來把匈奴人滅了,這印度的歷史就是這樣奇怪,只要北方人被虐,就跑來虐印度。但來了以后就推行婆羅門教?!?p> “為什么?”王玄策問。
“很簡單,婆羅門教把人分等級,奴隸世代相傳都是奴隸,這多容易管理?佛教提倡人人平等,那還了得?”圓慧道。
“哦……”王玄策總算明白了。
“如今印度本土的戒日王統(tǒng)一了北方,戒日王和阿育王一樣推崇佛教,所以現(xiàn)在是佛教最好的日子,被你趕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