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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落棧橋

第十四章 算計

楓落棧橋 杠上暗花 2284 2022-03-14 08:43:56

  離開京都的時候還是悶熱的夏末,返回時已是初冬。

  冷槐山父子直接被關(guān)進(jìn)了錦衣衛(wèi)的昭獄,而王茂林在看到洪奚呈上來的抄家奏報之后,果不其然的勃然大怒。他抬腳踹翻案幾,捏著奏報狠狠的砸在跪在地上的洪奚身上,“就這些兒?你信么?”

  洪奚伏在地上,“姐夫,我也不信啊,可我?guī)缀跏蔷虻厝吡艘矝]找著啊,那冷槐山嘴硬,打死都不說?!?p>  “行!既然死都不說,那就別說。”

  下了朝,王茂林送太后回宮。猗蘭殿里碳火燒得旺,一進(jìn)屋,他便趕緊親自給太后解下狐裘大氅,遞上手爐,接過宮女奉上的茶盞輕輕的放在案幾上。太后瞅了他一眼,“你都已經(jīng)是首輔了,這些事兒,讓下人做。”

  王茂林轉(zhuǎn)身揮揮手,讓所有宮女都退下,他垂手立在太后跟前:“太后,冷氏父子已押解進(jìn)京了,可這廝頑固得很,我們要的東西,他一句都不吐?!?p>  “家抄的也不順利吧?”太后撥了撥手爐。

  “是,關(guān)鍵的材料不知道他藏哪兒了?!蓖趺置碱^緊鎖。

  “哼!”太后冷哼一聲,“這就是當(dāng)年跟你稱兄道弟的冷二爺?shù)氖止P,人都抓完了嗎?有沒有遺漏的?”

  “冷三爺跑了。就漏了這一個,其他的包括冷三爺五歲的小兒都就地伏誅了,押回京的除了冷槐山父子仨,就是鶴林堂里的大掌柜和十幾個家仆?!?p>  “那閣老準(zhǔn)備如何處理這些人?”太后看向王茂林。

  “一個冷三能翻出什么浪,既然冷槐山不肯說,那就永遠(yuǎn)都別說。冷槐銘跟余杭的那條線很熟,現(xiàn)下那兩位都在大理寺收押,還請皇上下旨讓白荻把人拿入昭獄,就能干凈的封口。臣此前派往余杭的人現(xiàn)下也正在搜羅線索,冷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滅了,那以前跟著冷三的那些人,還能為他守什么,一定能搜出來?!?p>  太后沉默了好一會兒,“茂林,皇上剛登基,戶部呈報的國庫賬目你看了沒,先皇的新政剛有起色,但賦稅不穩(wěn),目前國庫尚能維持,但你廢止了新政,別的哀家不擔(dān)心,就擔(dān)心這國庫的盈余。哀家心里清楚你以前在余杭的那些事,讓你的人收斂一些,吃相別太難看,賦稅如果收不上來,你看著辦?!?p>  “臣明白!”王茂林躬身點(diǎn)頭,“臣還有一事。這趟清剿冷氏的任務(wù),錦衣衛(wèi)和南北兵馬司都完成得不錯,該賞,想問問太后的意思,怎么賞?”

  “嗯,現(xiàn)如今咱們最缺的,是掌兵的人,這三個人,都得攏在身邊才行,你決定吧。”

  王茂林磕了頭退出了猗蘭殿,一轉(zhuǎn)身,眼神換了個人似的,“哼!這才幾天,就都是為她自己兒子的江山做算計?!彼睦锉P算著,一步?jīng)]停的出了宮。

  阮從皓回到家,當(dāng)晚就把整件事情除了跟冷南楓有關(guān)的全部隱去,其他部分都跟阮峰說了個詳細(xì)。阮峰聽完,整個人呆坐在椅子里大半晌,他怎么都想不到會是這樣的一件事。先皇的意外駕崩在太醫(yī)院內(nèi)部已是風(fēng)聲鶴唳,沒曾想還帶出了這么一大攤子事兒。他不相信這是冷槐山所為,太后和首輔以這樣的雷霆手段掃除了一個家族,實(shí)在讓人不寒而栗。阮峰嘆了口氣,喃喃自語,“槐山……”。

  阮從皓和凌曜之前就商議好,關(guān)于冷南楓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安全,于是,阮從皓連他爹也隱瞞掉了。

  凌曜卻不能對他爹隱瞞。

  凌牧之回憶了一下,這滿門抄斬的事,二十年前隴西郡有一次,二十年后的這次出自南郡,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兒子救了欽犯的孩子,還給藏匿了起來。但他并沒有責(zé)怪凌曜,因?yàn)樗孪脒@事兒的背后,和慶王所說的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而他們一家,已經(jīng)和這千絲萬縷纏繞在了一起。

  “阿曜,你把冷南楓留在吳慮的身邊也可行,過段時間我就回營了,不會出什么差錯?!?p>  凌曜聽他爹這么一說,緊繃的神經(jīng)松弛了不少。

  “爹,還有個事,”他想起了之前的族譜,“在冷氏的族譜上,我沒有見到阿楓的名字,是不是很奇怪?”

  “嗯,這倒是真的很奇怪?!绷枘林畬に剂似?,“會不會是因?yàn)楫?dāng)年老太爺不認(rèn)南楓和她娘?如果是這樣,那倒是真進(jìn)不了族譜?!?p>  “這不知道,等下次見了阿楓我記得問問?!绷桕桌^續(xù)說,“就因?yàn)樽遄V上沒有這個人,洪奚核對的時候也不知道阿楓的存在,而阿楓的哥哥那天在大宅也沒了,是我們的人清理的遺體,我核對仔細(xì)才呈報給洪奚的。這一路上是分開走,沒人見過她。”

  “做得好!”

  “爹,您知道我為什么要救阿楓么?”

  “嗯?”

  “那天,我?guī)е犖樵诶浼掖笳饷?,聽完了抄斬的整個過程?!绷桕拙従彽恼f,“爹,咱們是七尺男兒,卻帶著圣旨用刀鋒斬向手無寸鐵的女子,這是官差該干的事么?”

  凌牧之何嘗不知,二十年前的隴西郡滿門抄斬,他便是聽完了全程的那一個。

  “從我探到她脈搏的那一瞬間起,我就只想著救她,哪怕是拼了我的命,我也要救她。還有,爹,關(guān)于阿楓的事,越少人知道她越安全,所以我沒讓從皓告訴他爹,咱們府里也只有你我知道?!?p>  “嗯,這個的確是?!绷枘林澰S的看著兒子。

  剛說到這兒,書房門外邵平輕輕敲了敲門:“主子,二公子來了。”凌曜開了門,他二哥凌策側(cè)身就進(jìn)來了。

  “爹,阿曜,你們說這事怪不怪?”凌策一進(jìn)屋,腳跟都還沒站穩(wěn),話就出來了。

  凌曜關(guān)了門,“二哥,啥事兒?”

  “爹可還記得,之前我跟您說起,咱們刑部和大理寺查辦的那案子,余杭前巡撫和都司銅錢走私案。這案子之前是先皇和趙首輔親自過問的,現(xiàn)下被耽擱了。上個月內(nèi)閣讓都察院來調(diào)卷宗,我們還以為這是首輔大人要繼續(xù)查這案子了,你倆猜今兒怎么著?”凌策瞪大了兩眼看著他爹和弟弟。

  “人死了?”凌曜猜。

  “嗯沒有,但是估計快了。”

  “啥叫估計快了,好好說。”凌牧之的三個兒子,二公子是那個從小就會逗家人開心的人,他非常適應(yīng)官場的人情往來,現(xiàn)任刑部侍郎。

  “就是,今兒晌午過后,這兩人都被錦衣衛(wèi)的白荻提到昭獄去了。進(jìn)了昭獄,三司還審啥?”

  凌曜忽然覺得有點(diǎn)不對勁,“爹,您有沒有發(fā)現(xiàn),最近這些事兒,它繞來繞去的似乎都沒繞出一個地方?!?p>  “嗯,余杭?!?p>  凌曜剛剛疏散了一點(diǎn)兒的心又提了起來,“爹……”

  “沒事,我先跟慶王合計一下,奏請回營的事,太后準(zhǔn)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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