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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痕淚

第三十一章埋伏

月痕淚 曉啼 6822 2015-02-08 08:12:19

    林霜雪慢慢走著,她手緊握著劍,一身冰冷。霜雪劍,三劍堡林鼐的家傳寶劍。

  走不多久,她就見到了吳風。他站在道路邊,似在等著什么。她想直接走過去。

  吳風卻在她走近時,抬起了頭“你要去丹鳳嶺?”

  林霜雪沉默不語。不知為什么,每次見到他,看到他那平靜的眼睛,她就覺得他似乎有話要和她說,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她??墒敲恳淮?,他都什么都沒有說。他有什么可說的呢?他們并沒有見過幾次面,他甚至都不知道她到底是誰。

  “不要去?!眳秋L說。

  林霜雪沒有回答他。

  “你這次去了,很可能會沒命。”

  她一句話都沒有說,轉身離開,依舊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吳風站在原地,看著遠去的背影,雙眼布滿愁緒。他想要告訴她,告訴她他所了解的事情,他要做的事情,似乎他所有的事情只能告訴她,可是他又不能告訴她。對于那個冷漠的女子,他怎么開口說明這一切?

  林霜雪走了。她要去殺血訣,萬鬼窟的窟主。

  為什么殺他?她不需要知道。

  只有幾個月,血訣剛剛出來,萬鬼窟的勢力就瘋狂地擴張,像螞蟻一樣四處蔓延,三劍堡不可能頹廢地等著。三劍堡因為明月宮有勿心已經不能正面和明月宮交手,只得暫時放棄和明月宮的對抗??墒?,三劍堡不能看著萬鬼窟的擴大,即使萬鬼窟有十個勿心,他們也只得抗爭,因為他們不知道萬鬼窟的血訣到底是怎樣的人,到底有多殘忍,他到底有怎樣的野心,存有怎樣的企圖。如果只是因為懼怕而等待著,遲早會等來看清面目的死亡。

  ————————

  黑夜中

  一聲凌厲箜聲,響徹半空。

  二十個黑衣人不知從何處圍聚而來,他們中間站著一個人,黑衣黑衫,圍著面紗,沒有一絲氣息。

  二十個黑衣人,圍成半圈,半跪在那人腳下。

  那人用手指了指方向,做了一個手勢。其他人都點點頭。

  指示在無聲中傳達。

  又一聲箜聲,沖上云霄,是那中間立著的人吹的。

  其余二十人立刻跳上樹梢,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中間那人,收起箜哨,向剛才自己所指方向行走。

  劍刃,這就是三劍堡利劍的劍刃。

  這里又變成空無一物,安靜的可怕。

  ————————

  林子里。

  七八個隨從把箱子放在地上,其中一個蒙著面紗,冷冷地站在后面。為頭的一個商賈模樣的人打開箱子對站在面前的人說。“這是你們要的珠寶,全都在這里了,你們可以自行查驗?!蹦侨巳肀黄撇及床磺逅拿嫒?。

  “你可以走了?!蹦侨苏f。

  “我必須拿到借據(jù),不然回去不好交差?!鄙藤Z說道。

  那人沒有說話。

  “萬鬼窟的人說過,交了珠寶就可以贖回借據(jù),就可以換回我們的人了。你們說話不算話?!?p>  那人仍冷漠地站著,仿佛什么都沒有聽到。

  “難道,你不是萬鬼窟的人?”

  一個嬌柔聲音響起“他當然不是萬鬼窟的人,因為,他是明月宮的人。”一個女人從林子里走出來,她一身戎裝,顯得英氣嫵媚。

  “你是誰?”

  “你知道了也沒用,反正你要死了。”女子笑道。

  “可是,我已經把珠寶帶來了,你不讓我把我的家人帶走,你也不能殺人滅口啊。你們簡直都是魔鬼,沒有一點人性?!?p>  “你們不是我們要找的那些人吧?”女子笑著看著他們。

  那個商賈愣了下,大聲喊道“是你們綁了人,讓我們送錢來,現(xiàn)在你們卻反咬一口。你們是想收下錢不認賬嗎?”

  “如果你們是今天要來的人,為什么你們的樣子一點兒都不像是商人?”聶云故意奇怪道。“看你們那一身累贅的長袍,根本就不是你們原本的衣服,你們還打算蒙騙多久呢?”

  那人顫抖著“你,你、、、”

  她輕笑著,突然轉過頭對身后那人冷聲道“勿心,殺了他們?!?p>  突然,林子黑暗隱蔽的地方立刻跳出許多黑衣人,有二十個,且個個身手不凡。但是聶云一點都不擔心,她始終微笑著,是那種自信而又狂傲的笑,很像一個人。

  那個商人看到到來的人,不再低頭哈腰,一臉嚴肅,一甩長袍,露出里面的遍身黑衣。后面的隨從也同時脫下了外面的衣服,蒙著面紗的那人,正是林霜雪。

  霜雪劍,劍花如霜,劍雨如雪,霜雪凌厲,花雨遍地??烊玳W電的劍氣直擊而去。黑衣人一齊沖上去,同時圍攻那個帶著殘刀的人。而那個剛出現(xiàn)的女子,一直站在旁邊觀看,沒有插手的意思。

  片刻之后。

  聶云看著滿地的血跡,仍笑著,她這時的笑像開的正艷的罌粟,美麗而邪惡。

  “逃走了幾個。”勿心的彎刀已收好,沒有一絲血跡。

  “我知道,他們的頭領逃走了?!甭櫾仆诎档牧肿樱φZ連連“不過沒關系,她受了重傷活不了了?!?p>  樹林里,一個人捂著傷口,跌跌撞撞地走,仿佛每一步都會倒下,再也爬不起來。

  林霜雪本該死的,如果不是五個黑衣人引開了勿心的注意,如果不是聶云太自信而絲毫沒有插手的意思,她也不會有機會被另外兩個黑衣人帶走。果然,勿心,是不可能被任何人殺死的。可是,她不明白他們?yōu)槭裁磫螁我人?,利劍從來都是為了一個命令而行動,在戰(zhàn)斗中沒有誰的命貴或賤,他們不會被同伴保護,該收場時所有活著的人都會走,不會留戀任何死的或者傷的人??墒牵麄兘裉炀攘怂?,而且只救了她一個人。她能活下去嗎?她已經走了很長的路,血一直流下來,流成了一條細細的路,她馬上就會因失血過多而死的。

  死,林霜雪是沒有絲毫感覺的,她從未嘗過死亡的味道,也沒有死亡的恐懼。她不知道死亡會把她帶到另一個世界,再也看不到這個世界的一草一木,這個世界的人,這個世界熟悉的一切。她沒有死亡的概念,也沒有恐懼,是因為她心里一點兒都不留戀,一點兒都不會不舍得,她舍不得什么呢?廝殺嗎?隱藏嗎?沉默嗎?還是帶著面紗的生活?

  但是,她還是在盡力往前走,雖然她已經沒有力氣了,已經虛弱的要摔倒,但她還是像每一個留戀生命的人一樣支撐著,延續(xù)著。就算再卑微的生命,一棵草,一朵花兒,也會盡力地延長自己的生命,即使只是一個時辰。她也一樣,從內心里自覺地支撐著。但生命不會因為你的愿望而改變,它有它自己的軌跡。她還是倒下了,倒下時她沒有了疼痛,甚至是松了一口氣。

  ————————

  疼痛清晰的時候,她睜開了眼睛。她躺在林中一塊空場地上,月亮照耀著她。一個人低著頭正在給她處理傷口。她傷了好幾處,她的衣服被撕開了,傷上灑的藥水疼的讓人痛不欲生。但她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音。

  “我在林子里看到了你,你都快死了。”處理傷口的人看到她睜開眼睛說道。

  “你為什么要救我?”她冷冷地說,沒有一絲的感激。本來她可以沒有痛苦的死去,本來她可以離開這個世界,可是她卻救了她。

  “我為什么不救你?不救你你就死了,你知道嗎?”那個人抬起頭告訴她。林霜雪看到一張不是很精致,但是很年輕可愛的一張臉。

  林霜雪沉默著,由著她處理。

  “你要是不遇上我,你就死定了你知道嗎?”

  她并不接話。

  “傷你的人真狠,骨頭都快穿透了。你要是不遇到我,你就真的死了,你知道嗎?”她處理著傷口,又說了一遍。她說的意思,你的命來的不容易,你很幸運還活著,所以要好好活著呀。

  林霜雪仍然沒有說話。

  “一點兒都不疼嗎?”因為林霜雪始終沒有哼出一聲,她奇怪問道。

  林霜雪沒有回答她。

  包扎完傷口,那人把她的衣服給她穿好,然后望著她說“好了,你動動試試?”

  她一聽到她的話就覺得這是個奇怪的人,但是她不在意了,勉強站起來離開,但是根本不可能,身體沒有一絲力氣,她根本站不起來。那人卻笑了“我就知道你會這樣,看你剛才那倔脾氣,包扎好了傷肯定爬起來就走。你現(xiàn)在知道不能動了吧。我剛給你治好了傷,你再滿山轉悠我不就白包扎了嗎,你肯定還會沒命。就剛才,我在你的傷口里下了麻醉,這回你不得不聽我的了吧?”那人笑的很奸詐,為自己有先見之明而高興的不亦樂乎。

  那人把她扶起來靠著樹坐著,然后也在旁邊地上坐下。林霜雪的面紗還戴在臉上,她并沒有給她揭開。

  “你長得很漂亮吧,所以你遮著,害怕別人看見起壞心思,對不對?”那人笑著說。

  林霜雪的臉遮著,隨性把唯一露著的眼睛也閉上。她不討厭這個人,從一睜開眼她就知道她不討厭她,但是她天性冷漠的性子讓她拒絕和任何人接近。

  “你是干什么的?武功高不高?肯定不高了,高的話怎么會被別人傷的這么慘。”某人自言自語中。

  林霜雪很想昏過去或睡過去,可是她劍客的本性從來不可能在野外睡著或者隨便暈過去,她的習慣是時刻保持清醒,所以她只能閉著眼睛清醒著。

  “好無聊啊,我還得在這里陪著你,要不你被狼吃了,我又白救了。我救個人容易嗎?好無聊啊,你也不說話?!?p>  她們坐在林子空蕩的坡上,看著月亮。

  她們一直談著話,談得很熱烈,一直沒斷過,其實都是冰月在說,那個女子在聽,她似在聽,又似什么都沒有聽到,眼睛閉著。冰月總是一說就說的很多,而且扯得很遠,扯得東倒西歪的。

  “你有家人嗎?”冰月看著月亮就說起她的父母來。她似乎是見到誰都會說自己的身世,告訴別人她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她沒有想要隱瞞,因為她不覺得這應該是個秘密。

  她坐在鋪滿落葉和樹枝的地上,手里拿著一根斷掉的枝子,無意識地劃著。她說,她有著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父母,不知是修了幾輩子的善良、誠實,才會成為他們的女兒,還有著一個寵她愛她的大哥,他們一家真的好幸福好幸福。她說著笑著,回憶著美好的生活。她說她的爸爸媽媽很愛很愛她,把她寵的跟公主一樣,雖然他們從來不知道家庭里男孩兒應該窮養(yǎng),女孩兒應該富養(yǎng),但是他們還是什么事情都讓大哥做,而給她最好的最舒服的。她不管別人能不能聽得懂,她也不解釋,只是說自己的。她說,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怎么樣了,周末打電話找不到她,他們會急瘋的。她說著說著就想哭,捂著臉捂著眼睛抬頭看著月亮,她說,在這個世界她一直一直覺得對不起她的爸媽,他們給了她所有需要的東西,可是她卻什么都沒有給他們。

  “你知道嗎?為了我自己的想法,我自己的事情,我很少想到他們,也沒有很關心他們?,F(xiàn)在,我離他們那么遠,那么遠,幾乎就感覺不到他們的愛,我又怎么報答他們。無論我在這里過的有多么好,就算過的很好很好,我還是對不起他們,我都沒為他們做過什么。但是,我還是要過的很快樂很快樂,因為我知道,他們一直都希望我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每一天都過的開開心心的,每一天都過的很好很好?!比缓?,她沒有掩飾地嚎啕大哭了,哭的很大聲很大聲,哭的滿臉滿身都是淚水,哭的好像天底下最心痛的人。

  林霜雪閉著眼睛,沉默著,黑暗中,有一滴晶瑩的東西流下來,又立刻消失了。她不知是為她而傷心,還是為自己傷心。她從未想過她的父母,也從未回憶過,有沒有對于她沒有什么關系?;貞浿粫屗纯?,讓她絕望。小時候的事情,有關于父母的事情,讓她的人生都很痛苦。她很疑惑,有父母真的那么好嗎,為何她會哭的那么傷心?但是,看到她這樣,她又覺得有父母不一定那么好,愛會讓人變得多愁善感,形成依賴性,增強七情六欲的影響,這樣不好,對劍客不好。冷漠讓她冷淡,養(yǎng)成規(guī)律的生活習慣,不會有牽掛,對死也不會恐懼,沒有什么可以抽取她的注意力,她做任何事都可以專心致志。她專心地練劍,專心地使劍,所以她可以快過別人。

  “你有沒有什么喜歡的人呢?就是那種很喜歡很喜歡的感覺,只要和他在一起,就覺得很快樂?!北驴拗拗窒肫鹪潞蹃?,她不知道她為什么會突然想起他來,她現(xiàn)在應該在想另一個世界的事情,應該會說到其他很多人的,可是她偏偏莫名其妙地想起月痕,談起月痕。她說她有一個最最喜歡的男人。她說他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比所有人都好。

  她說,她因為他喜歡別人,只是為同情她憐憫她而離開,想要自己過自己的生活,在另一個世界也過的很快樂。但是,出來了以后她發(fā)現(xiàn)許多原來沒有想過的事情,很多很多的困難是她想象不到的。她沒有錢,又不能回去,她過的很苦很苦。她帶出來的錢花完了,她不得不露宿街頭。原本,她想幫別人看病養(yǎng)活自己的,但是沒有人肯接受她,她只得做其他的事情,可是她什么都不會,她只得干了很多粗重的活兒。可是,每一件事情她都不喜歡,她每時每刻都在累著,忙著,難受著,她開始一天天為了錢絞盡腦汁,她每時每刻都在想怎么掙錢,怎么掙更多的錢。因為有了錢她就可以住一個很好的屋子,不用和許多人一起或者睡在大街上,有了錢她就可以當大夫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她發(fā)現(xiàn),許多事情都必須在有了錢之后才能做,不然根本做不成,因為有這樣那樣的顧慮,沒有錢解決不了。她開始變的唯利是圖,每日計算她掙的錢。有時候她逼得要進去花樓里,因為那樣掙得錢多,她在門口徘徊,但是還是離開了;有時候她覺得她應該死去一了百了,因為這樣的日子她沒辦法過下去,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艱難地生存著;有時候她打算到街上乞討,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下去。

  就在又有一天,她為不足的錢而發(fā)愁,為找不到工作而發(fā)愁的睡不著覺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不如就這樣吧,何必一直想著掙錢,不如就這樣吧。然后她就這樣想通了。她天天露宿,每天有錢吃飯,沒錢不吃,她每天穿的破破爛爛的,但是她又拿起了她的針她的搗杵,然后她就快樂了。她喜歡醫(yī)藥,是因為月痕教過她她擅長這個,而且她早已經喜歡上了草藥的味道,替人針灸治好病的感覺讓她有成就感,讓她覺得她在這個世界不是個無用的,可有可無的人。她每一天都很開心地生活著,每一天都很快樂。當你不想錢的時候,錢就自己長腿跑過來了。她有了地方住,她也可以吃自己想吃的了。但是,她有時候也發(fā)愁,因為很多人買不起藥,她也買不起,所以許多她能治好的病卻沒辦法治,她心里癢的難受。以后,她就喜歡給所有人治病,有錢的給錢,沒錢的可以請她吃飯,吃些簡單的東西。她仍過得很開心,很快樂,她深深地為自己的選擇而感動著。她開始的時候忘了她的目標,忘了她為什么離開,最后的那一天她突然醒悟,找到了自己本該走的路。她說,無論什么時候,你都不能忘了當初是怎么想的,是想要什么才挪起步子,如果你忘了你就會走偏很遠,也許永遠也回不來了。

  夜很長,也很靜,只有她不停地說著,就像一個人對著月亮說話,只說給月亮聽。只有身旁微弱的呼吸聲和清清的香氣讓她知道,還有一個人坐在她身邊,陪著她。她說著說著,看著樹的倒影在地上搖擺,一會兒像小鳥,一會兒像老鷹,一會兒像小狗,看的笑了起來。她不說了,丟了手中的枝子,握緊手掌,地上的月光里有一個小小的烏龜,慢慢地搖晃爬著,她伸開手,一個單翅膀的鳥兒拼命飛著,卻怎么也飛不遠。她握緊手掌,伸出大拇指,看到倒影,然后笑了,一個呆頭呆腦的烏龜伸出了頭,小心地注視著外面的情況。她哈哈笑著,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把食指伸出,地上多了身子靠在一起的兩只小烏龜。

  她動動大拇指“我找到你了,冰兒,你過得還好嗎?”

  她動動食指“當然了,冰兒走到哪里都會生活的很快樂的,都不會傷心哭泣的,我過的很好很好?!?p>  一只烏龜點點頭“冰兒,你快樂就好?!?p>  另一只烏龜也搖頭晃腦“月痕,你過得好嗎?你過的開心嗎?”

  那一只烏龜又對它點點頭“我也過的很開心,很開心?!?p>  第二只烏龜晃晃頭“你過的好就行了,我希望你天天都開心。月痕,心情好,身體就好了。”

  第一只烏龜回答“冰兒,你什么時候回來呢?”

  第二只烏龜?shù)拖骂^想著,然后又晃晃頭“不知道呢,我在外面過的很開心,我不想回去了,那里不是我的家?!?p>  第一只烏龜又講“我希望你回去,冰兒?!?p>  第二只烏龜沒有說話,頭也沒晃一下。

  第一只烏龜又說“冰兒,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第二只烏龜還是低著頭,一動也不動。

  第一只烏龜又搖搖頭“冰兒,你想到哪里,我陪你到哪里,你不想回去也沒有關系?!?p>  第二只小烏龜?shù)念^動了,它搖了一下,又搖一下,它說“好吧,那我們走吧?!?p>  第一只小烏龜仰起頭晃晃“好,我們一起走,冰兒。”

  她彎彎兩個手指,兩個小烏龜靠在一起,緩緩地向前爬著。

  她放下手,然后就笑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說這么多,想跟她說話。遇見就是一種緣分,她想起月痕說的這句話,然后點點頭,就是這樣,遇見就是一種緣分,她們是有緣的人,不然她為什么不遇見別人,偏偏救了她呢?

  那個女子坐直了身子,睜開了眼睛,從身上取下一個墜子遞給冰月。

  “干什么?”

  “我支付得起我的醫(yī)藥錢。”她淡淡地說。

  “可是不需要這么多?!?p>  “你不是說,很多時候你治病都買不起藥材嗎?你可以拿我的錢去買藥材給支付不起的人治病。”

  冰月還是搖頭“我是大夫,為所有人治病。不能因為你是富人就多收取藥錢為其他人治病,因為你們對于我都是一樣的,不管有錢沒錢,我不能因為你們錢多錢少就不一樣地對待你們。富人的錢就不是錢了嗎,有的時候那也是辛辛苦苦掙來的,也是用血汗換來的,有些人沒錢,也不一定就是因為被欺壓的。我是個大夫,只管治病,都一樣對待,其他的我不管。我也沒錢,也是窮人,但是我不歧視富人,雖然也有一些是靠著父母才有錢的,但是不能說有一個好父母就錯了呀。就像我一樣,我的父母那么好,我有天底下最最好的父母,但是我一點錯都沒有。其實無論我們怎么樣,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不必老是盯著別人怎樣怎樣?!?p>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那樣說只是讓你接受,至于你拿了之后是自己拿了還是替別人看病,我都不關心。我只是想把錢給你而已?!蹦桥永涞卣f。

  “是我要接受的,所以要不要由我決定,我不要?!北?lián)u著頭煞有介事地說道。

  那女子收起了墜子。

  第二天。

  太陽升起,冰月醒來,那女子已經走了,連一聲招呼都沒有打。地上,她留下了那個墜子,看來,她也是個很倔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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