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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痕淚

第十四章杯弓蛇影

月痕淚 曉啼 3185 2015-01-28 09:05:50

    黃色的天空連接著黃色的地面,曝曬的烈日,燥人的風,蒼蒼茫茫的遠方翻滾如浪的漫天黃沙,這就是沙漠的景色。

  高高低低起伏的沙丘,緩緩晃動著的兩撮黑點像螞蟻般在黃風中慢慢移動。

  一個男人披著黑衫,**著一只手臂,滿身破落的舊衣,腰間纏著一把彎刀,牽著一匹駱駝緩慢地行走。后面,一個女人坐在駝峰上。沉默的天空,沉默的風,沙漠中留下兩道長長的腳印,風過后又被掩蓋。

  一個月前,他救了這個女人。在黃風卷起的時候,她差點被泥沙掩埋,幸虧他看到了那一雙伸在黃沙上面掙扎的手,就救起了她。她什么都不說,連句謝謝都沒有,可是,從那以后,她就一直跟著他。他趕過她,她就在后面遠遠地跟著,他想過,她是害怕葬身沙漠,所以他沒有再趕她任她跟著。沙塵覆上她明麗的容顏,沙土沾上她光艷的衣衫,她始終沉默著,跟著他走過這茫茫的黃沙。他可憐她,給她他的干糧,他的飲水,幫她躲過風暴,一路上,她沉默不語地幫他縫補衣服。

  休息時,他坐在駱駝旁邊默默地吃干糧,瞥眼看她走向不遠處的沙丘背面。他知道,她回來時會依舊干凈整潔絕不像他這樣臟亂,她仿佛從一個他不知道的地方來的。無論這沙漠的黃沙多么慘烈,這日頭多么地炎熱,她的衣服雖然不再干凈但始終整齊。過了不久,她慢慢地低著頭走過來,他抬頭看她,她的衣服沒有整理,頭發(fā)還有很多灰塵被風吹的很亂。她抬頭看看他,仍舊不說話,拿起水壺,又看看他轉過身卻沒有起步。他站起來,她才往前走。他跟著她,一直走到山丘的背陰處,他終于明白她帶他到這里的原因。

  山丘的背陰處,一蓬干草分外顯眼。它將要枯死,干枯的已經(jīng)沒有一片枝葉,全縮在一起,枝枝愣愣地忍受著刮過的風。對于這一路走過遍地黃沙的她,這是唯一見到還算植物的植物,難怪她如此緊張。

  她舉著手中的水壺望著他,他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想告訴她,即使這一次她給它澆了水,它還是要死的,它所需要的并不只是這一滴水,它需要的是一片綠洲。但是他終究還是沒有說什么,默默地轉過身去算是默認。她蹲下身小心地順著枯草的根倒下幾滴水,看著水浸進沙里轉眼就不見了。然后,她跟著他走回到駱駝身邊,他走在前面,沒有回頭說“這是沙漠玫瑰。”這是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她沒有回答,但是他知道她聽到了。

  走了幾天幾夜。

  終于走到綠洲,他放下她,留下干糧,她卻仍跟著他。

  “你一直往前走就會看見人家就可以回家。”他說。

  她低著頭“我想跟著你?!边@是她第一次開口,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就這樣,她一直跟著他,他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她為什么不能回家,她不說,他也就不問。

  沙漠中,一頭駱駝,兩個人,深深一道漫長路、、、

  ——————-

  陰暗的房間,安靜的沒有聲息。

  紗簾不掩,波光不撒。

  銅鏡中映出模糊的影子,清麗的容顏反射著鏡子的光芒,仿佛蚌殼中的珍珠初見光明的璀璨,但無人欣賞??粗R中的美麗,沒有一絲猶豫。一手挽發(fā),一手纏繩,柔順的長發(fā)被果斷熟練地挽成髻,沒有一絲垂下。纖細修長的手指拿過蒙巾,即將蒙上,望過鏡中的素顏,終于還是黑暗遮蓋璀璨。

  那一刻間的遲疑,不忍還是不愿,沒有人知道。

  拿過桌上的劍,起身走出。開門,撞上一雙清澈的眸子。

  雷鳴:雪兒。

  林霜雪站立著等待他說下去。

  雷鳴又叫了一聲:雪兒!

  林霜雪:堡主找我。說完就離開了。

  雷鳴站在原地,癡癡地望著那個魂牽夢繞的倩影,舍不得移開眼睛。林霜雪不知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叫幾聲她的名字,而讓她開口和他說幾句話已是遙不可及的夢想??墒牵瑸槭裁此苋绱似降?,甚至如此冷漠?他從來沒有聽到他的名字于她的口中說出,一次也沒有。

  待她的身影消失,他才收回了眼睛。

  “愛上這樣的一個女人注定是一件痛苦的事情?!鄙砗笥腥伺噬纤募绨蛉崧暭氄Z地說道。

  他扭過頭,一個藍衣女人站在他身后,似已站了很久,看到了剛才的所有。她的肌膚像雪一樣白皙,柔嫩的仿佛剝開的荔枝,她像蛇一樣纏在他身上,暖香的氣息吹拂在他的耳邊。

  “這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崩坐Q推開她轉身準備離開。

  “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她一個女人,既然她不要你,你又何必執(zhí)著于她一個人?!彼サ母o了,幾乎把全身的力量都壓在他的身上。

  “你是誰?為什么會在這里?你要知道我隨時可以殺了你?!崩坐Q故意厲聲說道,想嚇唬她,趕快逃離這尷尬的境地。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可是我知道你是誰,你不就是三劍堡的雷烈志的兒子雷鳴。三劍堡的公子怎能為一個女人就傷成這樣,你要是寂寞,我可以陪陪你呀!”

  雷鳴大聲喊道“我只喜歡雪兒,其他的人我都不喜歡?!?p>  “可是你也看到了,她永遠都不會喜歡你的,她這樣的女人血是冷的,是不會喜歡上任何人的?!?p>  雷鳴望著林霜雪離去的地方,默默道“我沒有讓她喜歡我,我也不會強迫她喜歡我,我只是想要待在她身邊而已,我只是想保護她?!?p>  她聽了這句話放開了他,站在一邊捂著嘴笑直笑的花枝亂顫“天下還有這樣的男人,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到了,不過你太天真了。男人的欲望都是無法控制的,特別是對愛人占有的欲望,更是無法只停留在旁觀的角度,終于一天你會厭煩這樣的等待。”

  “不會的,我絕不會這樣的?!崩坐Q趁機急忙逃開,邊走邊喊道。

  媚心隔著很遠蝶笑著喊“雷公子,記住了,我叫媚心,隨時可以來找我?!?p>  ————————

  五日后的西北坡。

  陰云遮掩了缺月,投下烏黑的陰影,烏鴉間間隔隔地叫起。

  鬼西子邊走邊不住望向四周,牢騷不斷“挑的這是什么日子,鬼影都沒有一個。也許,我們不該這個時候來。

  松東峰:如果你再敢抱怨一句,我就把你的舌頭挖下來。

  鬼西子看看他,不再說話,這事情這個人絕對做的出來。

  松東峰:到底是誰約你去西北坡?

  鬼西子:你又何必問那么多,到了不就知道了。

  松東峰拔劍橫向鬼西子脖子上,厲聲道:如果你敢騙我,今天就準備收尸吧。

  鬼西子嚇得快尿出來,趴在地上喊道:我真的不知道,只是有人通知了我。他不是不想說,只是萬一松東峰是奸細,只怕死的更快。

  兩人繼續(xù)往前走,鬼西子稍微離松東峰遠了,他的眼睛總是讓他想起狼獸,情不自禁地發(fā)抖。

  不知何時,已聽不到烏鴉的叫聲,夜靜的可怕。

  安穩(wěn),整齊劃一的步伐,是朝這個方向。

  松東峰突然轉過身去,握緊了劍。

  鬼西子不明所以:怎么了?也看過去。

  四個人抬著一頂棺材慢慢地走來,清一色的寬松黑衣,于漆黑的夜色中更顯得有些詭異,他們的臉上面無人色,仿佛剛從棺材里爬出來的死人。從他們抬棺材的姿勢看,棺材里沒有人,只是不知他們要抬往哪里。四人走過他們,卻仿佛沒有看見他們,慢慢地走過去。

  鬼西子舒了口氣:真是晦氣!

  再抬頭時,那四人早已不知蹤影。松東峰心里詫異,不過既然與他們無關也不用多想,兩人繼續(xù)往前走。

  走了不多時,鬼西子望向前方突然叫了一聲。

  松東峰看過去。

  前面路邊有一個池塘,里面遍生水草,于水草之上模模糊糊的仿佛一個人頭。

  松東峰:你過去看看。

  鬼西子嚇得往后退:我不去。

  松東峰看也不看他一眼,直走近去看個究近。是一個人,他除頭以外的身體全被纏在水草中,珠綠的衣服飄在水面上,只有頭露在外面,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睛瞪得大大的,長大了嘴,還沒有死去卻發(fā)不出一點聲音。他眼睛哀求地看著他們,慢慢地沉下,眼看脖子已經(jīng)淹沒。

  鬼西子:我們是否救他。

  松東峰:我們是來救人的?

  鬼西子撇撇嘴:既然不救,那趕快離開這個地方吧,真是個晦氣的地方。

  松東峰不語,轉身先走了。

  鬼西子急忙跟上,好奇地回頭一望,那露在水上的臉卻正對著他笑,笑的猙獰,笑的詭異,他的七魂八魄立刻嚇出了三魂。他拉著松東峰叫道:快看,那個死人在笑。

  松東峰頭也不回:膽小多疑。

  鬼西子不再言語,再不敢回頭急忙快走。

  走了不多時。

  整齊,但有些沉重的步伐,仍是朝這個方向。

  一行人走過他們,仍是那四個黑衣抬棺人,他們徑直走過他們,棺材里散發(fā)著腥潮的氣味,看來他們終于找到了自己要送去墓地的人。

  終于到了目的地,西北坡。

  烏云散去,露出了久違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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